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小桃,你想吃什么?”姚玉蘭拿起筷子問。 林夏桃指著餐桌上的紅燒rou:“娘,我要吃rou?!?/br> 她咬字清晰,姚玉蘭愣了片刻,繼而眼眶就紅了,摟住林夏桃的腦袋,低頭在她飽滿的額上親了一口。 “娘的乖女兒?!彼A了幾片rou放在碗里。 本想給女兒喂飯,卻見女兒自己拿著筷子吃了起來。 姚玉蘭一陣欣慰,女兒真聰明。 她三個兒子說話很早,一歲時就會說很多話了,這個女兒兩歲還只會說幾個字。 姚玉蘭一直擔(dān)心女兒不是很聰慧,可就算女兒真是個傻子,也是她的女兒,她也會疼愛。 怕就怕女兒大了被人欺負,找不到一個好男人。 如今聽女兒講話清楚,還會自己吃飯了。 姚玉蘭又高興又難過,她沒急著吃飯,看著林夏桃吃。 見女兒筷子用的極好,沒把飯菜掉下來,也沒戳到鼻子,眼睛的。 姚玉蘭總算放心了,默默端著飯碗。 林夏桃吃飽后,和姚玉蘭說了幾句話,就說自己困了。 她打算回去睡一覺,在小狗身上醒來再吃一頓,總不能睡一整天,把小狗餓著。 秦臻看到小黑在飯點醒了過來。 他馬上就去給小黑盛飯夾菜,蹲在一旁看小黑吃完,他還沒去洗碗,就看到小黑跳回狗窩,又睡著了。 秦臻兩只手捧著那個狗碗,神情呆呆的。 好一會兒,他才噠噠噠跑出去,邊洗碗邊嘀咕:“小黑不像狗,像豬。” “小黑好懶啊?!?/br> “吃了睡,睡醒吃,吃了又睡覺。” …… 把碗洗好后,放在碗柜的最下面那層,秦臻回了堂屋,走動時故意發(fā)出很大的聲音,還抬腳使勁跺腳,又跳起來使勁踩了踩。 魏湘雅看過來,無奈道:“臻兒,別鬧,該看書了?!?/br> 秦臻沒看她,眼睛望著狗窩里趴著睡覺的小黑:“娘,小黑沒醒?!?/br> 他是真怕小狗死了,挪過去摸摸小狗的身體,暖呼呼的,軟軟的。 又摸摸狗腦袋,小黑還沒醒。 小黑好愛睡覺啊。心里這樣想著,見小黑身體是暖的,秦臻也不擔(dān)心了,老老實實把書拿了出來,開始寫字。 冬天風(fēng)大陰冷,屋子里沒燒炭火,比外面還要冷。 寫了幾個字,秦臻受不了。 兩只小手放到嘴邊,不停哈氣,腳也很冷,脖子也冷,總感覺哪兒都冷。 正想和魏湘雅說一句,就看到魏湘雅兩只手又紅又腫,不停發(fā)抖。 到嘴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娘親懷著meimei,還要給他做飯,輔導(dǎo)他讀書,還要干活賺錢。 他以前沒過過這種日子,他娘也沒過過。 秦臻搓了搓雙手,似乎暖和一點了,在草稿紙上寫下今天剛會背的古詩。 林夏桃在和李氏說要去白云村玩。 李氏不贊同,胖胖的臉上寫滿為難:“小姐,外面天寒地凍,咱們別出去了?!?/br> 林夏桃叉腰,假裝生氣:“我就要去白云村找湘姨?!?/br> 小姐生氣,李氏沒辦法了,她有個小孩和林夏桃差不多大,生下來沒多久卻早夭了,因此很寵林夏桃。 李氏讓杏花去通報夫人。 哪知,林夏桃又說:“秋月jiejie,你去拿筐木炭過來,把火盆和小火爐也帶上?!?/br> 李氏以為她怕冷,忙拿了個小火爐過來,卻是不敢給林夏桃,怕她燙到。 秋月不解:“小姐,帶木炭和木盆干什么?” “給湘姨和小哥哥用?!绷窒奶倚χ馈?/br> 李氏反應(yīng)過來,叫住要出門的杏花:“我去找夫人,你們看著小姐。” 她不敢耽擱,忙跑出去了。 一直跑到姚玉蘭的屋子,李氏停下,喘了幾口氣才緩過來,忙把上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外地來的?”姚玉蘭放下賬本。 “是,那女人長得極其嬌美,一身貴氣,她帶著的小孩看起來也很矜貴,聽口音像是京城來的。” 梧桐縣很少有外人過來,當(dāng)年林文昌主動請旨來梧桐縣當(dāng)縣令,和老夫人吵了一天,老夫人說他要是真去了梧桐縣,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林文昌執(zhí)意要來梧桐縣,姚玉蘭跟著他一起過來,這一呆就是十多年。 姚玉蘭當(dāng)然知道丈夫為什么要來梧桐縣,為了她,為了一份清凈。 她出身商賈之家,老夫人看不上她,總是給她難堪。 林家有祖訓(xùn),林家男兒不能納妾。 所以老夫人對她再不喜,也沒讓林文昌納妾,但會為難她,比如天還沒亮就讓她過去候著,伺候老夫人起床洗漱。 又說哪里痛,讓她捏背垂肩。 她連口茶還沒喝,老夫人又說餓了,讓她去做飯。 做好后,又說不想吃了,想吃城南的糯米糕,還得讓她親自去買。 次數(shù)多了,婆媳矛盾越來越重,還有妯娌之間的矛盾。 兩個嫂嫂都出身官宦之家,再家上婆婆故意給她難堪,嫂嫂們也為難她,偏偏總是問她要銀錢。 當(dāng)初和林文昌成親,娘家人自知身份上配不上林家,就給了她很多嫁妝,希望她在林家別被人看不起。 她的嫁妝,嫂嫂們和婆婆都惦記。 林文昌心疼她,和母親溝通無果,干脆帶著她離開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