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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么平靜真摯的語調回放在腦海里仍讓人覺得模糊虛幻。 凌離的聲音和身影,似乎都在這場雨中朦朧起來。 洛聞言不知不覺就在車上睡了過去,到了天啟酒店樓下,司機才小心翼翼地把她喊醒。 她睡夢正濃,半耷著眼皮下了車,整個人圍繞在睡意中被酒店侍應送上了頂層公寓,門一關就撲上大床。 洛聞言在后半夜渴醒,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皺著眉頭雙手摸著墻壁按開床頭燈。 喝了杯水后,她又進浴室沖了個澡,出來以后基本已經把睡意折騰走了,接下來就是每日“雖遲但到”的護膚時間。 必不可少的美容工序進行到最后一步敷面膜時,洛聞言靠在床頭,略覺得無聊,伸手朝外面摸了摸,拉開了床頭柜。 隨便瞥了一眼,里頭一堆小錢包和收納盒下面壓著個花花綠綠的封面。 她看著露出一點的角皮,以為是哪一期的時尚周刊,扯出來揣到手里,才發現竟然是本漫畫書。 這東西打她上高中以后就再沒碰過了。 現在突然再看見,洛聞言竟然有點感懷。 翻了幾頁,雖然上面大多是現在看起來很老套的劇情,但也不至于索然無味。 洛聞言百無聊賴閑翻著玩,翻到眼前的一頁,忽然看見夾縫中貼著一片雪白的羽毛。 她愣了愣,頓住。 這片羽毛書簽不是哪家奢侈品牌的限量貨,就是一支普通廉價的手工品,但看見它的第一眼,洛聞言幾乎是瞬間想到了它的由來—— 她入學初中的第二天,凌璃親手捧著送給她的。 “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連那句話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曾經的凌璃慢慢在記憶里活靈活現,勾著無限的往事在腦海中浮沉。 一浪一浪的過往拍著記憶淺灘。 忽然,洛聞言一個激靈,冷水撲面般回過神來,低頭再看那支書簽,眉峰蹙起,眼神也變成了生氣厭惡。 她“啪”地合上漫畫,甩回抽屜里,好心情和今天對凌離的稍稍改觀一同跳進深谷。 接下來幾天,洛聞言總是找各種理由不讓凌離跟著外出,嚴防死打掉她所有能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機會。 而凌離,似乎也逆來順受,或是說很識相的知道自己要是忤逆大小姐的心意一定沒好果子吃,于是從沒抗拒過地聽從安排。 每次她在電話里,只說:“好,小姐允許我跟隨的時候請隨時叫我。” 洛聞言打心底就對這種面上話不信,覺得自己上回差點就信了她的邪,以后更是不能讓她做出格的事。 否則她還真以為自己會對她有什么意思。 今天洛聞言約了一群小姐妹看歌劇,整整十幾位,連平時不大聯系的裙帶姐妹也喊上了。 原因無他,就是今天這場歌劇表演是她最喜歡的一位歌手主場。年輕謙遜嗓音溫潤的弟弟誰不愛呢? 可惜弟弟就是不溫不火,洛聞言買票的時候發現離展廳坐滿竟然還差足足兩排座位,她怎么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要是弟弟看見沒觀眾來捧場他該多傷心! 不管怎么樣不能掃了弟弟對藝術表演的熱情! 于是她就找來了朋友圈里平時話最多,最聒噪熱情的十幾位小姐妹。 看著展廳坐得滿滿當當,弟弟容光煥發地站在舞臺上,洛聞言欣慰地露出了老母親的笑容。 景閑之坐在旁邊,問:“你不是說要學泰拳嗎?” “是啊。”洛聞言盯著舞臺,隨口答道。 “那怎么我看你最近的日程不太像。” 景閑之幾乎毫不意外的,用平靜的陳述語氣說出這句話。 洛聞言耳朵一尖,轉過頭來,“什么意思?又看不起人了是吧?” 的確,從小大大她是冒出過很多愛好,而且每次都要拉著景閑之一起去培養,比如圍棋,比如魔方,比如雕刻。 而結果是,洛大小姐和這些愛好每次都達成【露水情緣】成就,而景閑之這個人,莫名其妙就拿著各類獎杯和證書回來了!!! 雖然但是, “我這次是認真的!”洛大小姐再次信誓旦旦、篤定地說出這句話。 為了增強說服力,她還補充:“我已經聯系了拳館的負責人,而且交了報名費,他們說為了適應我學習,會特別安排一個女教練給我。” 景閑之笑笑:“好吧。” 洛聞言輕哼,小天鵝一樣別過頭,繼續欣賞弟弟在舞臺上發光。 她嘴里時不時會“哇”地跑出一聲贊美,都是夸弟弟怎么低調有實力又惹人愛。 景閑之和她這點愛好不在同一條線上,沒怎么接過話,倒是坐在洛聞言左邊那一位,自來熟地就迎著她的話往下夸。 這么迎合了幾句,洛聞言才在音樂劇換場間隙去打量了她一眼。 是個看起來和她年紀相仿的女人,穿著旗袍,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笑容生怯。 “我認識你?”洛聞言問。 “沒有,小姐,就是我也很喜歡彬彬……”她說話總帶著種似有若無地討好,“因為聽見你也喜歡,我就忍不住跟著你說上幾句,我也很熱愛音樂劇。” “嗯。”洛聞言偏過頭,不再看她。 這人在下半場依舊接著她每一句話熱切迎合,偶爾說中了心坎里,洛聞言也會簡單地回應她幾句,但畢竟不熟,她對生人表現不出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