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你的神經很正常,但你應該喝點酒。停尸房管理人,不能沒有酒。”威伯評價道。然后他轉身走開,邊走邊吩咐道,“我現在需要三樣東西:第一,是無名尸體的驗尸報告;第二,是無名尸體的隨身攜帶物;第三,是無名尸體的追查結果。這些東西馬上就要。” 韓警司張了張口,正要表示為難,羅開急忙攔在他面前,說:“威伯,你先到前邊飲茶,你要的東西馬上送到。” 威伯“哼”了一聲,由兩名年輕的小警員護送著去了休息室,等著送東西過去。韓警司這邊對羅開說道:“羅開,威伯要的前兩樣,容易。就是第三件,無名尸體的追查結果……你也知道的,羅開,這個結果還沒出來,系列縊殺案就突然發生了,所有的警力全都鋪到后面的案子上去了,無名尸體的追查結果,根本就沒有。” 羅開笑道:“不對,韓警司,結果已經出來了,只是沒有送到你的手上。” “出來了?”韓警司先是表示懷疑,旋即恍然大悟,“對對對,追查無名尸體的程序,是發布死者的照片給其他各地的警局。工作量不在我們這里。外地警局見到照片,查清楚死者身份之后,結果就會反饋回來。可咱們這里的警員已經全部鋪到縊殺案上去了,沒人管這事。所以只要……” “所以只要找到你最初分配追查無名尸體身份的警員,讓他在自己的辦公臺案上找一下,就會找到的。”羅開笑道。 韓警司立即撥打那名警員的電話。果不其然,所謂的無名尸體,身份已經查清。郊鄉一家警局早已把反饋信息傳過來了,只不過那警員從早到晚忙著給系列血案的目擊者做筆錄,根本無暇顧及這事。 極短的時間內,威伯所要求的三樣東西已經全部送到。 威伯先拿起驗尸報告,掃了一眼,然后放到一邊。 然后檢查死者的遺物。幾件臟到不能再臟的舊衣服,一雙從垃圾堆里撿來的皮鞋,幾本滿是美女頭像的舊雜志,一支沾滿了泥垢的口琴,一只細藤編成的小竹簍,還有一根中空的竹棍,看起來像是拐杖,只是尺寸短了些。 威伯拿起口琴,送到嘴邊。韓警司和羅開想阻止又不敢,表情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幸好威伯沒有吹奏,將口琴放下,又拿起小竹簍,放到鼻尖前嗅了嗅。把竹簍放下,最后拿起那根竹棍,舉到眼前,透過中空的管壁向外看,邊看邊說道:“說吧,調查結果是什么?” “哦,”韓警司急忙打開手上的傳真,報告道,“全都查清楚了,死者是郊鄉烏屯子的村民,姓闞,叫闞宏勛。無業,四處流浪偷竊,有過多次入獄前科,3次是因為打架,4次是因為猥褻婦女。還有許多次偷竊行為,數次強jian未遂事件。總之這個人,他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看守所里,其余的時間是在被押往看守所的路上。死因是在流浪的時候,腎病突然發作,就這樣死在路邊了。” “生命啊,孰輕孰重?”威伯嘆息道,“就為這樣一個人,卻搭進去6條年輕女孩的性命,你們說,這值還是不值?” 羅開和韓警官茫然對視。威伯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這個叫闞宏勛的流浪慣犯,從冰柜里鉆出來,殺害了6名年輕女子不成?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停尸間的管理人員怎么會聽到里邊有人走路,還夢到闞宏勛的尸體從冷柜里鉆出來呢? 困惑之中,威伯以沉重的聲調說道:“生命是平等的,不管是殺人犯,還是金融財團的女高管,都是平等的,也都是至高無價的。這么個評判標準,你們兩個同意嗎?” 