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今日若敗……楚天涯愿與青云堡眾生,共赴黃泉!” 少時過后,兩名青壯取來了一面新制的巨大白旗,問孟德道:“大哥,何時懸掛到城門上?” 孟德轉頭看向楚天涯,“兄弟,你說呢?” “準備妥當后,隨時可以!” “那好——”孟德大聲喝道:“兄弟們,喝下親人的壯行酒,準備啟程!” …… 此時,張獨眼還一身精光的趴在幾個女人的身上,呼呼大睡。左右的大小頭領們卻是著急了,壯著膽子來叫他。 張獨眼被吵醒了清夢,當下大怒,也不穿衣服提起刀子就沖了出來要砍人。 “大哥息怒,有大事稟報!”一名頭領驚慌道。 張獨眼回過了神來,仿佛想起今日有大事。這才收起了刀,“何事?” “那個遼國女人,一大清早就站在了青云堡的寨門前一百步處。她還說,讓我們就在寨前設下香燭案臺,就讓大哥在那里當眾和孟老七結拜兄弟!”小頭領報道。 “什么?!”張獨眼不由得臉色一變,“快把那娘們拉回來!……咦,慢著!” 小頭領湊上前來,低聲道:“大哥,那娘們是不是知道了我們的計策,因此故意破壞?” “對,不能現在拉她回來。否則,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她,我們已經在那里埋伏了弓弩?”張獨眼招了一下手,示意小嘍羅給他取來衣物穿上,“我親自去看看!” 隨后,張獨眼就帶著一群大小頭領出了寨門,朝青云堡大寨門走近。 青云堡本就是建在一個大山坳里,城門左右皆是山坡草灌,極好伏兵。張獨眼等人站在山坡上朝下窺望,看到寨前有百十來個男人往來的忙碌,似在搭建什么臺子。而蕭玲瓏則是面對青云堡的寨門負手長身而立,宛如男子一般昂然站在那里。 “大哥,那些應該是馬二哥的人吧?在那里幫著那小娘們搭臺子、擺香案?”旁邊的小頭領道 “這臭娘們,分明是要壞我大事!”張獨眼恨得牙癢癢,拳頭也捏得骨骨作響,一時又急又惱。 “大哥,現在咱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小頭領急道,“那臭娘們擺明了是在幫青云堡,要壞大哥的事!我看,她許諾要嫁給你也九成是假!不如等會兒孟老七等人出來后,將他們一并亂箭射死——還有馬擴,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并射死!!” “啪!” 重重的一記耳光,就甩在了那小頭領的臉上。張獨眼怒斥道:“你他娘的腦子里盡裝了大糞!——誰都能殺,唯獨蕭玲瓏不能殺!那臭娘們是七星山的五寨主。殺了她,就等于與七星寨為敵、與太行九山為敵、甚至是與整個河東綠林為敵!直娘賊和蠢豬婆通jian才養出了你個鳥人,你還想不想混了?” “嗚……那、那怎么辦?”小頭領捂著臉,委屈的叫道。 張獨眼死盯著遠處昂然而立的蕭玲瓏,恨得將牙齒咬得骨骨作響,低聲道:“傳老子的號令下去,讓那些弓弩手都把上弦的弓矢收起來,準備近身rou搏的樸刀與梭槍。稍后只等我在結義臺上將酒碗一摔,就全部殺出來;除了蕭玲瓏,其他人一個人不留,全剁了!” “是,大哥!”小頭領應了諾,又道,“可是按照昨日的約定,一會兒青云堡里掛起白旗,咱們的人馬就要退回去。不然,那娘們肯定不依不撓的又要為難大哥,青云寨也不會自己打開寨門。可是,如果我們退了兵,萬一孟老七率領青云堡的人一同殺出,咱們這一兩千弓弩手,反而不是對手了啊!” “蠢貨,他說退,咱們還真退啊?”張獨眼氣惱的罵道,“稍后就讓徐二當家、老三把子和耶律兄弟,率領人馬佯退躲進山林之中藏好,只要不被那臭娘們看到就行了。