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步不過是稍稍頓了一下，女鬼就已經發現了。

    她的身子還在往前，頭卻扭了過來，正好看著我：：“怎么不走了？”

    “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兒？”我有些遲疑地問道。

    她似笑非笑，勾著嘴角，看著我：“你放心吧。我可不敢把你怎么樣了。我就算是為了我的老公們，我也得好好供著你啊是不是。走吧走吧，你就放心走吧。”

    但她越是催促我，我卻越是擔心。

    我的步伐越來越慢，走路的時候更是左顧右盼的。

    偶爾有幾個人會走夜路，正好路過了我的腳下。但他們都沒看到我。

    偶爾有一兩個可能眼睛比較干凈的，會抬頭來看兩眼，但都沒能看到我們。

    女鬼她干脆就飄到了我的身邊，貌若無辜：“為什么不走了？你如果現在回去，他們絕對會看到你的。跟著我走，好歹還是有機會的么不是？”

    我心底沉了下來。現在已經確實是別無選擇了，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好，我們走。”

    女鬼這才開心了，一路在前面帶路，嘴巴中絮絮叨叨的：“可不要怪我啊。你真的是太多疑了，我我現在這樣，你竟然還會來懷疑我？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孤獨太久了，好不容易才有老公們愿意來。”

    “你知道么？”她忽然飄到了我的身邊：“出了個大事兒。我怎么想都好像是和你有關系的。”

    “什么事情？”他們鬼自然是有鬼的渠道，知道的消息不是我能知道的。

    她有些八卦：“好像是說哪個犄角旮旯里一直都沒出來的鬼王忽然之間就出來了。現在下邊很是鬧騰，就說那個鬼王好像很厲害。”

    “那那個鬼王是不是……”我忽然想到了這個鬼王會不會就是那群人一直都想要復活的那個：“是不是一直都有人想要復活他？”

    “不可能的。”女鬼飄來飄去：“你現在是人類可能不知道，做鬼可比人好多了。人要各種鉆營，我們就不用了。就是有的時候要餓肚子，還有就是有的時候真的是太孤單了，就想像我一樣找個男人在身邊。”

    我聽她這么說，忽然就放心了下來。

    一邊走著，我一邊和他打聽消息：“那你知道那個鬼王什么時候回來的么？他回來到底是什么目的？”

    女鬼捧著頭，就像是捧著個洋娃娃一樣，偶爾還會梳理一下上邊的頭發，說話的時候更是多了些不確定：“不是很知道來著。但好像是說鬼王喜歡上了誰，想要和誰在一起。現在下邊亂的很，你等等和我下去了，不能問的千萬別問。”

    “我們要下去？”我抓住了女鬼話中的漏洞：“你說的好地方難道就是下面？”

    女鬼見說漏了嘴，一點也不著急，笑瞇瞇地看著我：“對啊，只有去下面，你才徹底是安全的。上面那群東西是什么鬼，我大概也知道。只有到了下面，他們才不敢追過來的。你放心好了，等我們到了下面，也沒人能認出你來。畢竟你現在除了有一具rou體，還有哪兒是像人的？”

    “但我也不像鬼啊。”我們已經到了地面上，一點點朝著外面走去。

    這條道路也不知是什么時候開著的，開路的人更不知道是誰了。

    就好像是在地里面硬生生挖出了一條玻璃隧道來一樣，我們走路的時候還能看到邊上樹木的根。偶爾還有水管或者是下水管道通過，我們就這么筆直地穿了過去。

    路過下水管道的時候，我看到了下水管道里面有一雙眼睛正好在看著我們，不由就緊張了起來：“你看到那是什么了么？”

    “不用擔心，這種地方，死個一兩個人的不奇怪。”女鬼干脆將自己的頭當成皮球了，一下一下砸在地上，看也不看那個在看著我們的眼睛：“我早就知道這里有一個冤死鬼了。死的時候太慘了，現在還沒案發。等案發了，破案了，恐怕才能下去呢，現在只能在下水管道里窩著了。”

    我心中一緊，又看了眼那雙眼睛。

    很快我們就已經通過了下水管道。

    那雙眼睛最后看著我的時候充滿了哀求。我總覺得他可能知道我是人類，是想讓我幫幫忙呢。

    “別想幫忙了，你到時候別沾了一聲腥。”女鬼勸我：“那個人死之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也算是報應。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我死成這樣也是有原因的。”

    正說著，女鬼忽然帶著我一拐。

    邊上路過了兩個帶著高高帽子的鬼。

    看著樣子，可能應該是下邊的勾魂使。但他們看也不看我，就像是女鬼說的那樣，我現在除了有一具rou體，可能真的就已經和鬼沒什么區別了。

    “我們等等是去一個墓地，那里面幾乎沒什么人。有的時候鬼婆婆在，她喜歡聽好話。如果她找你麻煩，你就挑些好聽的話說說，她就不會找你麻煩了。”女鬼說著，帶著我又饒了幾個彎，忽然停了下來。

    在我面前的還真是一個墓。

    墓的大門開著，好像生骨沒有封進去一樣。

    女鬼吐槽了一句：“不用看了，就是這樣的。下面很多房子都是這樣的，住著舒坦。封上門里面不透氣，住著憋屈。”

    如果不是現在我知道這真的是在下邊，我還真以為自己是到了什么特殊一點的居住區了而已。

    我點點頭，在女鬼的帶領之下到了墓地里邊。

    里面放了一口棺材，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紙錢之類的東西。

    我有些好奇：“那你有家么？”

    女鬼拉下臉來：“我這現在不是還沒家么？回頭你給我弄老公的時候記得在給我帶個房子下來。不用太好，五六層就夠了。最好再來個汽車，多來點紙錢。如果有什么管家和童男童女的，來一些也可以。”

    這簡直就是在對我點菜呢。我聽是聽了，應也勉強應了：“等看到合心意的，回頭我就給你帶過來。先過了這一關再說。”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