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一定有人要死!
擂臺上一片肅穆,蘇昂還沒和大俠級別的單獨對戰過,不敢擅自行動。秋落呢,注意到地面那噼里啪啦的蛛網裂痕,也不敢搶先動手。名動篇章重百斤,煊赫篇章重千斤,銀鏡簡放在在擂臺上,就是千斤的重量壓在那么一丁點的小面積上,那一塊木質的擂臺發出滋滋呀呀的,不堪重負的聲響。煊赫篇章啊,這果然是煊赫篇章,一點水分都沒有啊。哪怕有了拼命的心理準備,秋落也整個人都不好了。早些天里,陳靜之找上了老卒緈,花費重金讓他出手,他可是大俠的實力啊,就沒把水寧縣的雄士選拔看在眼里,說句不好聽的話,水寧縣的驕子都是渣渣。更因為陳靜之找上老卒緈的關系,他終于有機會擺脫老卒緈的控制。秋落小時候被老卒緈收養,到現在已經十八年了,他在十八年里殺了不少人,但一直不想過這種被人控制著殺人的日子,他渴望見到陽光。可老卒緈的實力比他強了一點,還有不少人都被老卒緈洗腦了,他要是背叛的話,肯定逃不過老卒緈等人追殺。現在就好了,只要成為了雄士,他就是整個瑤國萬眾矚目的驕子之一,老卒緈不敢對他出手。這是機會,是他脫離控制的機會,所以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幫陳靜之做事……陳宗已經死了,沒有人可以撿便宜,殺了蘇昂我就是雄士,我就能自由了!秋落無比興奮,滿是殺機的眼神從蘇昂的臉上掠過。但是這時候,他的眼神忽然一陣顫抖,身軀也跟著冰冷發僵。他又看見了亙古金光綿延八尺的銀鏡簡,而且,怎么都沒法把眼神挪開了。打嗎?真的要打嗎?秋落顫顫的發怵。十八年里,他殺過不少人,其中有不少是文杰里的秀才。他也殺過舉人,足足殺過兩個,可那兩個舉人里厲害的那個,使用的也只是個普通名動級別的篇章了。煊赫篇章,還是煊赫精品,這可是高級別舉人都很少擁有的寶物啊,一般來講,是進士才有本事弄出來的東西。他真的,要懟上這種對進士來講,也都是壓箱底的可怕物什么?“蘇家子,你……來戰!”秋落又說了一句,但聲音有些低了。蘇昂跟著一笑:“還是你先出手吧。”聲音也有點緊張。按理說,單打獨斗都要搶占先機,但是蘇昂沒和大俠單獨對戰過,心里沒底。秋落呢,也不敢引了蘇昂使用煊赫篇章,怕頂不住。兩個人就僵持住了,擂臺下也是一片寂靜。霍南笙、風不二等人就不用說了,他們擔心蘇昂,生怕引蘇昂分心,連呼吸都努力的壓低放輕;觀戰的百姓看不出門道來,還想著怎么逃脫三十下五藤笞刑呢。不是說好了法不責眾么?蘇大人怎么能把上萬人一起打了?早知道蘇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還起哄什么啊,先前還想著蘇大人是好人來著,咋被人一慫恿,立刻就跟著污蔑蘇大人了呢?這不,要挨打了,要耽誤活計,連生計都會耽誤了,以后的日子不好過。已經沒人有膽子怨懣蘇昂了,大氣都不敢喘,他們把眼神盯在了最早的‘聰明人’的身上。都是他們,全是他們的鍋!挨打之前,必須把這些個‘聰明人’先打死了!反正……法不責眾嘛。……事實上,已經沒人愿意理會百姓們的想法了。高臺之上,彭中正還是低眉順眼,身子往后靠靠,擋住了濕漉漉的,已經浸濕、濕透了的官袍,后怕的情緒在心里繚繞。好險啊,只差一丁點,自己的兒子就要和陳靜之的兒子一個下場了。他憐憫的看向陳靜之,而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陳靜之沒有回應他,怨毒的細長眼睛,死死的盯著蘇昂和秋落所在的擂臺。“殺啊,殺啊,快殺殺殺殺殺啊啊啊!”陳靜之神經質的呢喃著。對秋落,他是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對蘇昂……要是沒有蘇昂,他就用不著請秋落了,陳宗也不會死!陳靜之的怒火已經牽連了所有人,甚至牽連到了附近的百姓——所有看見他兒子死掉的人,看見熱鬧的都要死!而此時,蘇昂的眼皮眨了一下。這是空隙,可以攻擊!秋落差一點忍不住就要動手,但看見閃爍金光銀線的煊赫篇章,又停下了。這煊赫篇章啊,他越看越覺得恐怖,越看越覺得嚇人,先前想要拼命的心思就淡了,因為他覺得,自己拼不了命啊。