只等這邊喊殺聲一起,就一并殺過來助戰!” “還是大哥英明!——我這就去給眾頭領和兄弟們,傳達大哥的命令!” “記住,萬不可傷到那娘們!——那個姓楚的白臉小子最好活捉,我要親自活剮了他;敢在老子面前賣弄小聰明,還跟我搶女人!干!”張獨眼恨恨的啐出一口濃痰。 “是,大哥!” 張獨眼一只眼睛兇光畢露的瞪著遠方的蕭玲瓏和寨門,咬牙低罵道:“天殺賊養出的孟老七,你那點殘兵敗卒算什么東西,就知道躲在烏龜殼里裝死不出來!今日只要賺開了這寨門,我便叫你們有來無回、雞犬不留!……蕭玲瓏你個臭娘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小白臉是在合謀算計老子!老子不過是將計就計,只為賺開這寨門——你等著,管你是誰,老子遲早要干得你翻白眼!” [今天更新一萬字。求紅票支持!] 第49章 物以類聚 冬日的黎明,霜如刀,寒徹骨。山中更顯陰寒與干冷。 整座天龍山就如同冬眠的黑熊,遲遲未能蘇醒。直到一輪紅日爬上山巔,萬道金光灑下來,吸附在樹林中的寒氣與水露盡皆緩緩的蒸騰而起,給整個青云堡披上了一層乳白色的霧障。 “起霧了,看來得要誤些時辰。”孟德對楚天涯道,“不然我等掛出白旗之后,張獨眼是否真的撤走了人馬,也是看不真切。” “那便不急,再等等。”楚天涯道,“或許蕭郡主那邊也正需要時間。” 正當這時,把守寨門的頭領來報,說寨門前百余步處,有一名女子一直站在那里。而在她身后,則有百余名丁壯在不停的忙碌,似在搭建什么臺子。 楚天涯便對孟德道:“可能是蕭郡主,咱們一起去看看!” 二人便在小頭領的帶領下,上了堡壘城墻,放眼朝下一看,一片霧靄中確實可以看到蕭玲瓏依稀的影子。 “是她,沒錯。”楚天涯略皺了一下眉頭,“她也太膽大了!” “怎么了?”孟德好奇道,“蕭郡主為何不避嚴寒的獨自站在這里?她身后的這些人,又是在搭建什么東西?”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蕭郡主是在讓人搭建結義臺。讓你出城后,就在那里和張獨眼結拜兄弟。她想得很周全。如果是去了別的地方遠離青云寨,那你無疑會陷入孤立無援之境地,一切被動只能任憑張獨眼宰割。”楚天涯吸了一口冬日的涼氣進去,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說道,“至于她為什么站在這里……我想,你應該能猜到。” 孟德不由得臉色變了一變,“莫非她知道張獨眼已經在寨外布下了弓弩埋伏,因此自己站在那里當了活靶子?卻是為了讓張獨眼投鼠忌器,不敢放箭?” “沒錯……”楚天涯點了點頭,擰眉看著前方長身而立的蕭玲瓏,嘆息道,“這個女人的智慧膽色,絲毫不輸給任何男子。她知道,一來張獨眼覬覦她的美色,二來也不敢傷了她得罪七星山。于是她把自己當作了一面盾牌立在了寨門前。到時你我出寨,大可不必擔心被亂箭射殺!……只是她這樣,未免太過玩命了。張獨眼畢竟是個喪心病狂的惡魔,真要逼急了,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巾幗英雄!”孟德大贊了一聲,明知道蕭玲瓏看他不到,還對著她抱拳拜下,“青云堡上下,感佩郡主大義,五體投地!——兄弟你別擔心,稍后咱們全堡上下的人拼了性命,也不會讓蕭郡主受到傷害!” 楚天涯點了點頭,微擰眉頭看著遠處的蕭玲瓏。霧靄之中略顯朦朧看不清表情,只見她衣袂飄飄,宛如仙子臨風。 “天氣這么冷,她既沒有棉襖也沒披個披風,還不凍死?”楚天涯不自覺的心中想了這一句,卻是恍然一怔:我是在心疼她?……難道,我會喜歡她這種兇巴巴的男人婆? 