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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名媛望族在線閱讀 - 第106節

第106節

    完顏宗澤聞言挑眉而笑,卻道:“笨蛋!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尊貴總不能越過我去,自古以來尊卑有別,沒有尊者為卑者驅毒冒險的道理,此話便是到了金家外祖父那里也辨不出個二話來。她金依朵堅持叫我為她驅毒方是僭越,不懂事兒。”

    錦瑟聞言嘟嘴,卻道:“你老實交代在燕國還有多少女子像金姑娘這樣傾慕著你?”

    完顏宗澤聽錦瑟聲音悶悶的,一股子吃味,心中一甜,面上好不得意,卻低頭輕啄她紅軟小巧的耳垂,低聲道:“那可就多了,微微要是連這等飛醋都吃,以后卻有的忙了。”

    錦瑟聽的一堵,完顏宗澤卻聲音微沉道:“那蕭蘊到現在還不肯大婚,卻是為著什么?我可聽說義軍的軍師,叫什么杜知章的,極為聽微微的勸,卻又是為何?微微要不要也和我老實交代一下,像他們這樣的到底還有幾何?”

    錦瑟聽完顏宗澤聲音沉黯,說到最后牙關已是微咬便噗嗤一聲笑了,接著卻又沉下臉來,道:“你休要給我胡扯,現在說的是你的事兒。再說,蕭大哥至今未婚乃是因他那未婚妻尚未過門便香消玉殞了,于我何干?杜先生會聽我的勸,也不過是因我說的話有道理!”

    完顏宗澤揚眉輕哼一聲,錦瑟便道:“反正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你的人你的心我都要霸占到底,等百年之后,你也等和我同槨同xue躺在一起!”

    完顏宗澤因錦瑟的話冰封的面色驟然消融,笑著在斗篷下尋到她的手,握住,方道:“微微,你說了這話可不準反悔,我們現下便擊掌立誓!”

    他說著五指分開驟然和她五指交叉緊緊一扣,兩人掌心相燙,指尖纏綿,錦瑟抬頭,目光相對,黏著在一起,便連拂面而過的山風也清爽宜人了起來。

    是日夜,玉城的城守府中,錦瑟端坐在白芷的床前,用巾帕為她擦拭去額頭的汗水,眼見她趴在床上氣息微弱,心中便一陣陣的泛沉。白芷背上的傷早已處理過,軍醫說火箭被拔出來白芷既挺了過來,那便算是命大,其后若然傷復原的好,不再惡化,活命的機會還是有的,可一旦傷口惡化,那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她了,只因她那傷口實在太過駭人。好的是如今正值冬日,于傷口愈合還是有些益處的。

    完顏宗澤已令人去尋最有效的燙傷補血之類良藥,錦瑟更是自到了玉城便守著白芷,白芷一直都未曾清醒過,迷迷糊糊說著夢話也是令錦瑟快跑,錦瑟聽在耳中猶如針扎。想著已經去了的蒹葭,更是不住在心中祈禱老天一定要保佑白芷。

    “白芷,你一定要挺過這一關啊,不然你叫我該如何自處啊……”錦瑟握著白芷的手,傾身道。

    “jiejie,jiejie!”伴著兩聲喚,亮子小小的身影撞進屋中,轉瞬便奔至了錦瑟身邊,撲進了她的懷中,見錦瑟低頭輕撫他的面頰,眉眼間難掩疲倦和憂郁之色,他便也撫著錦瑟的手,道:“jiejie不用為白芷jiejie擔心,娘說過,好人都是要有好報的,好人會得到月庇佑,白芷jiejie一定會平安的。”

    四歲的小男孩如此懂得察言觀色,錦瑟憐惜之下便笑著將他擁進了懷中,亮子也乖巧地任她抱著,只抬頭眨巴著眼睛沖錦瑟笑。經過調理,他已長了個子,原本發黃而消瘦的小臉也圓潤粉嫩了不少,身上穿著紫貂皮的小儒服,頭上身上飾品無不精致玲瓏,較之錦瑟初次見他時已判若兩人。