兩人默默點頭:“同意!” “同意你們就錯了。”威伯猛然站了起來,“這正是系列血案的存在邏輯,正是因為兇手視世間人命為等價,甚至認為流浪慣犯的生命價值遠高于世間的任何人,所以才會有一次又一次的兇殘謀殺。” 羅開和韓警司無言對視,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忽然間威伯說道:“地圖,我需要一張城市地圖。” 這次韓警司立即回答道:“威伯,地圖就在你身后。” “好,”威伯道,“你馬上拿筆,把這7起案子的事發地點全部標注出來。要標注得詳細清楚,標好之后叫我。” 韓警司對這7起案子早已了然于心,還不到1分鐘就已經標好,然后小心翼翼地說:“威伯,已經標注完畢。” 威伯“嗯”了一聲,站起來走到地圖前,默不做聲地看著。過了好長時間,他突然將手重重地戳在一個位置:“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韓警司歪頭一看,立即報告道,“這里是一座居民小區,居住的密度比較高,共有614戶人家,常住人口1542人,而且多屬低收入的工薪階層。” “嗯,”威伯贊賞地看了韓警司一眼,說,“今天,或者明天,也許是再過幾天,具體的時間我無法確定。但你必須想象就是在今天夜里,將有一位女性居民從外地出差回來。而兇手早已經在她的家中潛伏日久,只要她回到家,就會立即殺掉她。 “現在,你們給我把這個出差的女人找出來,搶在兇手下手之前,徹底終結這第7起縊殺命案。 “聽清楚了沒有?” 【唯一的活命機會】 警局中,所有的警員全部出動了。人手不夠,還從外地借來許多年輕的刑事警員。韓警司要求大家身著便衣,進入小區中,以免駭人聽聞。大家要在戶籍警的協助之下,挨家挨戶地敲門求證,誰家近日有出差歸來的年輕女子。 半個小時后,韓警司打電話報告:“威伯,確定出差或是近一段時間未曾歸家的年輕女性,計有7人,兇手會潛伏在她們之中的哪家呢?” 威伯:“我要她們的姓名。” 韓警司拿著手機,開始念出7名女居民的姓名,當他念到第4個人的時候,威伯叫了一聲:“停,把這個人的資料詳細說一下,半分鐘。” “好的,威伯。”韓警司念道,“居民袁玉芳,離異,與7歲的女兒獨立生活,家住小區4號樓5單元304房間。旬月前出差,說是去做生意,實際上是跟個野男人……總之,在她不在家的時候,她母親過來替她照料女兒,已確認她于今晚7時20分到站。半小時前家人還接到她在火車上的電話,確證無疑。” 威伯“嗯”了一聲,下令道:“首先立即疏散整幢樓的居民,為避免可能發生的危險,所有的居民都要離開,只有到確認危險消除之后,才可以入住,此其一;其二,給我調一支最精干的特警,進駐袁玉芳的家中,我會馬上趕到,現場指揮;還有就是,馬上派人手去火車站,務必在袁玉芳離開火車站之前截住她,派得力的人手左右保護她,沿途護送她回家,路上不許稍有停留。貼身保護她的人需要刀手,削刀手……我們有沒有削刀手?” “削刀手?”韓警司聽得一派茫然,“威伯,什么叫削刀手?削切面的大廚可以嗎?” “大廚……”威伯的鼻子有點歪,“沒有削刀手就算了,那就找幾個擅長馬刀的女巡警。你給我聽好了,在護送袁玉芳回家的路上,絕對不可以有絲毫的停留,絕對不可以。” 韓警司和羅開立即分頭忙碌起來,羅開負責將整幢樓的住戶全部疏散。過程中既要溫和細膩,不能驚嚇到居民,以防居民因驚慌而出現混亂,還必須果斷堅決,不能將任何一個居民留在危險的建筑物中。 韓警司則調來十幾個高大漂亮、精熟刀術的女巡警,讓她們立即趕赴火車站,保護居民袁玉芳回來。另有十幾名精干的警員進入袁玉芳的家中,心神不定地東看西看。