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意外,賭注!
“下官不才,點燃文火九十九把!”“下官不才,開辟文山九十九丈!”蘇昂對一臉震驚的慕容白微笑道:“秋官大人,不好意思,下官又打您的臉了。”“……”……九十九丈文山?九十九丈文山!慕容白離開時,腦子里轟隆作響,又被打擊得眼冒金星了。他知道蘇昂點燃了九十九把文火,但沒想到,蘇昂竟然能不服用丹藥就成為舉人。蘇昂才多大的年紀啊,才成為文杰幾年啊,這,這不是人吶!而且九十九丈文山,他堂堂的大司寇,也只開辟了八十三丈的文山,那還是因為吞服了不少的天才地寶!蘇家子變態!蘇家子該死!慕容白離開考場時,被門檻絆了個踉蹌。蘇昂送了慕容白,一路送到門口。當然,文山是頂在額頭中央的,讓慕容白仔仔細細的看清楚。但唯獨的,蘇昂把文山的高度遮掩了,自己開辟的是百丈文山,而且已經熔煉了八丈多高,差一點就是黑衣舉人了。這點得掩蓋住,省得嚇壞了別人。“唔,回去看熱鬧。”目送慕容白有些踉蹌的飛遠,蘇昂伸了個懶腰,再打個呵欠。今天只考禮法和樂啊,有點沒意思。不過,熱鬧還是要看的。……禮法的考試結束,就是考樂。這方面就有說頭了,很多考生的背后都有世家大族,他們的一些才華橫溢的長輩,會譜寫一些曲子給他們使用。所以樂的方面,是最容易出現甲級成績的。其中的區別,就是分為甲上、甲中,還是甲下了。無數的考生面色各異,在考場外院的無數短案處落座。他們有的出身貧寒,臉色就有點凄苦,有的身家豐厚,就必須努力控制著得意的神色。短案上擺著他們選好的樂器,每十人為一組,等待輪到他們表演的時候……“乙中。”“乙上。”“甲下。”“咦?音色空靈震神,曲調又飄絲如雪,可以得到甲中的成績!”一組接一組的輪了過去,不少曲子讓主考官們和大宗伯感覺滿意,蘇昂卻覺得很無聊了。不得不說,瑤國的曲子,比他聽過的落后幾百年啊。蘇昂正打著呵欠,忽的,一縷清幽的音色飄蕩而來。聲音很輕,很淡,但是同組的另外八個人的曲子,竟然被這種音色蓋了過去。不,不是蓋了過去。而是音色太過吸引人,所有人的耳朵,都自覺的過濾了別的‘雜音’。“綠草萋萋~白霧~迷離~~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淡淡的古箏聲伴隨著孫望和趙明訶有些朦朧的音調,好像鉤子一樣,狠狠的勾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和眼。這聲音很低,很輕,很淡,然而好像一個小小的蟲,慢慢的,鉆進了在場眾人的心底。“好!”主管樂的主考官身份不低,官居小司寇上大夫,位居上六卿之下,但還比蘇昂這個小武伯高了一級。他是上六卿的人,但是聽到蘇昂門生的曲子,還是忍不住拍案叫絕。“好,好曲!音色輕靈飄逸,婉轉輕柔如水,宛如晨霧朦朧,卻又飽含著烈焰般的情感,馨心淡雅、游水媛萱、洋洋盈耳、鶯聲婉轉……”樂考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知道一個勁的稱贊。稱贊過后,忽的,猛然愣住。“這,這,這該給什么成績啊?”他看向作為監考官的大宗伯。大宗伯不理他。該給什么成績,還用問么?剛才一個甲中,你也只是贊嘆了個‘空靈震神’和‘飄絲如雪’,這一曲呢,你叭叭叭的沒個完,要不是甲上的成績就封頂了,你能給個什么成績?“我……”樂考官無言以對。