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個鬼都有著相同的相貌，都是一張泡到發白發脹的臉蛋。更可怕的是他們的眼睛都一直在看著我，就像是看一塊肥美的鮮rou。

    會，會死的。

    這個認知讓我一時之間都動不了身子，但我知道，一定要動起來。我現在沒有絲毫能夠自保的能力，原本我唯一的依靠便已經是玄墨和裴璐。

    現在沒有了，只有我一個人了。

    他們的動作飛快，明明只是跑過來的，卻已經轉眼之間就到了我的身邊。

    如果離開水遠點，是不是我就能找到生存的機會？這么想著，我往后面推著，一步一步遠離了這些水鬼。

    但完全就是無濟于事，他們已經完全就看出了我的打算，幾下跟著到了我的身邊，將我給團團圍在了一塊石頭邊上。

    “這個景象是不是很熟悉？”忽然有個聲音靠著我，慢吞吞地說道。

    我聽到聲音，驚疑地轉過頭去。

    小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到了我的身邊，她看著我，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容。她的手已經完全成了一條干柴，空落落地掛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安？”我驚疑出生。

    小安笑了一聲：“葉清儀，你總算落在我手上了。如果沒有你愚蠢地離開他們，我今天想要將你給騙出來還沒有這么容易。”

    “你騙我出來？”我問道。

    她靠著我坐下了，身上散發著死魚臭蝦腐爛的味道，直直地逼入了我的鼻腔之中，讓我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

    “是不是很難聞？”她伸出手來嗅了嗅：“沒辦法，早就習慣了。”

    小安當初也是個出門喜歡噴香水的女孩兒，現在身上卻一股子的味道，讓我一下子都說不出話來。她變得太多了，而這一切，都是我害得。

    “想把你給弄出來可真不容易。”小安說話的時候帶著些許的尖利和沙啞，和以往她那嬌弱的聲音完全不同：“看在我們做了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告訴你，今天和你說的話有真有假，但大多數還是真的。清儀，我已經代替你受了這么多的苦了，剩下的是不是應該你來了？”、

    “什么苦……”我看著她。

    她瘦了好多。不說那只干枯如枝丫的手，就連她原來圓潤的臉都只剩下了一層皮，牢牢地貼在她的臉蛋上。但她的身體卻不知為什么變得非常巨大，里面還有東西在蠕動，似乎藏著些什么。

    能認出她來，完全還是靠著她的五官。她即使變化了這么多，她臉上有些細小的東西還是沒有變。

    “……”小安笑了笑，忽然拉開了她的衣服。

    我嚇得退后了兩步，落入了水鬼的中間。

    “看到了么？”她看著我：“這原本應該是你受的苦。當初就是因為你，我才被這些惡鬼給活活拖入了無間地獄里面。若不是，若不是想著和你再相見，此時此刻，想必你早就已經忘記我了。”

    我看著她。

    她的衣服下面是一個又一個人頭，每個人頭長相都不相似，但是他們都在啃食著小安的軀體。小安的軀體只剩下了一層的黑色霧氣，他們在啃食完了小安的身體之后，她的身體之內很快又會生出新rou來，讓這些人頭繼續啃食。

    光是看著，便已經是痛苦至極。

    我簡直無法想象當初的小安到底是受了什么苦楚。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么，此刻只能說出這幾個字來。

    她朝著我勾了勾唇角：“不用說什么對不起。這樣吧，你只要幫我一個忙，我就原諒你。”

    我知道，她的忙絕對不簡單。

    理智讓我絕地不能這么快就答應下來，但沖動還是迫使我要馬上答應下來。

    “什么忙。”我問道。

    “葉清儀啊葉清儀，都這樣了還和我玩心眼。”小安說著，招呼了我身邊的這群水鬼。

    他們原本距離我還有一些，但在小安的驅使之下，一個又一個朝著我過來，片刻功夫，我的身邊就已經被水鬼給團團圍住了。

    一直在我手指上的小白團子們此刻完全縮成了一團，卻還是努力地想要將我朝著某個方向拉扯而去。

    我知道，那應該就是裴璐和玄墨在的方向。

    而此刻，就完全只看我的選擇了。到底是代替小安，成全了我們這一段友誼，抑或是，什么都不管，朝著玄墨跑去，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

    身邊安群水鬼靠著我越近了，他們身上散發出了臭不可聞的味道來。

    “只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就答應從此還和你是好朋友好不好？”小安略帶著蠱惑地沖著我說道。

    我看著她，不知是什么想法，動了動嘴唇，一個好字就要脫口而出。

    小安臉上的表情愈發得意。而此刻的我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好一會兒，在她迫人的目光之下，我看著她：“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怎么樣？”

    “會怎么樣？”她看著我：“如果你不答應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你不答應我，他們自然會讓你答應！”

    隨著她的這句話，水鬼們發出了一聲咆哮來。

    我看著她：“對不起小安，不管怎么樣，在我了解所有的事情之前，我想我是沒辦法答應你了。”

    “我還有必須要查的，必須要知道的。”我眼神真誠地沖著她表示：“等一切了結之后，無論你想怎么樣，我都答應你。我希望你能等我這一段時間。”

    我無比認真地看著她。

    “你說了這么多，還不是想逃避你的責任。”小安已經完全不耐煩聽我繼續拉扯了，她最終選擇了還是要讓我強迫屈服：“既然這樣了，大家的合作都談崩了，我也只能這樣了。”

    說著，身邊的幾個水鬼將我給抓住。

    他們的身上軟綿綿的，完全就已經是被浸泡久了。我就是感覺我稍微掙扎一下，他們的身上都會掉下來幾塊rou。

    但他們此刻已經完全覺察不到會不會疼痛，只單純地聽從了小安的一件。

    我看著她，她也在看著我，我被強迫抬起頭來，摳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