    “白芷便交由下頭人照顧吧,姚姑娘今日也受了驚嚇,明日又要早起趕路,還是早些去休息方是。若因惦念白芷而傷了身,白芷定然躺著心中也不安寧。”卻是已更明阿月的含裘隨著亮子進來,勸錦瑟道。

    完顏宗澤將其jiejie的事情報回圣城,金皇后很快便為女兒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那便是在玉城經營珠寶香料生意的大商人李瀧的妻子。這李瀧原便是燕人,其妻和含裘長的有三分相似,要讓含裘不著痕跡地蘀代李瀧的妻子,對金皇后來說并不難做到。雖說商人之妻,說出去也不大好聽,但是總好過舞姬。

    只等金皇后將阿月接回皇宮,便會令阿月和李瀧和離,燕國原便對女子二嫁,三嫁無甚約束,等阿月恢復了公主身份,想來金皇后一定會為女兒好好籌謀一個未來。而金依朵這次能來玉城,真正目的自然是想來大錦尋完顏宗澤,而她所用借口卻是陪伴阿月,金皇后也是擔憂女兒多年流離在外怕她會驚懼害怕,這才允了金依朵前來玉城。

    而金依朵自從來了玉城便費盡心思地照顧阿月和亮子,可也不知為何,亮子就是不喜歡她,反倒日日在阿月面前念叨著錦瑟,這也使得金依朵越發嫉恨錦瑟了。

    隨阿月進來的尚有兩位嬤嬤和兩個丫鬟,那年長的嬤嬤已上前接過了錦瑟手中帕子,錦瑟便也站了起來,道:“jiejie莫再喚我姚姑娘,直接喚我名字便好。”

    阿月聞言赧然一笑,卻道:“那我便隨著阿朗喚你微微可好?”

    阿朗卻是完顏宗澤的乳名,錦瑟聞言面上微紅點了下頭,阿月見她不好意思便上前拉了她的手,道:“以前不知微微和阿朗的事,我便想微微這樣的女子哪家能聘到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真沒想著這有此好福氣不是旁人,竟就是我的弟弟。”

    錦瑟聞言面色愈紅,忙道:“jiejie可是怪我當時隱瞞了一切?我……”

    說話間幾人已到了廊下,阿月站定瞧著錦瑟搖頭,道:“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你當日真若說明一切,我只怕要日夜難安,我這點是非好歹還分得清,當時若非牛管事將我們母子從那種地方救出來,我和亮子未必能撐到阿朗尋到我們。這份恩情,我不會忘記,以后阿朗若是欺負了你,你只管和我說。”

    “小舅舅欺負了jiejie,jiejie和亮子說,亮子幫jiejie打壞人!”亮子卻也抓住錦瑟的手抬著頭道。

    錦瑟和阿月聞聲便都笑了,幾人正笑鬧,卻聞廊子盡頭傳來完顏宗澤的笑聲,“亮子,過來!”

    亮子極喜歡這個和自己眼睛一般模樣的舅舅,見完顏宗澤來了,幾步跑過去便被完顏宗澤抱了起來。他大步到了門前,卻指著錦瑟沖亮子道:“以后不能管她叫jiejie,要叫舅母才對。”

    錦瑟聞言臊的面皮發紅,用盈盈的眸子去剜完顏宗澤,可他卻只瞥著她歪唇一笑。

    亮子卻道:“為什么要改叫舅母,亮子喜歡叫jiejie。”

    錦瑟失笑,完顏宗澤卻指著阿月道:“亮子說這是誰?”

