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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為了應(yīng)和他的話,里面?zhèn)鱽硪魂嚤β暎又俏槐愁^叔叔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傳來,“讓我們歡迎兩位新生的父母上來再講兩句好不好?” 果然,起哄是人的本能,看別人尷尬也是。 我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剛剛的局促,耳朵頓時靈敏起來,習慣性地要掏手機才想起來這條裙子沒兜,早在飯前自己就把手機放到了許嘉允那里。 于是我一邊把手伸到許嘉允口袋里摸手機,一邊歪著頭往廳里望。 可惜的是,大人們對待同輩總是客氣些,在老趙擺手推脫又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說敬在座各位的時候,這件事兒也就輕輕略了過去。 沒勁,還以為能夠錄下什么名場面,回家極限一換一呢。 我心里失望,把手機重新放回去。 一邊的小胖胖依然抱著欄桿,看著我倆興奮地“啊呀”了一聲。 我們倆雙雙看向他,幾乎同時發(fā)問,“怎么了?” 小胖胖搖搖頭,眼睛亮亮地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大事件,“我知道了,你們倆是新娘子和新郎子對不對?” 新郎子是啥稱呼?不對,重點不是這個,我淦。 許嘉允笑出聲來,蹲下身子摸了把小胖胖的頭發(fā),認真問他,“小朋友,你為什么這么說呢?” “你是不是有病。”我眼皮一跳,瞪了他一眼又趕緊沖小胖胖否認,“小朋友,不是的,我們不是。” “因為奶奶說,今天是來吃你們的酒的。吃酒就是結(jié)婚呀。”小胖胖脆生生地答道,言語之中還藏著驕傲,似乎在說“這種知識我都知道,我真聰明”。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給他科普一下,天下酒席不只有結(jié)婚一種,還有滿月過壽喬遷買車,只要你想就能找到一百種理由擺酒席。 許嘉允卻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繼續(xù)問,“還有呢?” “還有就是,新娘子才要穿紅裙子的呀。”小胖胖撅了撅嘴,歪頭問我,“新娘子jiejie,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就離譜。 “你說的對。”許嘉允點點頭,也伸手掐掐他的臉。 我渾身僵硬,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把將他拉起來,“許嘉允,你是不是犯病了。” “你急什么,人家是小朋友,逗逗他多好玩呀。”他嘴角上揚,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真的有病。”我有點生氣,他怎么能說的這么隨意,就算是對著小朋友那也是不行的。 逗什么逗,有什么好逗的,什么話都瞎說,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有分寸了。 沒等我們倆開始爭辯,那邊小胖胖的奶奶就已經(jīng)找出來了,強硬地給他帶了回去,徒留下我和許嘉允仍在原地。 小胖胖是個懂禮貌的小朋友,都走老遠了硬是又跑回來,巴巴地揮揮手,“新娘子jiejie新郎子哥哥再見,祝你們新婚快樂。” 偏偏許嘉允竟然還什么問題都沒意識到,樂呵呵地跟小胖胖說“謝謝你”。 離譜,不對勁,無語凝噎。 我心頭有氣,粗聲粗氣道:“手機還給我。” “你生氣了?” 算他敏銳,我心情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板著臉瞪他,“還給我。” 許嘉允不動作,繼續(xù)說,“小孩子忘性很大的,童言無忌。” 見他絲毫沒有要還給我的意思,我索性直接伸手去拿。 他微微側(cè)身,手按住口袋,“你真生氣啦?” 其實這種逗弄小孩兒的話,我也經(jīng)歷過,也參與過。但是當自己和許嘉允被捆綁成一對兒之后,他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讓我不滿意了,對我而言玩笑的對象變成許嘉允的時候,這件事情就變了味道了。 他太漫不經(jīng)心了,就好像根本不在乎會不會被別人誤會,或者說他根本不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對我來說不是的,我不希望他用這么輕飄飄的語氣給我們之間扣上曖昧的頭銜還覺得無所謂。 但是許嘉允不懂,他是個腦殼有包的頂級白癡! 我咬咬牙,還是沒有出口罵他,轉(zhuǎn)身沒走兩步,腰身就被人扯了扯。 許嘉允手里抓著我的腰帶,見我回頭微微晃了晃手,“帶子散了,笨蛋。” “哦。”我冷淡地應(yīng)一聲,伸手捋過帶子,沒拉動。 許嘉允巋然不動,靠著欄桿老神在在地。 “你撒手啊。” 他又笑,眉眼微彎,如同月牙露出小尖尖,戳人的緊。 許嘉允走上前,按住我的肩膀?qū)⑽肄D(zhuǎn)過去,“你看不見,我給你系。” 我冷笑一聲,積攢了許久的火藥味兒瞅準了時機準備一股腦全倒出來,“誰要你……” 沒等我說完,后腰就被什么東西輕輕拂過,溫溫熱熱的,緩慢且溫柔。 “別動。”他離我很近,低低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像是在同我講著什么悄悄話。 腰帶微微系緊,少年的手碰到腰際一觸即離卻留下一團火熱,從后腰往上迅速爬上耳尖,臉上的每一根血管都跳動起來,呼嘯著朝暈暈乎乎的腦子涌去。 門外圓席的鞭炮驟然響起,我驚醒過來,想要捂住耳朵,伸手蓋住的卻是另一雙手。 一雙骨骼分明,寬大修長的手。 我屏住了呼吸,耳朵溫度急速上升,胸腔有什么東西不停加速快到要跳出來了,大腦似乎分泌出了一種不知名物質(zhì)刺激著全身微微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