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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反派要刷好感度在線閱讀 - 第19節

第19節

    清和之所以要訂一間下等房讓兩個人擠,一來是為了互相照應,二來也為了不那么張揚:他們既要住得安全又不能惹人注意,光是這個“度”的把握就足以顯示出他的閱歷了。

    平妖城臨近于縱橫幾萬里、處處都是寶的萬獸深谷,根本就是一座金丹元嬰滿地走的城池,清和跟姜皓川的低級修為在城里是根本藏不住的,大部分跟他們擦身而過的修士都能察覺出這兩只“菜鳥”——如果清和還像從前一樣花錢如流水,要兩間上房闊氣地住進去,相信用不了多久,有意追殺他們的人就遠遠不止寧夜柔一個人了。

    清和從來都是很清醒的,在莽荒山脈附近的望玄城里,憑著他筑基期的修為以及玄機掌門愛徒的身份,怎么橫著走都沒問題;可是在這平妖城里,真正能夠橫著走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焚天尊者莫成淵……但是莫成淵已經死掉了,清和是最清楚事情始末的人,若他還想在這平妖城里橫著走,還是先修煉到化神期再說吧。

    想到這里,清和并沒有生出滄桑蕭瑟的情緒,反而暗覺好笑:也許這就是因果循環吧,如今的他能夠在望玄城里橫著走了,自然也就不能繼續在平妖城里肆意妄為了——從前的莫成淵可不能在望玄城里招搖過市,否則道玄真人不沖過來跟他拼命才怪了……有得必有失啊,這樣想著,清和忽然就有點兒思念他親愛的師父了,只可惜道玄要坐鎮玄機門,即使再怎么疼愛徒弟,也沒辦法拋下一整個門派滿世界地找他,老家伙也許急得眉毛都掉光了呢。

    “魔道修士開的客棧果然夠黑!”姜皓川一陣感動過后,轉念一想,他守財奴的小心肝立馬就忿忿不平了起來,“我記得當初你在心藥堂里住上一夜只需要交一塊中品靈石,在望玄城里包下了一個獨立的大院子也不過是十塊一夜,這么破的一間下等房間居然要花五十塊中品靈石才能住一個晚上,簡直就是在搶劫啊!”

    清和回過神來,淡笑不語,細心地給他的福星裹上了傷處,更施加了好些法術用以祛濕保潔、恒溫防摩擦,他的周到體貼基本上達到了一種無可超越的高度,令姜皓川再一次沉浸在了幸福感爆表的感動之中。但即便是這樣,這只守財奴福星也不忘繼續貶損這家“欺客的黑店”,順帶著貶損黑心肝的魔道修士們——

    姜皓川對魔道修士著實沒什么好印象,先是安九媚、后是寧夜柔,連魔道的妹子們都這么邪惡狂暴,魔道的漢子們還能好到哪里去?絕對都是些大壞蛋,還是正道好啊,看看清和多溫柔!

    福星絮絮叨叨地貶低魔道順便暗夸他的好基友,讓實際上是魔道第一人的清和聽得忍俊不禁,但他的心里又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幾分淡淡的惆悵:明明無妖福地才是他心愛的家,這平妖城就相當于他家的后花園,而柔姬更是他的下屬之一;結果他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卻跟做賊似的匆匆離開,一出家門就差點被柔姬給殺了,如今來到了后花園里,卻還要遮頭蓋臉、小心謹慎……更滄桑的是,明明魔道才是他的歸屬,可此時身處魔道修士聚集地的他卻在想念著安全又舒適的玄機門,真是造化弄人。

    事實上,就在他們現在所住的這間客棧里,有一座豪華庭院始終為焚天尊者莫成淵空置著,即使他從未在此住過一夜,那院子空了百來年也沒有其他人敢于入住……結果現在他卻跟某只福星在下等房里擠一張床,落差好大。

    “咳、那個,藥已經上好了,那我們就、就休息吧?”姜皓川努力把目光從清和完美而暗藏著幾分憂慮的側臉上移偏了一點點,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的極品好基友真是太美了,這樣讓人憐惜的表情……是在為他的傷勢擔憂嗎?真是太感人、也太誘人了!所以他就臉頰微紅地提出了這么一個“很正當的建議”。

    “你先睡吧,我去沐浴,然后……”清和的興致不算太高,他話說了半截,就自顧自地下了床,走到了屏風的后面,啟動了浴桶上銘刻的溫水法陣,開始脫衣沐浴,整套動作干脆利落。

    然后……然后什么?好基友都去洗白白了,他是不是也應該準備一下……姜皓川完全忽略了清和讓他先睡的爛提議,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視線一個勁地往屏風那邊飄:福利要不要這么好,屏風對于修真者的強力透視眼來說那就是浮云啊,清和的身材真是棒極了……不行了,再看他就要流鼻血了!

