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忽然，門被推開。

    裴璐一臉無奈地在門外：“師、父。”我聽他小聲地說到，忽然之間又覺得有些好笑。想必就算是裴璐這么溫和的人就算是遇上了裴璐師、父這樣的人都要無奈。

    我急忙為裴璐師、父辯解：“其實你師、父并沒有做什么。”

    “錯了，從今天起我也是你師、父。”裴璐師、父趕緊插嘴。

    小安有些不高興了。我知道他的心思，想必小安是喜歡裴璐的，青梅竹馬，同門師、妹什么的……我有些手粗無措地想要挽回小安。

    但很快小安的表情又放晴了。

    我還是沒忘了拒絕裴璐師、父的好意：“謝謝您，但我想我并不是很適合。”

    裴璐師、父的眼睛就像是暗淡了下來。我來不及多想，催促裴璐和小安：“仁愛大概是找不到線索了。我們要不要趁著天色早，今天去康寧？”

    早死早超生。逃避是沒辦法避免接下來的事情。

    我看著裴璐看向了他的師、父。

    他師、父無奈，搖搖頭：“關鍵時刻，還是需要師、父出馬。說吧，臭小子今天又要怎么著？”

    我眼睛一亮，看向了小安。小安在那邊笑著點頭。

    “師、父，您應該是知道的。”我聽見裴璐溫和的聲音帶著十足的肯定，看起來他和小安之間應該是在外面溝通了什么：“之前那個神經病案。”

    我看向了裴璐師、父。只見他的表情顯而易見就嚴肅了下來：“恩。”他摸著下巴，來回搓動，半天功夫，竟然從上面搓下來了些泥巴下來。

    我頓時無語。本來以為他好不容易才正經些了，結果又是在開玩笑。他嘴中嘖嘖有味地開口，似乎在品嘗著什么味道：“說起來，正好我還認識他，那為師就勉強帶你過去看一下好了。”

    我就這么傻傻地看著這兩個人。

    在裴璐師、父蹦蹦跳跳的引薦之下，我們終于到了傳說中當初為這個精神病病人醫治的醫生。裴璐師、父拍拍胸口：“這個醫院的所有人我都熟悉，你們隨意哈，不用在意。璐璐就是我，我就是璐璐，要是小徒弟遇上了任何困難，直接和你師兄說就好了。”

    我沉默了一下，最終選擇了接受。

    里頭是個斯文的醫生，看到了我們一行人，便笑了笑：“今天又來看老爺子了？還帶了女朋友過來？”

    裴璐搖搖頭，指著我說到：“這是我師、妹。這是師、妹的朋友。”

    在裴璐說完了這句話我就知道要糟。從今天早上的表現，我就知道小安大概是喜歡裴璐的。我抬了抬眼皮，果然看到了小安有些不開心的表情。但她很快就收斂下了所有不開心的表情，正常得簡直就不像是她一樣。

    我心中咯噔一下，被壓下去的懷疑還是漸漸地彌漫了上來。

    “你好。”但現在并不是時間，何況有裴璐和裴璐師、父這兩位高人在，如果小安有任何問題，想必他們不如如此安定。

    “幾位都是孝順孩子。”醫生笑瞇瞇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而后略略歪頭：“幾位今天過來是有什么事情么？”

    我笑了笑。

    裴璐站在我后頭，小安在我身邊，裴璐師、父靠著門，一切都似乎是以我為重心。顯然這位醫生看出來了，他笑著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詢問我：“那請問今天這位小師、妹來找我是為了什么？”

    “是這樣的，”我說到：“請問您是不是有治療過一位病人？”我簡單說了一下，而后看向了醫生。

    這位醫生干脆站起了身來，走到了我身邊，示意我坐到辦公室沙發上，而后坐在了我身邊。

    我沒有控制住，打了個哆嗦。自從看到了這個本來不屬于我的世界之后，我整個人都處于一種非常警惕的狀態，無論誰都讓我有種害怕的感覺，除了裴璐。就連小安，我都控制不住對她有些戒備心。

    醫生笑瞇瞇地看著我，而后沖著我表示：“這么說來，確實有這么一個。說來也太可惜了，他們家本來是很幸福的，就是后來治療的時候受了點刺、激，家里人也不讓治療了。”

    我總覺得醫生有哪兒不太對勁，但到底是哪兒不對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專心地聽著。

    “說來這么多年了，”醫生忽然站起來，而后走到了我身后，從檔案袋里隨意翻了翻，而后翻出來一張病例說明和出院小結，放到了我面前：“既然大家都是認識的人，想必這些還是對你有些幫助的。但不要說出去哦！”他說著，還朝著我眨了眨了眼，顯得異常可愛。

