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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他們把我當男孩子養,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有時候很man。 王彬數學很好,經常自習課上班級測驗之類的小考,不算分數只判對錯,老師又不在,答案就以他為圓心向四周傳播開,有時候他也碰到讓人傻眼的題目,遲遲不出答案,我們也停下來等著,有人說,發動機停電了。 但他只是數學好,其他科目慘不忍睹,所以每次我的綜合名次超過他很多,他歸咎于記憶力。 王彬總是很關心人卻又表現的若無其事,有次我和爸媽吵架,一天沒有回家吃飯,他就到家屬院找到我家向我爸媽告狀,說我上課肚子老叫影響他聽課,結果爸媽把我哄回家吃飯。 讓我想想,是不是這次他去了我家才發現我們原來是親戚。 我們經常一起比賽背文言文,比賽背單詞,誰輸了就去小賣部買零食回來給對方吃。 聽坐在我們后面的男生回來說,小賣部的老板娘勸他,一個男孩別這么喜歡吃糖。 王彬說,給一個女生買的。 老板娘一臉了然地多給了他幾個。 我真的沒有輸過,都是他去買。 “你看看你,笨死了,記性真差。”我又一次背文言文贏了他。 他被我損的臉紅著,沖我喊:“你懂什么,我都是讓著你的。” …… 這句話真是難辨真假,你說它是真的也行,說它是強詞奪理也行,說它是瞎說著玩的也行。 但是我心里好像升起一層霧,這層霧讓王彬顯得好看了。 填高中志愿的時候,我左敲右擊問他打算填哪個學校,王彬說他估分不高,只能填二中。 我找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力排眾議也填了二中,一是不想去一中墊底,二是因為他。 盡管我不想承認,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 但是這個秘密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爸媽會打死我不說,還會被別人笑掉大牙。 生物老師好像說過,親戚不能結婚,孩子會傻。 我當然從來沒有想過和王濱結婚,初中時我對兩.性問題一無所知,連男生怎么樣算是帥都不知道,我填二中就是想—— 再見到他。 但是現在我心里五味雜陳。 他卻站在我面前言笑晏晏,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說,我就知道你會來。 這樣一個親戚的場合,他說我會來。誰tm認識你! 而現在,他是我的親戚,他被重新從我腦海中打撈起來,提醒我以前的同桌時光,讓我成了只有自己知道的大笑話。 是的,我是個笑話,是個連自己都無語的大笑話。 “你在二中嗎?”我強裝精神問,“我也在二中。” 他張大嘴巴:“你在二中?我們都以為你在一中!” 桌上的親戚們說,你們可以一起回家了。 我笑說,呵呵,對對,一起回家。 他走近我小聲說:“你怎么報二中啊,真可惜,你成績好,該上一中的。” 誰都能真心實意地跟我說一聲,真可惜,可你不能。 你給我滾! 第7章 美好一天 我這個大胃王,第一次面對一大桌好吃的沒有胃口。 我耷拉著腦袋回家,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突變成心事重重的憂郁少女。還在奢想著,王彬會不會追上來和我解釋。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解釋,沒有人對不起我,是我自作自受。 多情總被無情惱,自作多情總是傷。 回到家,爸媽絲毫沒有發現我的變化,催我收拾東西去學校。 我背對著他們裝書包,眼眶里轉著眼淚。 還沒有從這笑掉大牙的自作多情中回過神來,就被催著去送死。 而且沒人知道我是去送死,還以為我是繼續去走我的狗屎運,并為此鼓掌歡呼。 我依然背對著爸媽,調整呼吸,平靜地說,我想5點再去學校。 “那時候就沒有車了。”mama還在催我。 “那爸爸不能開車送我嗎,我不想這么早去。” “我等會有事兒,你自己坐車去吧。”爸爸也在收拾他的公文包。 我賭氣地把書包摔下:“那我正好就不上學了。” 可是他們聽不出來,還以為我在開玩笑,“不上也好,在家一起打牌,我們也好久沒在一起下象棋了。” 有這樣當爸媽的嗎?我怎么能在家打牌下象棋,我怎么能任性地不上學,我怎么能這樣放棄自己,我還是得硬著頭皮去啊。 雖然我到2班之后已經變相的放棄自己了。 我委屈地想大哭,哭的排山倒海的那種,哭出聲音,我想讓他們知道我心里都苦成黃蓮了。 可是剛剛滲出來的兩滴眼淚很快就會眼眶吸了回去,怎么也擠不出來。 于是開始干哭,空扯著嗓子嚎啕。 記得上一次這樣歇斯底里地哭還是十幾年前出生的時候,那時候知道自己要投胎成人,很不情愿,鬼哭狼嚎得想讓每一個人都知道我不喜歡這個人間。 在他們焦急的詢問之下,我添油加醋說出自己的委屈,把心里活動描述的十分夸張,什么落差大,都欺負我,甚至活著沒意思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效果立竿見影。 當然,如果這樣他們還不以為然的話我立馬要求去做親子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