    于是當清和隨手披了件衣服走回床邊的時候,就見福星把整張臉都埋在了枕頭里——他頓時拋開了無謂的惆悵,哭笑不得地把這小子挖了出來,瞅著對方那爆紅的臉蛋,陡然間心生促狹,輕笑道:“像你這樣悶著頭睡,不憋紅臉才怪了。”

    姜皓川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心上人就這么衣衫不整地爬上了床,趕緊捂住了鼻子,悶聲說道:“才不是因為憋氣的緣故,我那是、你你……”見福星整一副童子雞的模樣,既窘迫又手足無措,“你”了個半天也沒能把話說完整,清和直接躺了下去,手枕著胳膊,悠然笑道:“你什么你,快睡吧,你現在最需要休息了。”

    “我不累啊,你……你、你不練功了嗎?”姜皓川脫口說出這句話以后,恨不能扇他自己一巴掌,練功你妹啊,他想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個!

    清和眨了眨眼,“噢”了一聲,笑道:“你是想一個人占領這張床么?好吧,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我就到軟榻上練功好了。”說著他作勢就要翻身下床。

    姜皓川趕緊撲了上來,用僅剩的一只手摟住了清和的腰阻止了他的動作,“我才不是那個意思……”他踟躕了片刻,終于還是很正直地說:“哎呀,今天都那么累了,還練什么功啊,趕緊睡吧睡吧,一起睡。”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就像萎了似的,癱在清和的身上不愿動了。

    剛剛不是還說不累的嘛,一晃眼就累成了這樣,清和嘴角一抽,干脆就順著福星的意思關閉了屋里的照明法陣,合上了雙眼靜氣養神。

    “……”第一次同床共枕就這樣了?姜皓川的心里那叫一個癢啊,抱著一個極品美人卻是只吃到了幾塊小豆腐,坐懷不亂什么的最挫了!但是他又不愿意唾棄自己,只能把責任推給了“斷了一截手臂很不方便啊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全怪那個叫做柔什么的妖婦,壞人好事損人品啊!

    胡亂遷怒了一大通之后,姜皓川就緊緊地抱著清和,既甜蜜又欲丨求不滿地睡著了。殊不知被遷怒的寧夜柔此時就在樓下,她的人品確實已經跌得不能再跌了,近在咫尺的距離,她偏偏就是找不著他們這兩個睡在了一張床上的男人。

    “我只是讓你幫我關注一下,如果看到了這兩個雜碎就通知我……你這樣推三阻四,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嗎?!”寧夜柔叉著腰,氣急敗壞地瞪著客棧的掌柜。

    “寧大人請息怒。”掌柜仍掛著一副和氣生財的表情,好聲好氣地說:“一來客人們很少露出真容,小人更不敢前去打探,所以當真是愛莫能助。二來嘛,您的吩咐與當年莫尊者的指示有所出入,尊者曾嚴令禁止客棧買賣消息、牽扯恩怨……所以小人實在是無能為力。”

    “莫尊者跟我是什么關系,你還不清楚么,小小地破一次例算得了什么?”寧夜柔微微瞪大了滿布血絲的雙眼,絕美的臉上帶出了猙獰的模樣,客棧掌柜趕忙垂下頭去不敢與她對視,恭恭敬敬地說:“小人見識淺薄,當真不清楚寧大人跟莫尊者之間的事,還望寧大人恕罪。請問您還有什么別的吩咐嗎?”

    “……你!去給我開一間上房!”寧夜柔氣得要命,眼看著客棧掌柜唯唯點頭,然后就轉身小跑而去,她忍不住吼道:“用不著了,我才不在這鬼地方住!”說著她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客棧掌柜微笑著彎腰恭送寧夜柔離去,良久之后他才直起腰來,重重地啐了一口,冷哼道:“什么玩意兒,等哪天莫尊者真看上了你,再來耀武揚威也不遲……還真以為自己是無妖福地的女主人了,呿,換了我是莫尊者也看不上你這德性!”

