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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白癡,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刻板印象,總覺得十八歲是道分割線。所以我們現在心是戀愛了,身還沒有。 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求著人親卻親不著的時候。 但是沒辦法,他那腦子就跟花崗巖似的,好說歹說就是不好使。 一來二去的我也矜持起來了,不然顯得我真是個色魔了。 來接我們的是老趙,趁著我上大學這半年,他拿到駕照買了輛七座,價格便宜不說空間還賊大。 據喻女士反映,可把他得瑟死了,出去釣魚連摩托都不騎了,結果擱泥巴地里一滑差點兒沖進人家稻田。 現在他又開始得瑟起來了,問許嘉允這車怎么樣? 許嘉允重重點頭,“顏色大氣,車型流暢,性能穩定,油耗環保。” 老趙被吹噓的極為舒服,眉飛色舞的,“講究那幾十萬的車子干什么?要我說,就我這伙計拿出去跟他們飆車也差不離,而且他們那五座兒的還沒我這能裝。” 我沒忍住噗嗤一聲,老趙立馬一臉嚴肅從后視鏡看我:“怎么了?你不同意?” “能裝能裝,他們都沒你能裝。” 我趕緊表達立場,身子前傾一只手攀著副駕駛的椅背,另一只手伸到前邊偷偷搭上許嘉允的手。 他坐的端正,翻過手背和我十指緊扣,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地應和著老趙。 “對了,你倆在學校里面,有沒有什么別樣的經歷啊?”老趙意味深長地說。 “你別造謠啊,我在學校什么事情可都是跟你還有我媽說了的。” 因為折返路程時間太長,這半年里除了國慶,我們也沒有什么回家的機會。 我是獨生女,光是想想我離開之后,我爸媽冷冷清清在家呆著就覺得難受。所以每隔幾天就要跟他們打個電話,平日里的種種有趣見聞,也都會發微信告訴他們。 比如參加的比賽活動啦,食堂偶爾打到好難吃的菜,歪七扭八巷子里偶然發現的好吃小館,甚至還有學校風云人物的各種八卦。 雖然我不在他們身邊,但是我想讓他們依然可以知道我在做著什么,我過著什么樣的生活。 這半年,在沒有什么風浪的日子里,我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長大,比以前更愿意和家里人說些雞毛蒜皮的廢話。 當然,除了戀愛這事兒有所隱瞞。 老趙“嘿嘿”笑了兩聲,“我看你倆條件都挺不錯的呀,大學里那么多人,沒有什么好看的?” “嗯?人家家長不是都問有什么條件好的或者性格好,有內涵的嗎?你怎么這么膚淺只關心有沒有好看的?”我抓的重點永遠這么與眾不同。 “你別在這說這沒用的吧,我還不知道你?小時候跟我看電視,只要長得好看的死了,不管好人壞人,你不都是哭的驚天動地嗎?”老趙哂笑一聲,頗為不屑,“還內涵,您老人家知道什么是內涵嗎?” “我天吶,你竟然把我想的這么猥瑣!”還是當著我男朋友的面,顯得我這個人十分膚淺。 “你這是遺傳,你媽當時跟我在一塊也是因為我長得帥。”老趙說著還得意起來了,沖許嘉允說:“你不知道,我當年可帥了,又高又瘦。可多女孩子哭著喊著就要跟我好,你阿姨也是其中一個,最后就她得逞了。” “好的,我已經可以背誦全部發言了。等會兒就跟我媽說去,看她給不給你頭打掉。” 誰知道喻女士聽完我告狀眼皮都沒抬一下,十分坦然地說:“對啊,不然憑你爸一窮二白,我腦子壞了嫁給他?” 得,我色批的源頭找到了。 ── 跟往常一樣,這個除夕還是我們兩家一起過的。不一樣的是,我和許嘉允不再只是發小了。 我看著他們喜氣洋洋推杯換盞的樣子,心想這不就跟親家一起過年一樣嗎? 對了,我還跟許嘉允住一起,以后過年都不用糾結回娘家過還是婆家過了,避免了多少家庭矛盾啊。 這么看來,我們果然天造地設,不結婚很難收場啊。 我美滋滋地低頭抿了抿旁邊杯子里的啤酒,一抬頭正對著上許嘉允眉頭微皺。 他滿臉寫滿了懊惱,似乎是覺得自己失職,接著十分謹慎地把杯子挪到了另一邊。 本來么,老趙說我們也都是大人了,可以喝點兒了。許嘉允愣是說我周歲沒到年紀,無情地給我滿上了一杯雪碧。 我不滿地戳了戳他的腰,小聲埋怨道:“小氣。” 許嘉允裝作沒聽見,捉著我的手放在他腿上。 正常的年夜飯之后,循舊例我們兩家開始轉移陣地前往菩薩廟。 這條走了許多年的小路依然漆黑。鞭炮聲刺耳,許叔叔和老趙一起往火堆里丟紙錢。 我湊在許嘉允耳邊,問他記不記得高一那會兒路上放了個板車。我本意是以此為由頭,提起后面自己揣摩出來的“大概在他拽著我那會兒讓我別怕的時候自己就心動了”的論斷。 他點點頭,“記得,出來之后你還非要騎車回家,結果冷的要死又怕被煙花嘣到,在我背后縮成一團。” 這舊賬翻的,還真是一點浪漫的余地都不給我留。 那頭家長已經磕完頭了,招呼著我們倆上前。 “你還有臉說。你當時還許愿讓我物理別考八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