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選人殺你!
“尚師,孤也幫你出口氣,那瑤京,現在不死也殘了吧?” 中都王城的清心殿,剛剛散朝的朝堂極為空曠。 大王清摘掉蛟龍大冠,一頭亮銀色的發絲洋洋灑灑的飄落而下,胳膊放在九紋蛟龍大椅的扶手上,把雙腳往蛟龍大案上一擱,極為慵懶的道。 “大王,注意儀表。” 公孫撫在旁邊板著臉,想了想,又道:“另外,那宮女衩裙也不能穿了,您堂堂的七尺男兒,還是大王之尊,穿女兒的服飾像個什么樣子……大王乃是萬民表率,萬不可輕浮浪蕩。” “哼!”大王清怒了。 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他是大師兄啊,竟然沒蘇昂那廝讓公孫撫滿意。 聽聽公孫撫說的,什么蘇昂徒兒好啊,蘇昂徒兒詩才過人討人喜歡啊,到了他這里,就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 他堂堂的瑤國大王,在尚師的心里還比不上蘇昂不成? 公孫撫也覺得不太妥當,又加了一句:“就比如蘇昂,他只是個吏員罷了,所以微臣對他,咳咳,較為寬松了點。” “哼哼。”這次哼了兩次。 不是寬松一點,是寬松太多了好吧。 大王清特別不滿的道:“該嚴厲管教了,小師弟現在不是吏員,他是官了。” “微臣代徒兒謝過大王天恩。”公孫撫還是一本正經。 “你……”大王清表示無話可說。 公孫撫是三公少師,也就是他的尚師了,雖然沒有恩師的地位高,那也是兩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的崇高身份,要是沒他推波助瀾的話,怎么會貶成一個小小的縣公。 說白了,還是公孫撫自己不爭氣,找的隨從不給力,朝堂爭論的時候,公孫撫自己又太給力了。 記得前幾年,公孫撫一張嘴,一條舌頭,辯得東官大司空、秋官大司寇,還有地官大司徒啞口無言,人家不和他講道理了,擼起袖子,打吧! 瑤國重武,說不過就打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一般都是隨從動手,官員們和大王一起看戲。 可公孫撫把人家說得太狠,人家惱了,覺得看隨從們打架不過癮,擼起袖子開干。 然后,公孫撫的隨從被打死了。 沒錯,堂堂大俠級別的隨從,竟然在不能動用妖息,也最多使用五百斤力量的限制下,被幾個老頭子的隨從硬生生的摁在地上打死了,然后東官大司空、秋官大司寇,還有地官大司徒三個老頭兒帶著三個隨從,把公孫撫摁在地上打。 當然不敢打死公孫撫,但每天有早、晚朝各一次,公孫撫就得挨兩次打。 大王清就想了,于其讓尚師天天被人揍,不如扔下去做官,他也能清閑一陣子不是,于是公孫撫被連降十級,丟到了沉星郡的陳安縣。 結果,地官大司徒從中作梗,硬是很多年沒能調上來…… 大王清抬手喝茶,忽的把茶盞摔在左側第二個的空地上,地官大司徒在朝會應該站立的位置上。 他清冷的臉有些冷硬,獰笑道:“地官大司徒仗著先王托孤,也太不把孤放在眼里了,竟然阻礙孤把你調職回來,可調職回來孤又愁了,他的那個隨從瑤京身材少有的高大,服用‘隨從上朝限元丹’后,就沒幾個人打得過他,要不是把瑤京弄去給小師弟下令,你又要挨幾個月的揍。” “唉,有辱斯文,朝堂上不該動手。”公孫撫后怕的抽了抽嘴角。 “屁!” 大王清爆出粗話:“要是沒拳頭砸臉上,在孤少年時,多少個老臣得生出不臣之心了?孤不擅長那些蠅營狗茍的心計謀算,哪個不老實就抽一頓,孤還不信了,孤下了蛟龍臺動手,哪個老家伙還敢還手不成?” 說著,又嘆口氣:“可是尚師大人啊,您那政令孤就不敢動手啊,動手就是要力挺您了,在對待鬼靈精怪的事情上,孤不可能站在任何人的一邊。” “微臣懂,您身為大王,必須保持朝堂上的平衡,另外……” 公孫撫又板起臉:“您身為大王,乃是……” “好好好,孤是萬民表率,不能罵人是不是?彼其娘之!”大王清瞪大眼睛。 忽的又笑起來,吃吃的道:“孤現在就是很好奇,孤那個做事還算狠辣的小師弟在看見亮金簡最后面的話時,會不會宰了瑤京?” “啥?”