    33

    33、...

    已經醒了好一會兒,姜皓川還賴著不想起,任誰懷抱著一個很令他動心的極品美人都不會想要離開床的。若問他現在有什么感想?純潔的姜皓川覺得既溫馨又幸福;文藝的姜皓川祈求上蒼將這一刻延長至一萬年……得了吧,純潔文藝什么的都閃開,這分明就是一大清早抱著好基友蠢蠢“欲”動的感覺,是個男人都懂的!

    清和當然懂,他本來是在放空思緒養神,然而感應到某只欲丨求不滿的福星先是偷偷摸摸地吃他豆腐,后來還越發膽大、左蹭蹭右蹭蹭……想著再這樣下去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清和便迷迷蒙蒙地睜開了眼,頂著一臉茫然而無辜的表情看著姜皓川。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瞅著福星好像被雷劈中一般、手足僵硬外加目瞪口呆的傻樣,而且臉蛋還越來越紅,清和這才“回過神來”,慢吞吞地開口說道:“醒了就起來吧,還壓著我做什么?我的手腳都快麻了,你真的挺重的。”

    壓著你……就是想要壓著你做些“有愛”的事啊!姜皓川乍然間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但他身為一只邦邦脆的童子雞,最終還是懷著羞窘的心情,戀戀不舍地從青絲披散、衣衫不整的極品美人身上爬下了床。勉強收斂了蕩漾的情思,姜皓川強作鎮定地轉移了話題,問道:“我們今天要做些什么?”

    “去拍賣會給你買藥啊,”清和坐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不過斷肢再生丹向來比較緊缺,今天可不一定能買到。”說著他又放柔了聲音安撫道:“即使一時買不到,你也不要太著急,我會負責到底的。”

    姜皓川聽到“負責”兩個字,立時又想歪了:現在時間還早、天氣又好,不如先跟好基友來一發再說,他也一定會對極品美人負責到底的!

    然而清和已經動作迅速地收拾妥當、披上了黑袍,又幫神游的姜皓川裹好了罩頭披風,然后就牽著這只猶自蕩漾的福星出了門去。事實上,就連清和自己都覺得他現在的心態和感覺略有些奇怪:從前的莫成淵一向對企圖色丨誘他的美人們持厭煩態度,可如今的他卻覺得姜皓川這沒節cao的小子很有趣,那蹭來蹭去仿佛小動物求歡一樣的表現,跟他見過的各色美人都不一樣……所以清和不僅沒有介懷,還暗暗覺得很好笑,更生出了幾分想要調戲和逗弄對方的心思。

    ——難不成福星的好運氣還能加持到“色丨誘”這項無節cao的技能上,像清和這樣堅定的人都會被他勾得意動?

    當然不是了,就連寧夜柔那樣的大美人奮斗了百余年、使出渾身解數都只能無功而返,清和抵抗美色丨誘惑的意志力分明是早已達到了一種神奇的高度。至于姜皓川……他根本就沒有施展色丨誘的資本,說他是“被色丨誘”還差不多,所以清和非但沒有厭煩抵觸,反而被他的呆樣給逗樂了:究其根本,也許還是只能歸咎于孽緣了。

    清和就這么一邊任由思緒亂飛,一邊帶著他的孽緣離開了客棧,步入了人潮涌動的大街上。

    白天的平妖城比之夜晚時分更為熱鬧和喧囂,而陷進了“春風一度”美好幻想中的姜皓川,則是被一條接一條的突發任務給扯回了神智:光是調戲上等美人的任務就刷出來了幾十條,還有另外幾十條諸如“前方有惡徒請前往教訓”、“前方有矛盾糾紛請前往調節或搗亂”之類的扯淡任務,把姜皓川攪得頭昏眼花外加煩躁不已——真是受夠這個沒人性的系統了,好基友就在身邊,還發調戲任務是想被驢踢么?還有,他向來是個很專一的正直好青年,才沒興趣去調戲其他人!