威伯說兇手就埋伏在屋子里,可是你偏偏看不到他,這豈不讓人心里發毛。 也確實如此,警員們進入房間后,就感覺到屋子里有什么人躲藏著,可推開洗手間的門,推開衣柜的門,甚至連門后、床下、桌子角落里都看過,并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一點蛛絲馬跡。但所有人偏偏就是感覺心神不安,分明是有一個看不見摸不到的隱形人,就在這屋子里,冷冷地看著大家。 緊張的忙亂之中,威伯趕到了,兩名年輕警員攙扶他上樓,到了袁玉芳家。威伯先用鼻子四處嗅了嗅,說道:“嗯,不用這么多人,屋子里留4名神槍手,持短槍。樓下派4名神槍手,也持短槍。袁玉芳一到,就由4名神槍手前后左右四面圍定,保護者要面向外,稍有異常不要問情由,立即開槍,否則就會讓兇手得逞。” 威伯邊吩咐邊在屋子里四處走動,走到洗手間門口,推開門,繼續說道:“一旦袁玉芳被護送到門前,就立即由房間里的4名槍手接替保護。進入房間后,4名保護者片刻也不許離開她的身邊,哪怕她去洗手間,蹲在馬桶上,前后左右也必須由4個人團團圍著。一定要這樣,聽清楚了沒有?” 羅開和韓警司唯唯諾諾,心中卻是困惑得無以復加。威伯何以有如此的把握,認為這個叫袁玉芳的女人就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還有,如果兇手就在屋子里,威伯為什么不想辦法把他揪出來,卻非要袁玉芳這個老百姓涉險呢? 威伯的吩咐與命令,有些甚至是無從解釋、毫無道理的。但是警界對威伯懷有一種頂禮膜拜的心態,對威伯的話不敢稍有懷疑,所以威伯的命令執行得極為順利。 可沒想到,臨到最關鍵的時候,還是出了紕漏。 紕漏就出在袁玉芳這個女人身上,她的模樣并不如何漂亮,但也不丑,兼以眉眼靈活,遇到男人的時候,眼睛就會水汪汪的一瞟一瞟,本是天性,卻帶著那么點勾引的意思。她是個頭腦簡單、對人性缺乏基本了解的女人,有過兩次短促的婚史,第一個男人留給她滿身的傷痕和一個嚇壞了的孩子,第二個男人留給了她和孩子滿身的傷痕,及她對男人的切齒痛恨。從此她就單身帶著孩子,獨立生活。 她這次出門,說是去外地做生意,實際上是被一個男人騙到外地同居,費盡周折她才逃脫回來,剛一下火車,迎面就有一群氣勢洶洶的警員沖過來將她團團圍定,比她一輩子見過的警員還要多。確認身份姓名之后,她立即被十幾個身材高大的女巡警簇擁在當中,女警們各持馬刀在手,保護著她上了一輛警車。袁玉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吃驚得不停尖叫。 警車駛到她家樓下,她發現外邊的警員更多,竟然是黑壓壓的一片,荷槍實彈,袁玉芳已經嚇得神志不清,只管尖叫個不停:“槍斃我吧,快點槍斃我吧,以后我再也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干了……可我真的沒干什么啊,為什么要槍斃我啊?為什么啊?” 無論警員們如何勸說,袁玉芳抵死不肯下車。韓警司在樓上看著,說道:“威伯,她這個樣子怕是不行,最妥善的法子,是把她送到個安全的地方,保護起來。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兇手的下落,又何必讓她一個平民百姓涉歷危險呢?” 威伯道:“對袁玉芳來說,這世界已經不存在安全的地方。今夜如果我們不能將兇手擒殺,則她必死無疑。 “必須讓她上樓來,這是她唯一的活命機會。” 【隱形殺手】 韓警司親自下樓去勸說袁玉芳上來,不久之后垂頭喪氣地回來,再換羅開下去,羅開也不成。 