    我點點頭，傻呆呆地就拿了兩章東西。

    “還有其他問題么？”醫生問道。

    我搖搖頭，看看裴璐：“有其他問題么？”

    “暫時沒有了，謝謝您。”裴璐禮貌地點頭道謝，在他師、父的帶領之下，我們跟著一行人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小安若有所思：“是不是有哪兒不對？”

    “大概有什么不對。”我點點頭，但又說不出哪兒不對。

    正這個時候，小安有些為難地拿出了自家口袋里的手機，吐了吐舌頭，有些無奈地說：“清儀，對不起呀！寢室里的打電話來了，說今天晚上的課教授肯定會點名，我得趕過去了。”

    我胡亂點點頭，手下意識就抓住了裴璐的手：“那，小安，再見？”

    小安似乎沒有看到我胡亂之下的動作，朝著我揮揮手：“不著急，反正我們一起的，再約再約。”

    我點頭應下，而后看著小安幾個蹦跳之間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裴璐顯然是用完了他師、父，沖著裴璐師、父點點頭：“師、父，我們先走了。”

    我看著裴璐師、父吹胡子瞪眼睛剛要做咆哮的樣子，忽然就啞了聲音。而后裴璐竟然就帶著我離開了仁愛。

    手中有著他的體溫，我乍然之間安靜了下來，乖乖跟在裴璐身后：“裴璐，今天晚上你要去哪兒？”我輕聲問了一句，心中卻無比希望裴璐能選擇留下來，住在我家里。

    我已經自私地將他看成了我的私人保鏢。我實在是太害怕了，只覺得走到哪兒仿佛都不太安全，只有裴璐在身邊，才能勉強找到一星半點的安全感。

    裴璐輕輕笑了笑，在傍晚的燈光之下竟然顯得迫人地好看，與以往他那種溫和的感覺完全不同：“我守著你。”

    我驀然之間放下了心來：“謝謝你。”

    “你是我師、妹。”裴璐只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話，卻讓我頃刻之間流了淚。就在這一瞬間，不管我承認不承認，我知道，我已經同意成為了他的師、妹。

    “謝謝你，師兄。”回答我的，是師兄帶著暖意的笑容。

    回到了家中，一如之間那般空蕩蕩。我習慣性地沖入了奶奶的房間，在確定了奶奶確實還沒回來之后才滿是失望地回到了客廳之中。

    裴璐已經開始準備做晚飯了，奔波了一天，其實我的肚子早就空空了。在煙霧繚繞之中，看著格外清爽的裴璐，我竟然忍不住調侃了一聲：“你真是太厲害了師兄。要是哪一天有這么一個男人在我面前，我肯定是迫不及待就嫁了。”

    這個時候，那陣子霧氣忽然變大，片刻時間就將我給整個人都繞住了。我瞪大了眼睛。

    不，不應該。師兄就在身邊，為什么還會有奇奇怪怪的東西來找到我？

    我下意識地朝著裴璐的方向看去。

    很快，那陣子霧氣慢慢凝結成了一個人形，又慢慢地，慢慢地變成了一個人。我瞪大了眼睛，不知心里面是恐懼更多還是未知的茫然更多。

    如果連裴璐都保護不了我，我要怎么辦？

    終于，那霧氣完全凝實了下來，是一個男人。他有著一頭銀色的長發，眼睛閉著，我卻能感受到他在看我。

    “還太早，等我，清儀，你等著我。”盡管我沒看到他開口了，聲音卻還是直直地傳入了我的耳中。他的聲音和裴璐的完全不同，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清越，又似乎帶著一些滄桑，話語之中又夾雜了些許沙啞，聽得我耳朵酥、麻、酥、麻：“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你是誰？”

    但他沒有回答。那陣霧氣慢慢淡去，而后有什么抓住了我的手。眼前的世界又慢慢清晰了起來，我抬頭，正好看到了裴璐在做飯。

    他偶爾會轉頭，看向我的方向。

    我很想問問他，剛才有沒有感覺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但理智最終還是阻止了我這么做。別問出口，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正準備去找裴璐，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打打下手的，卻猛然間看到了我的手上似乎多了什么。

    我下意識地抬頭，而后……

    只見我的手上多了一只小小的戒指，只是簡單的一個銀色指環，不知是什么材質，在晦澀的燈光之下閃閃發光。我猛然捂住了胸口，這個戒指是什么時候出現的？為什么我會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兒看到過這個戒指？

    “吃飯了。”裴璐清爽地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不知道師、妹愛吃什么，我隨便做了點。”

    我壓下了紛擾的思緒，走到了飯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