    忿忿地翻了個白眼,姜皓川干脆狠下了心,在已出現過的突發任務類型中選擇了永久拒接調戲陌生美人、打臉高富帥以及參與他人糾紛的任務,只保留了英雄救美和教訓惡徒等較為合理的任務種類,世界一下子清凈了許多。

    “我們到了。”清和捏了捏福星的手:時間往往在走神的時候過得特別快,更何況之前他們兩個人都走神了。

    這是一座黑色圓頂的巨大建筑物,兩人走進大門之后,清和在門廳里押了一百塊中品靈石換取了一枚玉牌,對好奇不解的姜皓川解釋道:“這就是拍賣會的編號玉牌,將意念傳入其中就可以參與競價了,我們共用一塊就好。”

    姜皓川了然地點了點頭,他明白清和說的“共用”只是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因為這種玉牌他根本就用不了:一來他沒錢,還處在吃軟飯的階段,競價本就沒他的事;二來以他練氣期的修為,實際上也沒能力把意念傳到玉牌里。

    如今的姜皓川在清和的耳濡目染之下,對修真界的常識已然了解得差不多了:修真者的意念在練氣期的時候還十分薄弱,只能依靠融血認主的方式來激發寶器,而且還很容易枯竭;只有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才能隨心所欲地將意念導入沒認主的靈物中,并擁有意念控物的能力,御劍飛行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隨著修真者修為的升高,意念的能力會越發強大,諸如“劍飛千里取人頭”的民間傳說,金丹元嬰期的修士們基本上都能做到,只是距離遠近的差別而已;至于化神期的神魂合一、神念離體,那就是所有修真者都期望能達到的境界了。

    知道的事情多了,“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能力自然也就提高了。這個拍賣會使用這種玉牌,顯然是沒打算接待練氣期的修士,姜皓川一想到這里,快速變強的心思就難以抑制地熊熊燃燒了起來:修真界以實力為尊,沒有實力不但會被兇婆娘搶走法寶、欺負追殺,更連拍賣會都參與不了,日子過得太憋屈!

    不過再想到清和的體貼,姜皓川又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跟清和在一起就是這樣,總能讓他既舒心又溫暖。從前他盲目自信又感情遲鈍,對此還沒有多深的體會;近來隨著他對清和的感情加深,他們相處時的每一個細節都變得清晰了起來,姜皓川就越發覺得他已經被幸福給包圍了。

    “一般的修士拍賣會都是這種模式,按拍賣物的類別分場賣,每天都是從早拍到晚,基本不停歇。像我們這種參與者隨時都能加入和離開、可買可賣,很是自由方便。”清和帶著他的福星順著走廊來到了一扇暗色的門前,上書“丹藥”兩個大字。他低聲囑咐姜皓川“進去以后千萬別說話”,然后就將編號玉牌貼在了門上。下一刻,門面上蕩起水波狀的紋路,兩人緩緩隱入了門中,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在場景轉換的那一瞬間,姜皓川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對面那扇門上的“靈礦”兩個字映入了他的眼簾,而后很快地消失在了波紋中……

    再轉過頭來,視野頓時暗了下來,此時他們已然來到了一個四下漆黑的大廳,約有百來人稀稀落落地分散站著,幾乎都跟他們倆一樣,從頭到腳裹著銘繡了法陣的黑袍,即使是以修真者的銳眼也難以辨認出每個人的形貌。只有寥寥數人衣著光鮮地鶴立其中,面目清晰可見,這幾人俱是散發著強大的氣勢,就如黑夜中的燈塔一般顯眼。

    比那些高手們更加顯眼的是大廳正中央的圓桌,桌面銘刻的照明法陣持續散發著柔和而明亮的光輝,桌上擺著一個小小玉盒,盒蓋翻開、露出了里面的青色丹藥。

    一個木板臉的男人站在圓桌旁邊,語氣平淡無波地說:“玄級凝煞丹,底價三千,競價三千二、三千五、三千七……四千三。”報出了這個價以后,他靜靜地等了片刻,最終拍板道:“此件已售,下一件。”話音一落,玉盒立即隱沒消失,另一個小玉瓶在桌上顯現出來。

    姜皓川借著黑袍的遮擋亂轉眼珠子,頗為新奇地發現修士們的拍賣會效率極高:全場除了那個主持人以外根本無人出聲,大家都在用意念競價,主持人也不報出買家編號,一件接一件的拍賣品被競價買走。更重要的是隱私安全,在整個拍賣過程中,除非是競價者跟買家故意顯露身份,否則其他人很難判斷出究竟有誰競過價、誰又是最終的買家。