秋落本來以為,就算有著煊赫精品的篇章,蘇昂也只是個秀才罷了,他還是有著五分的勝算,可他看見蘇昂單膝彎曲,一手摁住千斤重的銀鏡簡,一手以一種極為奧妙的架勢扶住了劍柄,就覺得自己的勝算不斷降低。五成?不,最多只有四成,不對,是三成勝算罷了。蘇昂的架勢是一種拔劍的架勢,四平八穩,卻又充滿霸氣,他仿佛看見了一條蟄伏在深淵的巨大白龍,隨時可以沖上九霄,隨時可以展露鋒利的爪牙。這是劍勢,只有劍法達到一定的程度才有的劍勢!雖然沒達到游俠兒那種可怕的程度,但也超過一般任俠的水準了。再加上煊赫詩詞的增幅,他還真沒剩下多少的勝算啊……“我要自由!我不想再收錢殺人了!”秋落突然怒喝了一聲,大拇指微微上翹,緩緩把戰刀頂了出來。這動作讓四周的氣氛猛然凝滯,所有人都盯著場上,等待即將到來的龍爭虎斗,陳靜之更是雙目圓瞪,血絲都快爆了出來。殺啊,殺殺殺,秋落,給本官殺了蘇家子!殺啊,殺殺殺,蘇家子,給本官殺了秋落!陳靜之神經質的笑了起來,誰殺了誰他都開心,擂臺上必須有一個人死掉,親眼看見有人死掉了他才會快活!蘇昂也感覺到了秋落的殺機,手掌用力,把銀鏡簡的卷軸推開了一點。簡牘往前方攤開,其上的字跡開始顯露……第一個字,殺!這個‘殺字’,其字體黝黑,是用刻削刻的,又抹上碳灰,很簡陋,但看見這個字體,秋落的心里猛的一個哆嗦。以‘殺’字結尾,這是妥妥的戰詩啊,嗚嗚嗚,不敢打,怕死。..秋落雖然是個殺手,但他追求陽光下的生活,有追求就不想死,勝算不高的話,他真的不想和蘇昂拼命。怎么辦?怎么辦?有什么辦法能脫離老卒緈的掌控,又能不拼命呢?秋落的腦子轉了起來,而此時,銀鏡簡又攤開了一點,露出的第二個字,還是……殺!“……”秋落。這是詩詞嗎?結尾的兩個字都是殺字,根本就是平仄不通了好嗎?這樣還能是煊赫精品?秋落的文采不怎么樣,但也只是詩詞講究個平仄,講究個朗朗上口,結尾的兩個字都是‘殺’字,還是煊赫精品,蘇家子,你這篇詩詞的殺氣是有多重啊!戰詩的殺氣越重,發揮的力量就會翻倍的犀利起來,秋落的瞳孔擴大,更不想和蘇昂對戰。然后是,第三個字……殺?“呃……”秋落想哭了。第四個字,還是殺……秋落的眼睛有點翻白。第五個字、第六個字、第七個字……秋落倒抽了一口涼氣,低聲呻吟道:“結尾的七個字都是‘殺’字?這樣平仄不通的也是煊赫精品,那得有著多么可怕的殺氣啊。”他打了個哆嗦,努力讓自己表現平靜,連鞘抓起戰刀道:“刀名秋水,長兩尺半寸,乃是精鐵混合金粹打造,鋒利無匹。”對此,蘇昂頗為無語。看那戰刀的樣子,估計也就融合了半兩金粹,最多和自己麾下士卒使用的戰刀一樣。這種破東西,犯得著專門的介紹一下?但人家介紹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說,敲了敲銀鏡簡道:“詩名《七殺碑文》,上書‘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殺殺殺殺殺殺殺’。”他的聲音平靜。“好詩詞。”秋落緩緩點頭。他的表情比蘇昂還要平靜,好像什么都看透了,放下了功名利祿,只追求眼前的一件事情一樣。隨后秋落拔刀,終于……陳靜之差點哭了,這叭叭叭了那么久,你們終于開始打了?打吧,殺吧,先死一個是一個。不管是蘇昂死了還是你秋落死了都行,死一個少一個,老子心里痛快吶!陳靜之通紅著眼珠,眼睛一眨不眨的,想要看蘇昂被斬殺裹著秋落被詩詞撕碎時的場景,他不肯放過這個,他一定要親眼看見某個人死!他看著,仔仔細細的看著。拔刀了,秋落很緩慢的,但是沒有停滯的拔刀了。雪亮的刀身逐漸露出,映襯大日浩陽,泛著森寒冷光。一寸、兩寸……一尺、兩尺……終于,戰刀全部拔出,要開戰了!蘇昂也緊張起來,隨時準備把《七殺碑》用出來。…………ps:傷心啊,上架兩個月了沒攤著推薦位,白銀盟那種一萬人民幣打賞的頭條推薦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蛙的壓力很大。今天晚上還有一章,然后蛙得考慮下經濟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