楚天涯自己都好笑起來: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個! 一輪紅日,仿佛是心不甘情不愿,懶洋洋的爬上了半空。霧汽散去了許多,氣溫也回升了一點。 眼看著蕭玲瓏那邊的臺子也快搭好了,孟德便叫掛起了白旗。 這一面用來投降的白旗剛剛掛起,卻如同是吹響了沖鋒的號角,青云堡、和尚洞兩方的人馬,都開始緊張與躁動。這一方天地間的空氣,都仿佛變得肅殺起來。 站在城下的蕭玲瓏看到城樓上飄起了若大的一面白旗,將便馬擴請來,對他道:“馬二哥,你那邊準備得怎么樣了?” “一切就緒。”馬擴嚴肅的回了一句,仰頭看了一看城樓頂上,依稀可以看到楚天涯的身影,他忍不住低聲道,“郡主,一切小心啊!” “我會的。”蕭玲瓏回了一句,淡然道,“想必,張獨眼也對馬二哥不是那么信任了。因此,稍后你不要有任何異舉。他如何下令,你便如何行事。不出所料的話,他應該會找借口將你遠遠的調走。那么,就請馬二哥將計就計,前去疏通山路,準備接應我二哥前來!” “七星寨二寨主要來?”馬擴驚訝道,“你們早有約定?” “沒有。我昨夜才派人去請的。”蕭玲瓏說道,“但我知道,他今天一定會來!” “怎么可能!”馬擴驚道,“此處離太行山極是遙遠,山路更是難行!” “我說會,就一定會。”蕭玲瓏微微一笑,“馬二哥,就請你依計而行,千萬不可出錯。這一路上山行來,沿途有不少埋伏與卡哨。就請你將這些東西都清除,以便我二哥能一馬平川的及時趕到!” “好是好。只是我如果不留在這里,萬一殺將起來,你和我兄弟勢單力薄,如何敵得過張獨眼?”馬擴擔心的道。 “這不是一場正面硬碰的較量,比的是耐心、果決與應變。”蕭玲瓏淡淡道,“馬二哥若是執意不走偏要留在這里,張獨眼必定當場跟你翻臉,把你當內jian處置。說不定,青云堡大寨之門還未打開,馬二哥就先做了張獨眼的刀下之鬼。所以……馬二哥不如主動避嫌,請命離開。這反而能讓張獨眼放松對你的警惕,馬二哥也能抽出有用之身,去辦些有用之事。” “……好!”馬擴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句句在理,不得不服氣的點頭應承,至此他更對蕭玲瓏刮目相看,心說這個女子還真是臨危不亂、智珠在握。這和我那兄弟,大有一點相似之處!難道,真的是物以類聚嗎? “那就請馬二哥即刻回報張獨眼,就說青云堡已經張掛白旗。”蕭玲瓏說道,“按照約定,張獨眼也該是時候撤走圍寨兵馬了!” 馬擴咬了咬牙,點頭道:“好,我這就去。張獨眼是一頭冷血狂暴的餓狼,惹急了他,天王老子他也敢拔刀相拼。所以蕭郡主,你千萬小心!” “我知道了。” 馬擴便帶著這些搭臺子的手下,一起離開回了軍營。張獨眼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主帳里喝酒嚼rou享用早飯,小嘍羅來報說,青云堡已經掛起了白旗,馬擴也過來了。 “這吃里扒外的東西。”張獨眼冷笑的將一根帶rou的骨頭扔掉,扯過披風來抹了一把嘴,說道,“兄弟們,你們說,如何處置這馬擴?” “殺了他!”幾名頭領不約而同的沉喝道。 張獨眼咧了咧嘴陰森的冷笑了兩聲,說道:“姓楚的小白臉,馬擴,蕭玲瓏,這三個人都蠻會自作聰明的。背底里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以為我不知道,還以為這樣就能謀算我。按寨里的規矩,吃里扒外出賣兄弟者,當屬第一罪——要處以臽刑!——但現在,馬擴還不能殺。” “為什么,大哥?” “因為青云寨還沒到手。