這情形不好辦了,大家是來保護袁玉芳的,絕不可以動粗。但是袁玉芳已經嚇破了膽,雙手牢牢地抓住車內的座位,死活也不撒手,而且始終沒有停止尖叫。場面刺激至極,混亂不堪。 威伯急了,下令道:“10分鐘內,她必須上樓,否則就會被殺于樓下,再多的人也無法保護她。你們必須在10分鐘內,用最溫和的手段讓她上來,快點。” 韓警司答應了一聲,倒退著出來,下了樓后東張西望,伸手叫過來一名模樣有點憨傻的警員:“小邱你過來。” 警員小邱過來了。就聽韓警司問道:“你現在單身,還沒有女朋友對不對?” 小邱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忸忸怩怩。然后韓警司又問:“你父親的病情,現在怎么樣了?” 警員小邱的臉色黯淡了:“我爸必須做手術,單是手術費,就需要30萬。” 韓警司問:“錢湊足了沒有?” 小邱搖頭,不做聲。韓警司又道:“小邱,我們都是窮警員,無論如何也難以湊齊這么多的手術費用。我在警局里為你父親的事發起過幾次募捐,可是杯水車薪啊。但這次,我們的機會來了,如果你過去,用溫柔的方式讓袁玉芳上樓來,我保證事后為你湊齊手術費用。” 小邱不信:“韓警司,你可別忽悠我,30萬啊,誰有這么多的錢?” “你等等,我替你把出錢的人叫過來。”韓警司這時候的腦子出奇地靈光。他的目光在被擋在警戒線外的圍觀人群中搜尋,很快就找到了大財團總裁高豹和他那輛豪華商務車。原來這個家伙始終開著車跟著警方亂轉。威伯出山是意料之中的事,而他要目睹事情的整個過程,而后向董事長匯報。 韓警司吩咐道:“讓那個人過來。” 警員讓高豹走過來,韓警司劈頭就一句:“我們正在追殺縊死溫妮的兇手,資金缺口30萬。” 高豹隨手從兜里掏出一本已經蓋了私章的支票簿,撕下一張,遞給韓警司:“我們董事長吩咐了,凡是威伯老人家的事情,數目您自己填。” “放心好了,不會多寫一分錢的。”韓警司拿支票在手,沖小邱一晃,“看好了,你父親的手術費在這里了。” 小邱精神大振,叫了聲:“爹,你兒子來了!”把腰間的武裝帶束緊,大踏步地走到警車前。警車里邊,袁玉芳仍在聲嘶力竭地尖叫著,根本不聽周圍警員的溫和勸說,搞得警員們束手無策。 小邱走過來,叫一聲“閃開”,他探頭進去,不理會袁玉芳對他尖叫的怪模樣,伸出大手,在袁玉芳的胸前用力一揉。袁玉芳的眼睛猛地瞪大,尖叫聲止息。然后小邱不由分說地將袁玉芳攔腰一抱,用自己的大嘴堵住她的尖叫,抱著她從車里出來。袁玉芳這樣的女人,最怕的就是這一手,立即失去了反應能力,身體軟綿綿的,任由4名特警持槍保護著小邱和她迅速登樓。 進房間之后,小邱將袁玉芳放在沙發上,用力掰開緊抓住他不放的手,掉頭飛逃出房間。 屋子里的4名神槍手迅速沖到她周圍,從四個方位將她團團保護起來。 袁玉芳坐起來,看到坐在她對面慈眉善目的威伯,情緒終于穩定下來了:“這……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威伯笑了:“丫頭,這是你一生最開心的日子啊,這么多的男孩子聚集在你身邊,不惜舍棄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你的安全。丫頭,任何時候也不要以為自己是孤獨的,是沒人照顧的,現在你知道了,不是那個樣子的。在這個世界上,你的舉動牽系著無數的人,所以你必須珍愛自己,要讓自己的生命成為別人心里最美麗的風景。” 袁玉芳雙手抱頭,呻吟了一聲:“我好像是在做夢,是有人要殺我嗎?那你們把要殺我的人抓起來好了,干嗎要這樣對我呢?” 威伯笑瞇瞇地說:“可能是我弄錯了吧?