    這樣的拍賣會跟姜皓川想象中的情形差別極大,既沒有衣著暴露的美女主持人,也沒有激烈而具有煽動性的競價氣氛,甚至就連拍賣品的介紹都沒有,比如說凝煞丹是個什么玩意兒?姜皓川之前從未聽說過,直到東西被人買走了他也仍是一頭霧水。

    各色各類的丹藥被快速拍走,場中的修士也是來來往往。姜皓川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后,終于對這種拍賣會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而且清晰地感受到了“低調是王道”的道理。

    高調的人當然也是存在的,譬如一個滿臉橫rou的光頭修士在競價的時候狠狠地掃視了全場,結果……很遺憾,非但沒人賣他面子,他想買的丹藥反而被不斷抬價、抬到了將近一萬,氣得那光頭七竅生煙,最后憤憤地走了:他的表現在姜皓川看來簡直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絕佳范例。

    便在姜皓川圍觀看戲看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個黑衣女子穿過門上的禁制來到了這個大廳里,她絕美的容顏光明正大地展露在外,吸引了包括姜皓川在內的不少人的目光,那赫然正是寧夜柔!

    不動聲色眼觀六路的清和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寧夜柔,但他權當沒看見,佯作關注著拍賣臺。暗暗捏了捏姜皓川的手,清和好笑地發現對方的掌心里都冒出了冷汗來……其實他并不擔心寧夜柔會陡然發難,就憑他們黑袍上的屏蔽法陣,除非寧夜柔盯準了他倆,專門使用意念來查探,否則基本沒有暴露的危險。

    況且清和還不了解寧夜柔嗎?她就跟大多數的修真者們一樣,都習慣于欺軟怕硬。這拍賣會里隱藏的高手不知凡幾,胡亂放出意念去查探別人的體貌跟修為是非常得罪人的,想象一下,假如有個元嬰期修士斷了手臂過來買藥,他會樂意被同級的寧夜柔查探到這樣狼狽的情狀嗎?所以柔姬絕不敢那樣做。

    隨著拍賣的繼續進行,姜皓川也逐漸不那么緊張了,寧夜柔確實是在觀察場中的人,但也正如清和所料,她并沒有使用意念感應,目光掃過他們倆好幾次也沒認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黑漆漆、直條條的,姜皓川又不會傻到把斷臂露在外面,任她眼睛里盯出火來也沒有用。

    又過了一會兒,清和見時機也差不多了,正準備跟其他修士一起“平靜”地退場,耳邊卻是巧之又巧地傳來了一句“玄級斷肢再生丹,底價三千”——

    姜皓川瞥見寧夜柔眸光一亮,頓時心里一緊,然后他就聽到競價不斷攀升,一下子就超過了五千、沖破了六千,壓倒了七千又奔向了八千……這死妖婦居然惡意抬價,真是太壞太可惡太該死了!

    這顆斷肢再生丹的競價以兩三百的漲幅毫無停頓地沖到了九千,下一個競價則是直躥九千五,姜皓川跟清和貼得那么近,當然知道這個價就是清和報的:他守財奴的小心肝痛得滴血,恨不能讓清和趕緊停止抬價,這都已經是兩只手臂的價格了,何必呢?過幾天再來買也不遲啊!

    孰料就在清和報了九千五以后,那個木板臉居然靜默了,一時間,姜皓川的臉都憋紅了,他把腦袋歪在了清和的肩上,死死地忍住不看向寧夜柔那邊,免得控制不住他的眼刀,有可能會被妖婦察覺;而清和則是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過去,正好目睹了寧夜柔的好運值從5降到了1……哎,又喜聞樂見了。

    在清和看來,靈石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好運值只剩下1的柔姬喝口涼水都會塞牙,他從前的體會可深了,看她還能如何追殺他們?