    “母親啊。”

    待亮子眨巴著迷茫的眼睛回了,完顏宗澤方道:“對啊,你看母親是亮子最親的人對吧,這舅母也帶著母字,亮子喜歡jiejie,改叫了舅母便能和jiejie更親近了啊。”

    亮子聞言一喜,當即便回頭脆生生地沖錦瑟喚了一聲舅母,聽著阿月的輕笑聲,又被完顏宗澤促狹的目光盯著,錦瑟面頰漲紅,偏亮子見她不答,又緊追著喚了三聲。

    錦瑟羞得不行,到底輕應了一聲,卻見完顏宗澤的唇角揚的更大了,直露出兩排大白牙來。

    院子中歡聲笑語不斷,一墻之隔的院中,金依朵站在墻影下聽著那頭發出的笑聲,恨得面色都猙獰了。丫鬟見她氣得身子發抖,不由勸道:“郡主,您身上的毒還沒消盡,快莫生氣了,你若氣壞了身子,那邊那狐貍精豈不是更高興了?!”

    金依朵聞言又跺了兩下腳,這才被丫鬟如槐扶進屋中,待她在床上躺好,如槐見她依舊沉著臉,呈上溫茶,方道:“郡主既難受,又何必救那狐貍精的婢女。”

    金依朵卻挑眉譏笑,道:“你懂什么,一個丫鬟的命救不救的值當什么。反是我救了她那丫鬟,她便欠了我人情,以后就不能明著對付我,六哥也會念著我的好……”

    如槐聞言忙附和了兩聲,才又勸解道:“郡主既什么都明白,就莫將那狐貍精放在心上,左右王爺是不可能娶個漢女的,光王爺上心又有何用。太子身子一向不好,東宮小皇孫年紀還小,國公爺一直留著郡主不就是為了等王爺大婚嘛。燕國,唯金氏才是名正言順的后族,皇后娘娘是郡主的親姑姑,那么喜愛郡主,有皇后娘娘和國公爺為郡主做主,郡主將來過了門便是正妃,即便那漢女再有能耐,也不過是個侍妾,還不是任由郡主舀捏的。”

    ------題外話------

    早上有急事沒能更成,抱歉,先更點偶繼續碼晚上的……

    ☆、一百七二章

    如槐的話令金依朵面色漸好,可她擰著的眉頭卻依舊沒能松開。**

    燕國皇后必出金氏,她的姑母金皇后膝下只有太子和完顏宗澤兩位嫡子,太子幼時曾中過毒,后來身體便一直不好,倘使太子出現意外,那么完顏宗澤便是唯一的嫡皇子,他又有如今戰功,登上太子之位順理成章。

    而她今年已年過十七,燕國的女兒原便出嫁比大錦漢人女子要更早些,她到如今年紀還被留在閨閣,即便祖父和父親都未曾明言過,可她卻清楚,祖父和父親一直有意將她嫁給完顏宗澤,以備太子之萬一。

    完顏宗澤的身份確實不大可能娶個漢女,雖是如此,金依朵卻依舊不能安心,只因她覺著完顏宗澤對錦瑟實在太過在意了。而完顏宗澤從小到大便是個擰脾性,他要的人要做之事便沒不成過,若未達成,必定誓死不休。他又是個不服管教和拘束的,即便姑母的話他也不會盡聽。

    完顏宗澤若執意娶錦瑟,說不定此事便會生出變數來。更何況,這些年,皇上越發重視漢臣,如今燕國剛剛攻下大錦來,也正是皇上禮遇漢臣,施恩漢人的重要時刻,那姚錦瑟的身份也不一般。

    如這次再叫她招安成功,姑母念著她救下阿月公主的恩情上,必定會求皇上賜給她無限榮光,彼時……

    金依朵不敢再往下想,她握緊了拳頭,瞇起雙眸,目光銳利起來。

    不行,不能叫姚錦瑟立功,可招安這樣的大事,由完顏宗澤親自負責,她是萬難動什么手腳破壞此事的,而且她也萬沒這個膽子從中作梗。那么,也許她可以來個借刀殺人。

    若是姚錦瑟招安成功,可義軍的頭領卻出了事,大局已定,世人必定不會公然說皇上出爾反爾,言之無信,卻只會將此罪落到姚錦瑟的頭上。那義軍的頭領劉三波聽聞是極得義軍將領兵勇們擁護的,彼時義軍又怎會放過姚錦瑟,勢必是要尋她報仇的。她姚錦瑟要立男兒方能立的功勛,她金依朵便叫她惹一身腥,彼時倒要看看史書上將如何評論她姚錦瑟!