我以為丫頭你喜歡這樣呢。” “我……你……”袁玉芳站了起來,“你這老頭兒真怪,不跟你扯了。我一著急害怕,就要去洗手間。” 威伯的微笑更加可愛:“這是你的家啊,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袁玉芳急了:“要不要這么變態啊,老頭兒,這4個人緊貼著我,我怎么去啊?” 威伯笑:“丫頭,你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就是了。他們本來就是。” “莫名其妙,這些孩子比我年齡還大呢。”袁玉芳急匆匆地走到洗手間門前,一名警員持槍在前,搶先進入。袁玉芳氣得大叫起來,“你看你看,他先進去了。他在里邊,我還怎么進去啊?” 威伯笑道:“丫頭,放心好了。我保證他們不會妨礙到你的,不信你進去就知道了。” “這簡直……”袁玉芳氣得七竅生煙,“我是不是被鬼纏上了啊?怎么遇到這種怪事。算了,不跟你們生氣了,我回自己臥室去。” 說著話,袁玉芳轉身就往臥室方向走。搶先進入洗手間的特警,長松了一口氣,他可是真怕袁玉芳不管不顧,真的在他面前方便,那場景未免太尷尬了。豈料他剛剛出來,袁玉芳突然一個轉身,用力把他一推,猛地沖入了洗手間中。 事發突然,幾名特警的注意力都放在保護袁玉芳上,沒想到她會搞怪,但呆怔也只是片刻,幾名特警疾沖到門前,想把洗手間的門打開。袁玉芳卻死命地用力拉門,邊拉還邊喊:“你們不要這樣,我方便一下就出來,最多2分鐘。” 威伯嘆息了一聲,站起來走到窗前,向樓外的觀望人群望去。 槍響了。包括4名特警、韓警司以及羅開,6支槍對準洗手間狂射起來,激烈的槍聲籠罩了整個世界,袁玉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被打碎的房門木片激飛四濺。 【停尸間的厲鬼】 槍聲始終持續著,開槍的羅開、韓警司及4名特警,雙手都在戰抖。直到打光了彈匣中的子彈,他們才茫然地停了下來。 洗手間里已經是千瘡百孔,墻壁上布滿了彈孔,下水管道被擊穿了無數個孔洞,污水從孔洞中噴濺出來,聲音極響,散發出濃烈的臭味。地面上,只躺著袁玉芳,污水噴濺到她的身上,除此之外別無異常。 威伯仍然站在窗前,低聲道:“沒有傷到丫頭吧?” 羅開和韓警司急忙將癱倒的袁玉芳拖出來,看她胸口起伏,才放心地報告道:“沒有,她就是被嚇昏了。剛才好險啊,堪稱千鈞一發。” 威伯問:“打中了沒有?” 余人滿臉茫然:“好像沒有。” “唉,”威伯嘆息一聲,“比我預想的速度還快,那東西到底是什么?” 韓警司大駭:“威伯,你原來也不知道?” “廢話!”威伯道,“我也只能是靠猜的。但能不能憑空猜對,這個要看你的天賦。說一說你們看到的情況。” 韓警司道:“剛才,這個女人在洗手間里拼命關門的時候,我看得清清楚楚,有根繩子樣的東西,突然從上面垂了下來,動作快如閃電,迅速地纏向她的脖子。我嚇壞了,立即不顧一切地開了槍。我一開槍,大家也全都開槍了。” 余人也證實道:“對、對,情形就是這樣,威伯你老人家吩咐過的,稍有異常就立即開槍,不得有絲毫猶豫。所以一看到洗手間里的光線陰影發生了變化,好像有什么東西向袁玉芳躥了過來,我們就立即開槍了。但看起來結果是沒有命中。” “沒有命中,那可就糟糕了。”威伯嘆息道,“那袁玉芳這孩子可就有麻煩了。可是這孩子不能有麻煩啊,她還有一個女兒。這個世界,已經虧欠了袁玉芳太多太多,不能再虧欠她的女兒,讓孩子失去母親。否則的話,公道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