公孫撫懵逼。 最后面的話,那不是地官大司徒代筆的嗎?您還寫了什么? “孤也沒寫什么啊。” 大王清詭魅笑道:“就是等大司徒代筆后,烙上封泥前,孤自己加了一句話。” “敢問大王,您寫了什么?”公孫撫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只是公孫撫,在大王清的身后一直站著一個銀甲男子,這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但此時,銀甲男子愕然張嘴,咔嚓嚓的牙齒打架。 大王清意味深長的瞧了眼公孫撫,又回頭看了看銀甲男子,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孤也沒寫什么,沒寫什么,哈哈哈哈…… 孤只是寫了,瑤京揍過公孫撫,瑤京是瑤十三分管的支脈族人罷了!” “……”公孫撫。 “……”銀甲男子。 銀甲男子苦笑兩聲,萬般無奈的拱手搖頭道:“王,您這是讓臣的十三弟給蘇家子背鍋吶!” …… 洞圖樓,半個時辰后,斷了十七八九根骨頭的瑤京被扔了出去。 “你完了,你敢打大王的將領,你完了!” “大王不會放過你的,大司徒也不會放過你的!” 瑤京吐著槽牙叫喚。 蘇昂從洞圖樓里走出去,一腳踩斷瑤京的好幾根肋骨,把胳膊搭在膝蓋上,俯下身子,用劍鞘挑起瑤京的臉:“你揍過的公孫撫是我家尚師,你家主子瑤十三是我的兄弟,你是不是想罵我啊,罵啊,我聽著,我特喜歡聽。” “呃。”瑤京連忙閉嘴。 他知道公孫撫是蘇昂的尚師,但他一直跟著大司徒,很久沒回瑤家了,不知道那個從來不管事的十三公子做了什么。 更不知道蘇昂是瑤十三的兄弟。 瑤十三對兄弟怎么樣,他清楚,別說蘇昂揍他一頓了,就算殺了他,瑤十三也會把事情攬下來。 他是瑤十三分管的支脈族人,血脈很偏遠了。 所以打他和殺他,就是瑤十三挨多少板子的區別了,他罵蘇昂?他傻了還是不想活了? “咳咳,十三公子和您是……”瑤京很小心的詢問著。 “來來來,都出來讓這位將軍大人看看。” 蘇昂招呼了一聲,士卒們就嘩啦啦的涌了出來,一個個的滿臉殺氣,死盯著瑤京。 “說與你聽,” 蘇昂用手指在所有士卒的身上劃了一圈,怪笑道:“西楚戰敗,是這些好兄弟把瑤十三扛回來的,本將,不,本官現在還在考慮,到底讓哪個兄弟宰了你呢?”干脆一擺手:“一百多個呢,自己選吧。” “公子爺饒命!” 瑤京秒慫。 “那地官大司徒……”蘇昂笑得意味深長。 瑤京一臉正氣:“生是瑤家的人,死是瑤家的鬼!小人回去就跟著公孫撫大人,朝堂之上,斷不敢讓公孫撫大人吃半點虧!” …… 蘇昂封官的事情,早在瑤京挨打前就傳了出去。 這是秀才封官啊,一下子震動了沉星郡城的所有官員,別的還好說,聽說不是封在沉星郡的時候,也都懶得理了,只有孟修雅匆忙趕來,想要給蘇昂賀喜。 然而,他看見了什么? 給蘇昂封官的將領,竟然…… “不是我不懂,是世道變化快。”落下地面的時候,孟修雅滿身凌亂。 他剛想對蘇昂賀喜,就看見遠處有馬車瘋狂行駛而來,馬車還沒停下,盧老就跳下馬車,揮舞拐棍的跑過來: “誰?哪個不長眼的打碎了洞圖樓的牌匾?不知道洞圖湖是義父的朋友嗎?” “誰?到底是誰?老朽管你是不是給大王傳令的將軍呢!老朽揍死你!老朽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大不了大王罵老朽一頓!” “……”瑤京。 他苦澀的盯著蘇昂,本來就憋屈徹底了,這一次差點憋死過去。 好吧,您想宰我就能宰,別說十三公子了,這個從小給大王看病、突破修行的專用醫士,也能把小人活生生的打死嘍。 小人服了,不服不成…… “好了,沒你事!” 蘇昂沒好氣的扯住揮舞拐杖的盧開平,又問道:“你來做什么,不是在熬煮血龜藥膳嗎?” “啊!” 盧開平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訕笑道:“對了義父,孩兒把藥膳熬煮好了,正要報于義父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