    她姚錦瑟不是要好名聲嘛,劉三波那么受百姓愛戴,他一死,倒要看看百姓們會如何評議姚錦瑟,彼時只怕她就要從活菩薩變成為了榮華富貴,功名利祿而不擇手段之人。//

    這樣的話,她只需想法子令皇上殺了劉三波便好。而義軍如今兵馬良多,即便朝廷能夠順利招安也是個很大的隱患,要知道這些都是農民軍,對于皇上來說,百姓是比世家更難控制的,因為他們更容易受到蠱惑,更易沖動。皇上對這些義軍一定心有忌憚,若他們的頭領死了,皇上只會更高枕無憂,所以說,也許她并不用費很多心血便能促成此事呢。

    金依朵想著,面上已有了喜色,眸子轉了下已有了主意,忙沖如槐道:“去,給本郡主拿紙筆來。”

    因燕國大軍尚圍困在臨關,多一日大軍便要消耗極為軍需,而且如今隨著天氣乍寒,大軍之中兵勇們的水土不服也有加重趨勢,疾病散播,更有,鎮國公帶著大軍退守南邊,到如今態度還是不明,所以對臨關義軍的招安是一刻也不能放松。

    這也使得錦瑟雖遭遇了刺殺,翌日一早天未亮,卻還是隨著完顏宗澤南下了。這次有完顏宗澤親自護航自是一路平順,三日后錦瑟便到達了臨關,在軍營休整一夜,第二天拂曉之刻,完顏宗澤令大軍拔營退后三里,親自帶著幾人陪同錦瑟一道到了臨關之下。

    晨光下的臨關鑲嵌在石青色的險峰間,更顯雄偉和威嚴,城關之上布滿了兵士,盔甲長槍的寒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反射在關墻上,將那上頭斑斑駁駁的血跡映的更為清晰,見證著這座險關的厚重歷史。

    錦瑟坐在馬車上,推開車門仰望著高大恢弘的城墻,不由心生敬畏。關門被緩緩打開,錦瑟望去瞧見的是杜知章因喜悅而盛滿亮光的面容,他穿著一身湖藍色繡銀絲點素團紋交領襦袍,系著蒼青色綴玉腰帶,帶上別雙魚玉佩和鎏金香籠,烏發用玉冠扣著,晨光下笑容溫朗,目光灼亮盯著錦瑟,那翩翩模樣和一臉的喜色,立馬便引得完顏宗澤眉頭大皺。

    他翻身下馬,見錦瑟已在婢女的服侍下下了馬車,高大的身子一錯便擋住了杜知章的視線。杜知章這才不得不收回視線,見完顏宗澤面色黑沉,盯著他的目光冰寒,杜知章不由愣了一下。

    他怎么也沒料到這位來招安的武英王會是此種態度,腳步微緩了下,他才帶著幾個穿戴講究的義軍將領上前沖完顏宗澤見禮,道:“這位便是北燕的武英王殿下吧,我們威寧大將軍已在臨關之中擺上酒宴迎接王爺,王爺請。”

    威寧將軍卻是早先明孝帝招安劉三波時給他的封號,劉三波一直都未曾打起過這個名號,如今大錦朝廷已亡,杜知章反如此提,而且劉三波竟不親自出迎,如此的高姿態,皆是要給完顏宗澤一個下馬威,抬高談判的資本。

    完顏宗澤自然明白此點,聞言卻壓下了對杜知章的不快,朗聲笑了,道:“怎好勞杜先生親自出迎,先生之名本王早有耳聞,父皇也曾贊先生有輔國之能,本王很是期待有一日能于先生同朝為官。”

    杜知章便道:“王爺少年英雄,武英王之名如雷貫耳,杜某怎敢承王爺如此盛贊……”

