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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的時候看到了以前32班的同學。 “莫希!”她喊我,“嗨~你以前中午不是還要睡午覺嗎,轉班以后不睡了嗎?” “我,我今天不困。” “哦,我還以為你到了加強班變積極了,連午覺都不睡了呢。”她和我一起走向教學樓,“加強班壓力大嗎?” “還好,還好。”我看到親切的32班同學很開心,但言語之間并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向來不會說客套話。 “你在那個班肯定會更好的。”她笑著說。 又是這句話。 真的更好了嗎? 以前和同桌不和,現在又和鄰桌鬧矛盾,沒有可以一起上廁所,一起吃薯片的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真的更好了嗎? 不覺中已經來到了班門口,我又從后門走了進去,意識到自己又走錯位子,在心里安慰自己說,“大不了再回我的最后一位坐著。” 想到這里,我突然有些慫了,前有此女,后有李芷柔,整個一兩面夾擊,腹背受敵。 記得揮手和周翔道別時,我還說自己從沒有混得不好過,現在卻搞成這副樣子。 我才沒有更好,喂,32班的班主任,32班的各位同學,還有阿牛,我根本沒有變好啊,你們騙人。 “你能不能別惹事?”剛想抬腳走,旁邊傳來一個聲音,我看向李芷柔,她頭也不抬地接著對我說:“和你吵架的人叫唐圓圓,她爸爸是教導主任。” “她就叫唐圓圓啊,一看就一副有后臺的樣子,切。”我打腫臉充胖子,滿不在乎地回應她,“你覺得我怕嗎?” 這個消息有點意外,以至于蓋住了我對于李芷柔突然好心提醒的驚訝。 唐圓圓,是我之前坐在最后一位時聽到的那個唐圓圓嗎?是我以為的那個天真可愛,惹人喜歡的唐圓圓嗎? 看來我又看錯人了。 如果她爸爸是教導主任,會不會公報私仇欺負我?我的心里忐忑起來,之前還覺得自己有理,現在卻覺得很幼稚,看多了新聞上的“李剛”事件,我不再堅信這個社會還有公平。 但我還是擺出一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樣子,再怎么忐忑再怎么狼狽,也不能在李芷柔面前丟人。 “我知道你的脾氣,但你別再得罪她了,她剛來班的時候老師們都對她特別照顧。”說完她又恢復往常厭煩我的樣子,“怎么到哪都不安分…” 神奇地,這是一個風平浪靜的下午。 第三節自習課,班主任走進班,站到唐圓圓那桌旁邊,指著她和另一邊的同學說:“唐圓圓,朱寧,你們倆換一下位子。” 換位子?怎么他們倆換位子? 接著班主任問我:“莫希,現在這樣給你們解決問題,沒有意見吧。” “不敢有。”我冷冷的說道。 班主任估計已經習慣了我的性格,沒和我這句話計較。 從我無辜地被調到這個班,分配在最后一位,到現在換位子,我的意見重要嗎? 唐圓圓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生氣地收拾書包,半晌,她抬頭問老師:“洪紅能和我一起換位子嗎?我們倆還愿意坐在一起。” “是你跟別人鬧矛盾,關洪紅什么事?”班主任生氣地訓斥她,“你爸爸怎么說的,再不聽話就讓你坐到講桌旁邊。” “青天大老爺啊!”看到班主任這么剛正不阿,我立馬改變了態度,想上前抱住他的腿,“謝謝您給民婦平冤!” 半晌,班主任又說:“洪紅,你也和圓圓一起坐那兒吧。” 圓圓,班主任叫她圓圓。 圓圓搬走了。 等我真正平靜下來的時候,我問自己,上午是磕藥了嗎? 左邊女生不說話,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好像坐的也離我很遠。 雖然表面張牙舞爪,但這種滋味并不好受。就像一頭野豬闖進了家養豬圈,舉手投足都被視為異類,何況它們都只想過安生日子,不免討厭野豬的打擾。 如果不想被排斥,被注視,想從風口浪尖上下來,最好就悄無聲息地淹沒于眾,變成一只安安靜靜的豬,再進化為家養豬。 我又安慰自己,不過是一滴水融入一片海,理應如此。 我不再說話,也無人可說。 等到右邊的新人落了坐,我才意識到,是朱寧啊。 昨晚的月亮還記憶猶新,今天就當眾鬧事,他心里肯定覺得我不好了吧。 沒關系。 我安慰自己,反正這個班覺得我不好的又不止他一個。 為今之計,能保得我體面的只有在他疏遠我之前先疏遠他。 我把桌上的書盡量往左邊放,離他課桌遠遠的,又往中間挪了挪板凳。 班主任走后,朱寧轉過身得意地跟后面的人擊了個掌。 先前沒在意看,唐圓圓后面坐的是顧安東。 朱寧沒找我說過話,坐正后攤開書就寫。筆尖刷刷的,原來他也是個積極的人。 也好,我們就這樣互相疏遠吧。 相安無事。 終于放學吃飯了。 你都不知道自己左右兩個人都頭不抬一下地做題只有你撓撓這個翻翻那個是什么感受,下課鈴簡直是解脫。此時不拔腿就跑更待何時。 “等一下。”朱寧拉住我的胳膊。 “干嘛?”我不耐煩地掙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