    “此件已……競價一萬。”木板臉的主持人在最后關頭把那個“售”字吞了下去,報出了今日丹藥的最高競價。

    姜皓川死死地攥住了清和握著玉牌的手,直至這顆斷肢再生丹以一萬塊中品靈石的高價售出,他才稍微松了手,暗暗用余光去瞅寧夜柔——見那女人臉色鐵青、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姜皓川頓覺一陣解氣:能讓妖婦白白虧錢,即使他還要多當幾天殘廢也是高興的;反之如果是清和花高價買下了這顆丹藥,姜皓川即便順利長出了新手臂也會郁悶很久的。

    又拍了幾顆丹藥后,恰有兩個黑袍修士攜手離開大廳,寧夜柔遲疑了片刻,終于是轉身跟上去了。暗呼好運的姜皓川吐出了一口長氣之后,就心情輕松地蹭到清和的懷里吃豆腐去了。

    謹慎地等了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清和牽著他的福星出了丹藥廳,然而不等姜皓川開口表達坑到妖婦的喜悅之情,清和又迅速地拉著福星走進了對面的靈礦廳——這一次,他們倆都回了頭,就著門上逐漸隱去的波紋看到寧夜柔匆匆趕來,再次進入了丹藥廳,完全沒往對門瞧上一眼。

    姜皓川不免心有余悸:幸好清和不止謹慎聰明、而且反應夠快,否則他們就會給妖婦堵個正著!

    “現在是時候離開了。”清和低低一笑,輕輕地說。姜皓川微微一愣,這才發現靈礦廳里的氛圍跟之前的丹藥廳完全不同,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吵吵嚷嚷,所以清和的話根本不會惹人注意。

    好奇地轉頭一看,姜皓川愕然發現這靈礦廳里的修士可不是稀稀落落地各自站立在黑暗中,大廳處處明亮,所有人都緊圍著中央的圓桌指指點點,主持人是個陽光型的年輕修士,他指著桌上的一塊灰撲撲的礦石,語氣十分熱情地說:“這是一塊金磷石,可以加入寶器之中隔絕神念,底價兩千,非常劃算,大家還在等什么呢?”

    “什么金磷石啊,你當我們眼睛瞎的,這明明是塊銀磷石,兩百都不值,還兩千呢,趕緊換下一件!”嗤笑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賣家說這是金磷石,它也確實比同等大小的銀磷石要重一些……”主持人訕訕然地撓了撓頭,迎著眾人的質疑,勉勉強強地擠出了一句解釋,然后底氣不足地問:“真的沒人要嗎,那我就換下一件了?”

    姜皓川目瞪口呆,不是為了這熱鬧得好似菜市場的氣氛,而是因為他竟然接到了一個突發任務:前方有一件蒙塵的珍寶,請將其收入囊中……而任務獎勵就是“該珍寶的鑒定信息”。

    “等等,我出三千!”眼看著那塊“珍寶”礦石就要被撤下了,姜皓川來不及跟清和解釋就心急火燎地喊了一聲。

    全場一下子靜了下來,各種目光紛紛投向姜皓川以及站在他身邊、正準備跨出門去的清和,其中以充滿惡意的目光居多,更有幾道意念掃了過來,立時就要把兩人的底細掃個清楚明白——所幸清和的反應依舊極快,一層淡紅色的光芒瞬時將兩人罩了起來,暫且擋下了第一波試探性的意念。

    “少爺請不要鬧了,”清和的語氣中滿含著無奈和包容,“我們是來給夫人買生辰禮物的……”

    清和干脆利落的出手以及毫無破綻的語氣將一個紈绔少爺的護衛演繹得入木三分,尤其是當他擋下所有的意念試探之后,“下意識”地把姜皓川護在他左側偏后的位置,頓時就讓場中的絕大多數人認可了他的“職業素養”,削減了許多敵意。

    姜皓川知道他的沖動行為相當于暴露了練氣期的修為,是很不妥當的。但是為了那個“蒙塵的珍寶”,再加上這好歹是在拍賣會場里、應該不至于鬧出流血事件,所以他并沒有按照清和的示意退出靈礦廳,而是用一種不講理的少爺語氣耍賴道:“母親近來就喜歡玩石頭,我看這一塊就很不錯,難道你要阻止我盡孝心?”

    清和立即就領會到了福星非要得到那塊礦石的心思,苦笑道:“屬下豈敢。”說著他就以意念參與了競價。“呃……競價兩千一。”由于主持人之前呆住了,所以那塊所謂的金磷石還擺在圓桌上,自然也就可以競價了。

    “兩千三。”某個在場的修士顯然對“紈绔少爺”姜皓川很沒好感,在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之后,就加入了競價,想要這樣做的還遠不止他一個人。

    姜皓川見此情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狠地指責”清和:“看你這小家子氣的樣子,像什么話,我之前都說了三千了,你居然給我報兩千一,要是被別人買走了母親的生辰禮物,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清和微微垂頭靜默不語,繼續競價,卻不是直接加到三千,而是……“競價兩千四。”主持人又有些呆滯了。不過清和的這種“無聲抗議行為”顯然很對那些刺頭們的胃口,他們紛紛不再競價,反而嘿笑道:“他幫你省下了六百,大方的少爺何不干脆賞給他?”