    兩人寒暄客套數句,杜知章方得以去瞧錦瑟,正欲和她說上兩句話聊慰相思,豈知他腳步剛落后,完顏宗澤便扶了他的手臂,道:“臨關果真乃一雄關也,杜先生可否于本王詳細說說這關隘的由來,所經大小戰事……”

    眼見杜知章被拉走,錦瑟不由垂頭淺笑。未走兩步,袁虎的媳婦王妞親迎了錦瑟,道:“柳嫂子已等著姑娘了,本是要親自來迎姑娘的,姑娘也知……這也都是為了義軍兄弟們,還望姑娘莫怪才好。”

    錦瑟忙拉了她的手,笑著道:“怎會,我都明白的。”妞子如今已有孕六個來月,早已顯懷,錦瑟不由又關心起她的身體來,說話間到了花廳,柳蓮心忙迎了出來,錦瑟見她竟也大腹便便顯是也有了身子,少不得不是一陣寒暄熱鬧。

    她們說了好一陣子話,卻有丫鬟匆匆來稟了柳蓮心,道:“夫人,奴婢都打聽清楚了,杜先生將武英王一行引進待客廳已吃了兩回茶,將軍他……還沒過去呢。”

    劉三波這是在涼完顏宗澤呢,錦瑟念著,卻聞柳蓮心面帶愧色地道:“我也不瞞姑娘,在姑娘來之前,鎮國公世子便曾親自到過臨關,具體卻不知和劉三波談了什么,后來還是劉三波親自將人送出關的。劉三波這沒良心的東西,自聽說姑娘隨軍前來招安,便不肯和我多談義軍之事。今日一早還特避了出去,我這都不知該拿什么臉來見姑娘你。”

    錦瑟今日進關,直至現下還未曾見到劉三波便心明此點,她當日為義軍出主意,劉三波能聽的進她的話,固然是因她對他有恩,可更因為她的建議皆有利于義軍。如今情況不同,她要代燕國朝廷招安義軍,所站的乃是義軍的對立面,義軍即便要接受招安,勢必也要有許多條件要提,劉三波不可能因她對河古村的村民們有恩便一切依著她的意思來,會避著她也是未免尷尬,在所難免之事。

    柳蓮心言罷神情有些忐忑,而妞子已是道:“為這事,柳嫂子都和劉大哥僵了幾日了,不過姑娘放心,俺當家的卻說了,姑娘對俺全家的救命之恩他是一定要報的,姑娘說能相信燕國皇帝,俺當家的和俺便都信,左右姑娘是一定不會害了大家。”

    如今反抗勢力便只剩下義軍,鎮國公和疆畢王的大軍,以及原汝南王對新朝廷態度不明,這三股勢力中,鎮國公和疆畢王的兵馬最強。而且鳳京失守前,鎮國公便將鎮國公夫人和楊松之的妻子晚晴鄉君都送到了疆畢王的番地。楊建這般做,他到底是何打算還真不好說。

    義軍是歸順燕國朝廷還是和鎮國公聯手,對如今局勢來說至關重要,倘使義軍歸順了朝廷,朝廷便可全力攻擊鎮國公和疆畢王,那么他們面臨的壓力便大了,汝南王遲遲不表態,只怕也是在等臨關的消息。

    故而錦瑟聽聞楊松之來過臨關也不驚異,只笑著拉了柳蓮心的手,道:“劉大哥能得義軍兄弟們擁戴正是因為他真心為兄弟們好,義軍非是劉大哥一人之義軍,能有今時今日都是兄弟們流血犧牲換來的,劉大哥如今避著我,正正說明他是個有擔當的漢子,我豈會因此而生氣。柳jiejie為此事而見怪他,卻是jiejie的不是了。我知jiejie待我好,可我這次來不過是表個態度罷了,真正能做主的還是武英王,我是不會干涉劉大哥他們和朝廷談條件的,更不會阻礙劉大哥他們選擇。”