“甲,甲上……”他差點哭了。連忙喊了個吏員,要把這件事情傳給氣得回府的慕容白。蘇昂則是微微一笑,再伸個懶腰。“乏了,回去。”他輕聲道。……舉人大考一共兩天。因為樂的考試比較消耗時間,所以第一天考禮、樂,一般來講,第二天是君子六藝的其它四種,第三天是最重要的詩詞。最重要的詩詞類主考官,只有兩個門生,從這里,能看出蘇昂有多么不被人們看好了。“小武伯大人,明天的考試?”大宗伯追了上來,捋須問道。蘇昂知道他的意思。自己身為詩詞類的主考官,如果勤勉政事的話,可以要求星夜加考。也就是在明天的射、御、書、數四門考試之后,繼續詩詞類的考試。只等考完了,蘇昂就要日夜不停的閱讀試卷,一直到舉人大考的成績徹底剖白……“加考吧。”蘇昂笑了笑:“最近下官也沒什么別的事情,不如盡快解決。”“好。”大宗伯捋須贊嘆。身為一個威高權不重的官員,大宗伯很喜歡勤于政事的官員,比如蘇昂。再說了,只要舉人大考結束,他監考的職司也就卸下了,可以專心去研習文章。“那么明天,諸位就要辛苦一下了,特別是小武伯大人,本官會稟告大王,為小武伯的勤勉政事多加渲染。”大宗伯丟下一句話,甩袖就走。蘇昂也轉身離開,留下君子六藝的主考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都唰的一下慘白。大宗伯,要幫蘇大人渲染政績啊。這,大宗伯不是向來不插手朝堂上的事情嗎?“快,快,快稟報慕容大人!”樂考官急促的喘息著:“小武伯自行突破了舉人文位,又重視自己的門生,大宗伯這是有心,想朝著公孫撫和趙清流靠攏了,他可是只在大冢宰之下的進士!”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樂考官可以想象到,得知今天一系列的事情后,慕容大人會多震怒………………初春,風還很冷,但沒有如同大家想象的再次下雪,而是淅瀝了一場春雨。蘇昂剛回到自己的府邸,就覺得氣氛不對,季然還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再往里走,拐過亭臺樓閣,進入大廳,能看見公孫撫和趙清流坐在那里,蘇昂想著原來是兩位尚師來了,也沒覺得怎么著,就笑吟吟的和尚師們打了招呼。“好徒兒。”公孫撫的臉色有些糾結,趙清流好像眼睛難受似的,一個勁的磕巴眼皮道:“樂考上的《在水一方》,曲子如此動人,不是兩個小秀才能夠作出來的吧?”“尚師慧眼。”蘇昂笑道:“只是一首曲子而已,孫望和趙明訶既然做了徒兒的門生,徒兒多少得表示一下,看他們兩個還不錯,就給了一首曲子。”在水一方啊。蘇昂很開心。雖然孫望和趙明訶唱的沒有某位美女唱得婉轉動聽,但怎么著,他也聽到了以前的曲子不是。又湊過去,關切的道:“趙尚師,您的眼睛沒事情吧?”“沒事。”趙清流抿抿嘴,指了指蘇昂的身后。給你打信號了,你怎么不知道察言觀色呢?趙清流很納悶,要說平常的時候,蘇昂很會看人臉色的。蘇昂當下一愣,苦笑著搖搖頭。是自己孟浪了,因為心情好的關系,竟然忽略了尚師這么明顯的表情暗示。他立刻轉身,也不用看清來人,直接拱手道:“微臣見過大王。”除了大王清,有誰能讓兩位尚師擠眉弄眼的給自己做暗號呢?眼前空無一物。但是在蘇昂拱手的同時,憑空出現了大王清的一頭銀發。身形逐漸顯化出來,但蘇昂看見了,卻覺得身前什么都沒有,要不是他專注著眼前,肯定要忽視大王清的存在。“讓你的門生好好考。”大王清笑吟吟的道。