    “此件已售,下一件。”在主持人喊出這句話以后,姜皓川就“惱羞成怒”地拂袖而去了,清和微微欠身示意后,便也沉默著跟了上去。靈礦廳里的修士們只略略猜測了一番這個紈绔少爺究竟是哪一家的,就把注意力轉回到拍賣上,忽略了這個小小插曲,因為不同于正道是以高門大派為主,魔道向來是以散修高手以及修魔世家為尊,紈绔子弟到處都是,一點兒也不稀奇。

    走廊上,姜皓川大步往前走了挺遠,都快接近門口了,這才停下來等清和走到他身邊,低聲竊笑道:“我們真是太有默契了,東西拿到了嗎?”

    “離開拍賣場的時候統一交靈石取物,我們走這邊。”清和帶著姜皓川走到了另一處門廳,交還了編號玉牌、付清了靈石,又裝好了那塊灰撲撲的“金磷石”以后,兩人就從另一扇門離開了——這是專供達成交易的修士離開的“安心門”,會直接將他們轉移到平妖城里最熱鬧的幾條大街之一,以盡量避免買家被跟蹤和劫貨。

    事實上就在兩人被轉移走的時候,寧夜柔還真的就在拍賣場的入口那邊守株待兔……不過她注定是連根兔子毛都撿不到的。

    “雖然我本來也打算隨便買樣東西走安心門,但是這塊破石頭……小姜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清和將那塊石頭取了出來遞給姜皓川,只見福星才將東西接到手里眼睛就亮了,于是清和便好奇地發問了:他是真的沒看出這破石頭有什么特別的。

    “這是絕對的好東西,待會兒我再仔細告訴你。”姜皓川把寶貝裝回了儲物袋里,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回應道。

    清和“噢”地一聲挑了挑眉,“你是怎么發現并肯定的呢?”這才是真正的重點,關于福星的大秘密……這小子對本座的信任究竟達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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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怎么發現寶貝的?姜皓川涌上頭的熱血頓時退了回去,撿到寶的興奮笑意也凝固在了臉上,“這、這個嘛……”這真是一個犀利的問題!

    張口結舌了好一會兒,姜皓川也沒能對清和的疑問做出合理的回應。他訕訕地閉上了嘴,想要偷偷地看看心上人的表情,結果卻被你一層我一層的黑袍擋住了視線。糾結之下,姜皓川覺得他的心跳仿佛都凝滯了起來,連帶著大腦也變成了一團漿糊,一個借口或是托辭也想不出來了。

    “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清和的聲音很平靜,“每個人都有秘密,以后我不會再問這種問題讓你為難。”

    既心虛又氣短,姜皓川訥訥地說:“你、你生我的氣啦?”

    清和依舊穩穩當當地牽著姜皓川的手,步伐的長短也沒有半分改變,仿佛心情毫無波動,只聽他語氣淡淡地說:“至少你沒有編謊話來騙我。”說著他就加快了腳步,拉著手心一個勁冒冷汗的福星走回了客棧,在這一路之上,他們都沒有再作交談。

    待得他們回到了房間里,各自脫掉黑袍之后,姜皓川的臉色已經變得跟青菜差不多了,而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把蔫了的爛菜,軟綿綿地爬上了床,把腦袋埋在了枕頭里。其實姜皓川也知道,清和會有疑問是很正常的,因為他自己本來就不具備慮事周全、面面俱到的強大能力,與清和相處得越久,他就必然會露出越來越多的破綻,清和又不遲鈍,怎么可能不疑惑呢?

    只可惜姜皓川實在是沒辦法給清和解惑,一切關于系統和穿越的秘密,他是真的不能說,在這一點上,姜皓川是堅定而清醒的——那些秘密重如性命,正如同性命須得握在自己手里一般,最重大的秘密也只能藏在自己的心底,從始至終守口如瓶。

    不過說謊更是萬萬不能夠的,一旦開了這個頭,將來肯定還需要更多的謊話來進行“補充說明”,一堆謊話攪來攪去、最后圓不回來,那他跟清和之間就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