    ☆、一百七三章

    錦瑟一直很清楚,此行能否招安義軍,并不在于她,而在于燕皇給予義軍了多少,能否說服劉三波和義軍將領歸順那是完顏宗澤的任務,而她不過是增加了完顏宗澤的分量,有她在,劉三波等人便能對完顏宗澤多傾斜一些,也多信任一些。而對于招安來說,能否獲得義軍的信任也是成敗之關鍵所在。

    柳蓮心聽了錦瑟的話面上方有了笑意,欲言又止,終究是道:“姑娘說那武英王果然可信嗎?朝廷不會哄騙咱義軍,只等義軍打開關門接受朝廷整編,便又突然對義軍下手吧?”

    錦瑟聞言卻笑,面上微微一紅,目光卻灼然,道:“柳jiejie,此刻他能單槍匹馬地和我一同到臨關來,那是因他信我,敢將他的命交到我的手中。柳jiejie,他此刻能來臨關已是對義軍最大的誠意了,他是個有擔當的人,允諾給義軍的事定然會做到。我不信朝廷,更不信燕皇,但是卻信他,用我的命信他,亦如他信我一般。”

    此刻鎮國公和疆畢王隨時都有可能豎起反燕的大旗來,誰也不清楚義軍是否已和鎮國公的軍隊聯合。若然義軍已投向了鎮國公一方,無疑,完顏宗澤作為燕軍統帥此刻進關便等同是送死。

    肅國公前些時日和楊建交手,因戰傷已被送回圣城,如今完顏宗澤才是整個大軍的主帥,他一旦出事,燕軍必定大亂。他是因信任于她,這才隨她一起前來臨關的,錦瑟對此感動之余,卻也并非一點都不擔憂的。方才柳蓮心說楊松之來過之事,錦瑟面上雖不顯現,心中卻著實漏跳了一拍。此刻她將自己和完顏宗澤的關系挑明,對完顏宗澤也應多些保障。

    柳蓮心雖在錦瑟身邊一年,然而她卻并不知錦瑟和完顏宗澤之事,如今驟然聽錦瑟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怔了一下,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她雖不知完顏宗澤,可卻知錦瑟心中早已有人,如今算是都明白了,卻是笑著握了錦瑟的手,道:“這位武英王我雖不曾見過可卻早聽了他的威名,如今他能只身前來臨關,我便想傳言不假,這武英王果真極具膽識,可也和傳言有所不同,似乎有些魯莽,倒不想其中還有此緣故呢……怨不得姑娘瞧不上杜先生,便是蕭公子那般人物也……”

    柳蓮心說著見錦瑟面色緋紅,神情尷尬方知說漏了嘴,不覺一笑,站起身來,道:“有姑娘這話,我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姑娘且坐著,我這便去尋當家的,說什么也沒有自家人涼著自家人的道理不是?”

    柳蓮心這一去兩盞茶功夫方回來,卻沖錦瑟笑著道:“武英王果不是尋常人,當家的沒去,他竟幾句話激地袁虎將他帶去了練兵場,不足一盞茶功夫便撂倒了袁虎幾個,那校場邊兒上幾枚紅衣大炮早便因修不好閑置許久,卻不知他怎么鼓搗了兩下竟就都又能用了,這會子袁虎幾個和兵勇們都服了,只道怨不得燕國大軍那般神勇。當家的如今已往校場去了,姑娘且放心。”

    錦瑟聞言便垂眸笑了,劉三波要冷著完顏宗澤,連著給他下馬威,定不會想到完顏宗澤沒乖乖在廳中等候他,而是去了練兵場反將了劉三波一軍,也給了義軍一個下馬威。他這般震住了那些兵勇將領們,他們在是否歸順一事上豈能不心懷忌憚而多一層考慮?

