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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xiàn)實又給我一大重錘。軍訓結束后的第一次班會,輔導員十分云淡風輕地告訴我們,但凡你懈怠些許,落后掛科那都是幸運的,慶大這么多專業(yè)每年勸退開除的學生基本都在四位數上下徘徊。數據可能是有所夸張,但也不算是空xue來風。 我早就說過,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頂多有那么一點點地聰明,但那也是正常范圍之內的。我能夠考上慶大,全靠努力。 可并不是所有的慶大學子都跟我一樣,學校里的人尖尖們總是只付出常人一半的努力就能獲得遠超我們的成績。我愿意把此稱之為真正的天賦。 像我這種的,在這樣的境遇里無非就兩種情況,要么就學不下來硬學,背不下來死磕,方法雖笨,效果卻好;要么就什么也不管,等著被淘汰出局。 我萬萬沒想到教會我“優(yōu)勝劣汰”法則的,不是職場,是慶大。 好在本人心態(tài)好又自知斤兩,學習也十分勤懇,幾次期末考試也都名列前茅。 好容易結束一天的自習,我習慣性地薅了薅頭,結果指間赫然出現(xiàn)好幾根頭發(fā)。 我將手遞到許嘉允面前,“完蛋了,我開始脫發(fā)了!” 許嘉允將頭發(fā)捻走,安慰我,“不是,是秋天到了,落頭發(fā)的季節(jié)到了。” “你騙誰呢?秋天落的是葉子,你當我頭是樹嗎?難不成到春天了,我就能多長點頭發(fā)?” 他又換了套說辭,“你想多了,其實就是正常的新陳代謝,怎么會扯上脫發(fā)。” “你沒聽說過嗎?最頭禿的三大專業(yè),法學,醫(yī)學,計算機。” 他將我的頭發(fā)攏在一起握了握,“我看過了,很多,你頭發(fā)多的不得了。” 我嘆一口氣,很是惆悵,“你說照這個速度下去,畢業(yè)后,我不會真的禿頭吧?” 許嘉允十分不贊同,“千萬不能這么想,知道心理暗示嗎?你越覺得自己會禿頭,頭發(fā)就會掉的越厲害,你應該積極點想。” “怎么積極?” “不如試試每天早上起來,對著鏡子說‘我頭發(fā)很多’。”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蹙著眉,“有點太傻逼了吧。” 許嘉允點點頭,“你知道就好。” 我反手掐住他的脖子,使勁搖晃,咬牙切齒,“你跟誰說話呢,對我客氣點。” 度過稍顯平淡的大一大二后,大三的氛圍明顯轉變很多。 我的室友來自其他專業(yè),有的剛開學就被安排去實訓,還有的已經開始了整天泡實驗室的生活。而我雖然學的文科,但也不得不開始泡在圖書館,翻閱漫長文獻研究學術的生活。 許嘉允再一次發(fā)揮了他監(jiān)督者的作用,雖然不能在我的專業(yè)課上指點一二,但可以陪著我一起自習。 唯一的好消息是我又評上了獎學金,而且從一等的擦邊順利邁入中上行列。雖然錢暫時沒到賬,但我爸媽十分高興,額外給我發(fā)了筆不小的紅包。 借著這個機會,我約了許嘉允一起去市里,美其名曰:為國家稅收事業(yè)貢獻力量——說白了就是消費。 我早早就收拾妥當,殷勤地等在了他寢室樓下,給他發(fā)信息說不用著急。 誰承想,沒一會兒,許嘉允背著包從小路匆匆鉆了出來。 “你怎么不提早告訴我。”他跑的滿頭大汗,語氣也有點急。 我很驚訝,將紙巾遞給他,“你去圖書館了?” 昨晚我們才說好中午一起去市里,照尋常習慣來講,他應該在寢室待著等我收拾好的信息才對。 許嘉允胡亂擦了擦臉,“今天醒的早,就去寫了會兒論文。” “多早?”現(xiàn)在也才九點多一點兒,別不是還沒坐穩(wěn)就被我叫回來了吧? 他并不回答,拽著我往樹蔭底下站了站,“好了,我先上去放東西,很快就下來。”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許嘉允這段時間比我忙上好幾倍,他總是步履匆匆,看書的時候也rou眼可見的焦躁起來。 盡管他看上去還是清風霽月,聽我講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的時候,還是笑的前仰后合。 但是在看不見我的地方,我遠遠看過他,滿臉都是前所未有的沉悶,連笑容都沒有。 我開始努力回想這段時間的種種,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我盯著寢室大門,暗自給今天的消費計劃增添了一項當面質詢。 “喲,我說許嘉允怎么突然回來了,合著你倆要約會呢?” 說話的是許嘉允的室友,叫蘇林,我們經常打照面,也算得上熟悉。 我心里記掛著許嘉允,有些心不在焉,只沖他笑笑算作招呼。 “我說你倆也真有意思,出去約會還要起那么早看書干嘛。” 我眼皮一跳,不露聲色,“也沒有很早吧。” “不早?你們這天天五點來鐘就出門的,還風雨無阻,我是真佩服啊。我連早課都懶得去,你倆早課前還去學幾小時,絕了。” 不對啊,我可從來沒有早課以前還去學習的。就算是周六周日,我也都是八九點鐘才出門,慢悠悠地跟許嘉允匯合去吃個早飯,然后再去看書的。 聽他這話意思,難道許嘉允跟我會面之前,還會去圖書館先看書? 不,不至于吧。 “喲,小許來啦。” 思索間的功夫,許嘉允已經下了樓,見到蘇林頓了頓腳,才繼續(xù)走過來,含糊不清地應了聲,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