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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兩人還要去東宮看小黑,魏湘雅賞賜了一些東西就讓她們走了。 林夏桃和秦鈺離開清寧宮后,翠嬤嬤過來道:“我記得娘娘以前是想把林小姐許配給太子殿下。” 魏湘雅心思恍惚,眼神里透著迷茫:“是啊,當初我確實是這樣想的,可這孩子容貌全毀,就連身上也是傷疤,我再讓小桃嫁給臻兒,萬一臻兒嫌棄,因此怨恨小桃。” 翠嬤嬤想到當年那個精致瓷白的小女娃,聰慧又可愛。 如果姚夫人不讓女兒去江南就好了,可是不去江南,林小姐在京城又一直生病。 秦臻不在東宮,東宮的小太監說太子殿下出宮處理事務了,恭恭敬敬請了林夏桃和秦鈺進去,并說太子殿下吩咐了,如果是小公主和林小姐過來,除了書房,東宮其他地方都可以去,包括太子殿下的寢宮。 林夏桃對秦臻的臥房沒興趣,都看了十多年,早就看膩了。 至于書房,她在小黑的身體里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了,書房里有什么,她就算沒秦臻清楚,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有時候秦臻寫信,她就站在后面光明正大看。 小黑躺在窩里睡覺,秦鈺有記憶起,這條狗就十分愛睡覺,小時候的事情她還記得一些,當初母后和哥哥都說小黑會帶娃,比太監宮女還要盡力。 但是隨著她長大,小黑越來越愛睡覺了,這是一條非常懶的狗。 林夏桃看到小黑的模樣,眼神閃了閃,她在小黑的身體里一直不愿意照鏡子,但每次的身體難受也讓她知道,這狗老了,活了十二年的狗已是一條老狗。 小黑身上黑色的毛發已是逐漸變白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油光烏黑,尤其是嘴巴和鼻子處的毛發白得更明顯,還有牙齒,每次吃飯時,她也覺得小黑的牙齒松動了。 越來越不愛運動,每晚在小黑的身體里醒來,林夏桃只愛懶洋洋趴著,這幾年她晚上也不看書了,因為她發現視力也不行了,種種跡象都在告訴林夏桃,小黑的身體老了。 生老病死很正常,萬物都逃離不了,林夏桃還是很難過,養了十多年的狗,當然有感情,就好像自己的家人一般。 尤其是秦臻,秦臻是對這狗感情最深厚的人。 林夏桃突然想到,如果哪天這狗老死了,秦臻會很難過吧。 秦鈺不懂狗變老的變化,蹲在狗窩旁捏小黑的耳朵:“懶狗狗,快醒醒,小桃jiejie來看你了。” 外面,想起小太監的聲音。 “太子殿下。” 林夏桃垂眸,把眼里那些悲傷的情緒收斂起來后,她抬頭朝門口望去。 秦臻一襲白色衣袍,腰間束一條明黃色長穗絳,白衣黑發,身姿頎長挺拔,俊美的面容冷峻,氣質內斂。 林夏桃朝他福了福身,然后垂頭站在一旁。 秦臻忙道:“林姑娘不必多禮。” 不再是小時候,他八歲后就再也沒叫過小桃meimei了,至于林夏桃,自從秦臻回到宮里,她也不再叫他秦臻哥哥,一直都是太子殿下。 秦臻看林夏桃一眼,她穿了一件鵝黃色紗裙,顏色特別鮮嫩活潑,戴著白色的紗巾,自是看不到林夏桃的臉,唯有那雙水光盈盈的桃花眼特別明顯,身材纖細柔弱,氣質溫柔恬靜,亦如京中大部分氏族女子一般。 京城氏族女子以溫柔為美,以身材纖細為美,以氣質柔弱為美。 但凡有女子不這樣,就會遭到他人的批判,也有女子或明艷熱烈,或豪邁不拘小節……但活成這樣的女子必定是家族中極其受寵的。 秦鈺也看到秦臻了,蹦蹦跳跳跑過去:“太子哥哥,我和小桃jiejie過來看小黑。” 她抓著秦臻的胳膊晃了晃,秦臻由著她晃,秦鈺還小,又是他親meimei,自然無需像對待林夏桃那般客氣疏遠。 即使他心里把林夏桃當meimei看待,表面上還是要考慮禮數,太過熱情只會嚇到林夏桃。 秦臻和秦鈺說了幾句話,秦鈺的注意力又被小黑吸引去了,但她還沒忘記撮合林夏桃和秦臻。 “太子哥哥,你帶小桃jiejie出去看看花吧。” 林夏桃哭笑不得,這孩子。 她是女子,秦臻是男子,林夏桃是不在意,但她怕秦臻尷尬,連忙開口:“外面太陽大,我不想出去。” 秦臻也和林夏桃沒什么好說的,召喚幾個小太監過來好好招待,他就去了書房。 十年過去了,他對林夏桃印象并不深刻,這十年間,僅有的幾次見面,也只是簡單打個招呼。 每次見面,林夏桃都是垂頭特別乖巧的模樣,似乎很怕引起人的注意力,怕別人看到她的存在。 秦臻想起她容貌盡毀,再加上聽林長卿提起林夏桃,林長卿都是傷感的語氣,說meimei容貌毀了后,不愛和人說話,更不愛出門了,終日呆在江都城郊一座小宅院里以淚洗面。 聽的次數多了,秦臻再想起小時候的林夏桃,免不了對林夏桃起了憐惜之情,亦如林長卿對待林夏桃的感情。 秦臻走后,秦鈺靠過來問:“小桃jiejie,我哥哥好看嗎?” 林夏桃低頭:“太子殿下自是好看的。” “算了,再說你又是那一套說辭。”秦鈺擺擺手:“反正你就是沒看上我哥唄。” 她說完這話,四處看了看,悄咪咪道:“我和你說個我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