    此刻的議事堂中,完顏宗澤已將朝廷開具的條件盡數告知了劉三波等人,劉三波含笑點頭卻只道:“朝廷給義軍的條件是很優厚的,王爺能不辭辛苦到臨關來也是對義軍最大的誠意,只是歸順一事關乎兄弟們的生死存亡,我等還要細細考慮,望王爺勿怪。 ”

    完顏宗澤朗聲而笑,卻道:“那是應當,本王聽聞鎮國公世子也曾到過臨關還和劉將軍相談甚歡,想來鎮國公也允了劉將軍及各位極多優厚條件,各位將軍自然是要比較一番才好拿主意的。”

    劉三波聞言一驚,楊松之來臨關極為隱秘,便是在座的數位將領也只數人知曉而已,他一來沒料到此事完顏宗澤竟然會知道,驚嘆于燕國的情報網,再來也因當眾被提起此事,被數位不知情的將領用復雜的眼光盯著而略感尷尬。

    完顏宗澤這分明是在離間他們義軍將領之間的信任,劉三波暗道這位武英王果真不簡單。可他另一方面卻也因完顏宗澤的話對其更加高看了一眼,他原當完顏宗澤不知楊松之前來臨關一事,這才敢單槍匹馬地進關,可他既知此事卻還要前來,那這等膽量可絕非一般人能有的,也充分說明他對姚錦瑟果真是以命信之的,既如此姚錦瑟對完顏宗澤的擔保應也是可信的。

    劉三波想著,心便又提了提,道:“王爺說的是,兩邊兒條件都很優厚,在下也正是想著有了對比方好將事情盡數告知兄弟們,大家也好做出選擇,我劉三波定然是遵從兄弟們的共同決定的。”

    完顏宗澤聽劉三波解釋,微笑點頭,呷了一口茶,復又道:“本王到臨關來招安乃父皇親允,方才本王所說條件也盡寫在黃卷圣旨之上,而那鎮國公世子行事卻躲躲藏藏,只怕和將軍的約定也多是口頭之約,這哪邊更有誠意更堪相信,想必眾將軍們一定都有所悟。”

    完顏宗澤言罷見劉三波但笑不語,神情不置可否便放下手中茶盞,忽而起了身,幾步便行至了議事堂一邊的沙盤圖前,指著那沙盤圖笑道:“如今鎮國公的殘軍和疆畢王的軍隊合并一起不足八十萬退守沽寧一帶,此處雖則山川險峻,密林叢生,幾乎自成一體,可暫時立足,以待反攻時機,然這沽寧之地卻也并非能長久立世之處。我燕國雄兵百萬,加之大錦降兵足有兩百萬之余,兵器利刃無數。近幾年燕國難得豐面,米糧充足,國庫豐盈,軍資軍備將源源不斷。反觀沽寧,偏安一角,雖近期能夠自給自足,然而一下子擁入這么的兵馬,若然華安道被封,朝廷困了沽寧,其地必定糧食短缺,相信各位將軍必定比本王清楚那意味著什么吧?更何況,鎮國公所率兵勇多是自中原腹地所征,這些兵勇在沽寧之地必定會水土不服,短期尚能穩定,可一旦長期據守沽寧,兵士們必定因思鄉情切而軍心大亂。”

    完顏宗澤輕挑起眉梢,目光在廳中巡了一圈,方才又指著臨關所在道:“如今臨關和沽寧之地的位置可謂唇亡齒寒,義軍若歸順朝廷,沽寧之地險矣,鎮國公自然要給將軍最大的好處,以求用義軍來牽制阻攔朝廷大軍。將軍可曾想過,若將軍當真和鎮國公聯合,我大軍攻來,義軍必將作為先鋒軍首當其沖,鎮國公這是將義軍當做了攻朝廷大軍之矛,坐收漁翁之利,他何樂而不為?且不說鎮國公和疆畢王如今偏安一角,想要反攻何等苦難,便說楊建最后能成大事,義軍已然元氣大傷,他可還會兌現如今對將軍的承諾嗎?鳥獸盡而良弓藏,相信這個道理將軍定然極為清楚,而就我所熟知,楊建此人雖有大才然卻并非心胸寬廣之人,相反他乾綱獨斷,是極不能容人的。”

