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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即將來到的幸福,流點鼻血又算什么。 我mama成為我mama之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同學。 我爸爸成為我爸爸之前是一個文青。 我也是在看到了他們的畢業照之后才知道,他們也不是天生就是黃臉婆,天生就是一家之主的。 爸爸是在大學的時候去隔壁女校桃林偷桃兒認識的我媽。 他被室友慫恿從墻頭爬上去,往下蹦的時候正好和也在趁天黑在家屬院摘桃兒的我媽一伙人面面相覷。 很多時候不相信緣分也不行。 經激烈爭奪,最后雙方達成協議,各方憑本事摘,誰拿到是誰的,事后不許聲張。 “你媽力氣可大了,上去就擰我胳膊,差點被擰斷。”我爸閑暇時給我講他們的故事。 “后來呢?” “后來,你媽就不知道怎么說喜歡我了,還給我寫情書哈哈哈你們現在還流行寫情書嗎。” 我爸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我媽迅猛出擊掌握了主動權,一直到現在。 除了關于抽煙問題。我爸都聽她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沒寫過情書也沒收到過情書。” 在高中受盡了冷落,我突然懷念起小學和初中風光的時候,跑到自己房間把同學錄和畢業照拿出來,躺在沙發上一頁頁翻看。 那些已經被我遺忘的故事紛至沓來,我不停地回憶每一位同學和老師,企圖加深一下他們的印象,讓他們在我腦海中的記憶能多停留幾年。 自己家就是好啊,要在姑姑家我敢這么四仰八叉地躺著嗎? mama去超市給我買火龍果,現在沙發那一頭的我爸煙癮又犯了,電視里已經到了廣告也不換臺,他捏著煙盒,左右翻找火機。 我記得自己到家連書包都沒放第一件事就把家里所有的火機搜羅出來鎖在了自己房里。 老莫,你什么時候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 “起來一下。”我爸找到了我這兒。 我明知故問:“怎么了?” “我找東西,看看被你壓在身下沒有。” “哦。” 我如他所愿站起來,不小心從同學錄里掉到沙發上一張照片。 “這是什么?”我爸拿起那張照片掃了一眼。 “上面不是有字嗎,小學畢業照。” 我爸伸手還給我,我剛要接回來,他又突然抽回去,指著中間坐著的那個老師,激動地說:“對對!就是她!” 我莫名其妙,看我爸驚魂未定的表情,難道他和我小學班主任有什么事兒?剛要問他就自己先開口了。 “你小學的時候整天給我惹事,不寫作業,翻墻爬樹,溜貓逗狗,和男同學打架,還認識那么多高年級的小混混,老師天天請家長,你又不敢告訴你媽就讓我去。我一個紀檢書記,查案的時候哪個人不是對我畢恭畢敬的,遇到犯錯誤的官員更是嚴厲訓斥,因為你個死丫頭站在辦公室被一個剛從師范畢業的女老師數落來數落去。”我爸說著語速快起來,好像還在生我的氣,“我氣的每次回家都想把你胖揍一頓。” “哈哈哈哈我老師是給你留下了多重的心里陰影啊。”我把照片拿回來,笑的肚子疼。 還在下著雨,mama早就計劃好的云南之行泡湯了。 我和初中的同學約好在以前的學校見,自打我從初中畢業后,家里就搬出了學校家屬院,住的地方離學校很遠。 之所以地點定在初中,是因為王彬喜歡在那兒打球,雖然下著雨不可能有人打球,但是說不定會在學校碰到。 在高中生怕見面,可是我希望在這兒見。 我也不知道自己每天腦子里都在想著什么。 抱著這個企圖,所以風雨無阻。 我打著傘騎自行車前去赴約,路上人車稀少,在雨水淅淅瀝瀝拍打的聲音中漸漸來了感覺,情不自禁又撒開了車把。 沒騎兩米遠,車轱轆一打滑,我重重地摔倒在大馬路上。 眼底不知從哪冒出來一灘血,漸漸被雨水沖走,我摸摸最疼的嘴唇,好像是從這兒流出來的。 疼,疼的要死,我沒有哭出來,只知道得趕緊去看醫生。強忍著把車子扶好,傘也沒拿孤零零地朝天躺著,調了個頭騎向醫院。 那時傻傻的不知道哭的我,還不知道,雨天,以后會被我警惕地標記為,“倒霉日”。 醫院離我家并不遠,爸媽趕來的時候我已經盤著腿坐在板凳上看醫院里的公共電視了。 “我的乖乖。”我媽發出這個口頭禪后,摟住我的頭。 “沒事兒,已經縫好了,縫了5針,這幾天最好吃流食,注意別留疤。”醫生囑咐道。 “疼嗎?”我媽問我。 我搖搖頭,用舌頭和牙齒說:“就是打麻藥的時候疼。” “你家閨女真堅強,一聲都沒哭,自己淋著雨騎車過來的,血流了一下巴,你看她衣服上的血。”醫生好像很佩服我。 公共病房里其他的病人聽到也紛紛夸贊我,在這一片小聲議論中,突然傳來一陣抽泣的聲音,男腔。 我扭頭尋找聲源,沒想到竟然是站在我旁邊的爸爸沒控制住情緒,旁若無人地在醫生面前哭起來。 “心疼的心疼的。”醫生點著頭表示理解。 “噯噯,別哭別哭,太丟人了…”我趕緊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從牙縫里擠出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