“是。”蘇昂點頭。《在水一方》的事情,雖然別人也在做,但怎么也牽扯到舞弊了。大王清還能加以勉勵,這是王恩吶。“考中了……”大王清繼續笑吟吟的道:“一定要有良心。”“……”蘇昂不知道這句話是什么來由了。但還是乖乖的作揖,感激涕零的道:“謹遵大王喻令。”“不,你不懂。”大王清舔了舔嘴唇,一副饑渴的模樣道:“名列三甲,一賠二十;名列榜首,一賠六十。孤缺錢啊,國庫也缺錢啊,孤下了三十萬金餅,賭你的門生名列榜首。”“……”蘇昂臉上的感激之情,頓時變成了苦大仇深。名列榜首?自己就兩個門生啊,兩個門生還不是最頂尖的人才啊。沒錯,自己給了孫望兩人《在水一方》,還給了很多教導,但有慕容白卡在那里,他也不敢保證孫望兩人能名列榜首啊。說真的,能名列三甲,那就是孫望和趙明訶的祖墳上冒青煙了。“孤不管!”大王清咬牙切齒的繼續道:“你的兩個門生在自己身上押了注,你的麾下押了六千塊金餅,你的好友金半假押了兩萬塊金餅,孤就知道你勝券在握,跟著下了重注。你要有良心,一定要贏。上六卿的錢也得先賠給孤!小師弟,要有良心,你要有良心。孤可是你的大師兄啊!”“……”…………半個時辰后,孫望和趙明訶,還有風不二和趙辛一起,跪在蘇昂的面前。金半假也被喊來了,就坐在蘇昂的旁邊。蘇昂笑吟吟的問道:“兩位好門生啊,聽說你們在自己身上押了注。”“是。”孫望和趙明訶迷糊了,這件事,考師大人不是知道嘛。“風不二、趙辛,你們也押了注?”“啟稟大人,是。”風不二和趙辛也滿腦袋問號,這件事,他們已經給大人稟告過了啊。“那金兄,你為什么押下兩萬塊金餅這么多啊?”“掙錢啊!”金半假一臉奇怪的道:“你的門生,你的同袍全都下注了,顯然是個有把握掙錢的生意,我就押了兩萬塊金餅,輸了也沒事,就當給你架勢了。”眼珠子又猛然一綠:“贏了就是六十倍啊!”“好好好!”蘇昂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樣的情緒了。兩個門生想給自己掙面子,參與賭局還沒什么,同袍們想給自己架勢,參與賭局,咳咳,也沒什么。金半假啊金半假,你湊合個什么勁?你下了兩萬塊金餅,大王清看見了,覺得有機會大賺一筆了,也跟著下了注。這件事,他還不能說。更不能怪罪金半假……“你你你,你們!”蘇昂咬牙切齒的扯住自己的兩個門生:“跟為師來,為師再教你們一點東西!”“你們兩個要是沒個能名列榜首的,為師,為師……為師親自打斷你們的腿!”“……”…………小武伯府邸的東邊,慕容府內燈火通明。知道一首《在水一方》的事情,慕容白風輕云淡。和蘇昂已經是舉人的事情比起來,這就不叫事。可這時,冬官大司空孟非道:“大宗伯尹志要幫小武伯渲染政績,這里面,咱們是不是該多注意一點?”“無妨。”慕容白不怎么在乎。尹志只是愛才,不會插手朝堂里的事情,和尹志相比,他更在乎金餅。慕容白打理著賬房收上來的賭注金餅,笑得合不攏嘴。有錢咧,每次的舉人大考,上六卿的身家都會豐厚不少,特別是他這個主導賭注事宜的,身家越來越豐厚了。這一次因為有蘇昂的關系,不少人想尋個巧兒,他會賺得更多。粗略計算,除去概率上要賠掉的,別的上六卿能分到三十萬塊金餅,他呢,更是能得到五十萬之多。這都是他的私房錢。和家族無關。可這時,一個條子掉了出來。慕容白拿起一看,臉色嘩的變了。“大王,大王他……押注……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