    完顏宗澤說罷,劉三波的面色已然微變,廳中眾人也都默不作聲,神情沉重,氣氛有些沉肅。完顏宗澤卻轉身大步歸座,只待劉三波沉思之態漸轉,他才又道:“如今大錦已亡,百姓皆已歸順新朝,皇上雄才偉略,朝廷大臣們恪盡職守,已在商議與民休養,賑災等事,百姓期待已久的太平眼看有望,這個時候若鎮國公再起風浪,便是為私欲而致民于水火之熱的罪人,劉將軍和諸位若然甘愿成為他手中的刀,令這片熱土再起烽煙,可曾想過,百年之后百姓們和史書上將會如何評議眾位?”

    完顏宗澤的話可謂句句敲打在了劉三波等人的心窩上,見該說的也都差不多說完了,想必劉三波此刻心思也是煩亂,完顏宗澤方才最后道:“將軍們當初舉起義旗來,不過都是為了推翻魚rou百姓的腐朽大錦朝廷,為大家爭上一口飯吃,如今這些愿望都滿足了,父皇還允了眾將軍們光宗耀祖,功名利祿,將軍們此刻在跟著楊建冒險,為楊家打天下,實屬不智。相信,在座的將軍們皆是文武雙全的英杰,萬不會去做此蠢事的。”

    劉三波聞言和袁虎等人交換了眼神,這才笑著道:“王爺所言我等皆已體會,王爺遠道而來,一路跋涉想來定也饑寒交迫,是在下招呼不周,酒宴已擺下,還請王爺先入宴,也令我等可略盡地主之誼。”

    他言罷眾人紛紛附和,態度卻比初時要熱情一些,完顏宗澤神情依舊隨劉三波起身攜手而出。

    十日后,臨關關門大開,劉三波帶著義軍統領親迎關外,完顏宗澤一身戎裝,金甲在身,率領燕**隊進入臨關。隨后在議事堂中,劉三波接受燕皇冊封為孝南王的圣旨,杜知章,袁虎等人也皆有封賞。

    臨關招安順利,捷報直達天聽,燕皇大悅,當庭便御筆親封招安使姚氏女錦瑟為清嫣郡主,令得滿朝皆驚。旨意八百里飛傳抵達臨關,錦瑟含笑接受封賞,寵辱不驚,心下卻知,這郡主之位不光是因她招安有功,多是因她對阿月公主的恩情方有此圣寵。

    又半月,臨關形勢漸穩,完顏宗澤留下臣繼續整編安置義軍,做收尾工作,自己卻攜劉三波、袁虎、杜知章等幾個義軍中舉足輕重的頭領趕赴圣城金殿謝恩。

    而錦瑟因受封一事,也是需隨著完顏宗澤一行同去圣城謝恩的,歸途之中再過玉城時,阿月和亮子已離開玉城被送回了圣城,而白芷早已清醒,仍舊留在玉城中休養,她的背傷皆已結痂,雖身體虛弱地緊,到底是搶回了一條命。

    錦瑟令人重新改制了馬車,又鋪上厚厚的毛料毯子,一路和白芷相伴而回,時已至隆冬,隊伍走的慢,倒不妨白芷養病。路過鳳京,白芷被送回廖府,柳嬤嬤和錦瑟的另外兩個大丫鬟白茹,白蕊卻陪同錦瑟一起上京。

    越往北天便越寒,錦瑟兩世皆長在南國水鄉,一路見識了北方山川之雄狀,雪原之遼闊,雖則冬日跋涉辛苦,興致卻極高。

    這夜,大隊路過江寧城,見天色已黑便歇在了江寧館驛之中,夜半時分卻忽有軍報傳來,竟是離江寧城十里之遠的小壺口軍營因將領虐待降兵發生了嘩變,完顏宗澤聞訊帶人連夜趕赴軍營。錦瑟也被驚動,又躺下便輾轉再難入睡,索性便挑燈讀起書來,誰知又過了不足半個時辰館驛中便又是一陣的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