如果早早的殺了馬擴打草驚蛇,那青云堡的人勢必又會縮進龜殼里,再也不出來了。”張獨眼嘿嘿的怪笑了兩聲,“且都先寄著這些鳥人的項上人頭。只待寨子到手之后,再取這些甕中之鱉的賤命便是易如反掌!——當然,蕭玲瓏例外!這么銷魂的娘們要是不干她個千百萬次卻就這么殺了,豈不可惜?” “哈哈!”眾山賊全都得意又yin猥的大笑起來。 “好,眾兄弟們聽令!”張獨眼站起身來,威風凜凜的發號施令道,“徐二當家、老三把子,只等青云堡的人將兵器運到,你二人便去傳令,讓兄弟們拔寨起營往回撤。至此去往和尚洞的路上,東北方向有一個大貃子林,就是到了冬天也是樹大葉密極易藏身。你帶兄弟們半道拐進去,偃旗息鼓的藏在那里。只等我這邊喊殺聲一起,你們就一同翻身殺回前來助戰!” “是,大哥!” 張獨眼又轉頭看向了一對雙胞胎,對他們道:“耶律兄弟,你們不會因為蕭玲瓏是你們以前的郡主,就胳膊肘往外拐,倒戈一擊反助她來殺我吧?” “小弟怎敢!”耶律兄弟慌忙跪倒在地,“我兄弟二人與蕭郡主也只是舊識,一無主臣名分二無私下交情;況且遼國已亡,她一個空頭郡主對我兄弟來講已是毫無意義!我兄弟二人早已立志誓死追隨大哥,又怎會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干出這等天殺的不義之舉?” “嘿嘿,說得好。別緊張,我張獨眼一向是有一說一、直來直去,并非便是懷疑你兄弟二人了。”張獨眼笑道,“快起來,都是刀頭舔血一起走過來的自家兄弟,我還能信不過你們嗎?” “謝大哥!”耶律兄弟心有余悸的站了起來,兩人的脖脊下已都是一層冷汗。張獨眼的這一出敲山震虎,著實將他二人嚇了一嚇。方才若是有半句話回得不好,以張獨眼的作風那定是兩顆大好人頭落地——耶律兄弟,心里實在太清楚! “那你兄弟二人,現在就去干一件大事。”張獨眼說道,“馬擴和那個姓楚的小子畢竟都是官軍,老子擔心趁我兩方人馬斗得正兇之時,會有官軍前來圍捕坐收漁翁之利。因此,你二人率領手下的契丹勇士們去把守各處上山的要道險阻,不得我令,不許任何人上山;但凡有半點可疑的,全都格殺勿論;若有重大情況,馬上放火示警!” “是,大哥!”耶律兄弟接了令,這才略略放心,眼下應該是不會有性命之虞了! “其他兄弟,隨我一同前往青云堡前,接受孟老七的投降!”張獨眼哈哈的笑道,“我那沒過門的夫人好不體貼,都在那里搭好了臺子。怎么說,咱們也該賣給她面子,登臺扮一回梨園子弟,唱好這一出大戲嘛!” “哈哈!”眾頭領和嘍羅們都大笑起來。 正當此時,馬擴進來了。看到眾人一片大笑,他卻有點心驚rou跳之感。走上前來,馬擴對張獨眼道:“大哥,小弟看到青云堡上已經掛起了白旗,咱們也差不多快要撤走人馬了。這行寨里的營房、城柵全是小弟帶著手下的兄弟,按大宋官軍的制式搭建起來的。若要拆除,小弟的手腳也會麻利一些。因此小弟請命,帶兄弟們去準備拔寨起營,運送輜重回和尚洞。” “好。這些事情也就只有馬二哥辦得最是利索穩妥,那便交給你了。”張獨眼抹了抹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馬擴,心說你倒是挺識相,不敢再賴在這里。就讓你再茍活兩日,且回和尚洞先洗干凈脖子。待我收取了青云堡,再回來將你這反水的賊漢榨成了rou泥烙餅吃! 馬擴便抱拳應了諾出了帳,叫上手下的五百心腹軍士,準備去搬卸糧草輜重。這時他心忖道:那個蕭郡主還真是有幾分未卜先知的本事,張獨眼果然準許我現在離開……好吧,我得按她說的,盡快去拔除卡哨、疏通山路了! 第50章 結義臺 過了辰牌時分,青云寨里走出了六七輛大車,滿載各種兵器拖了出來。約摸半個時辰后,和尚洞圍寨的一萬多人馬,也陸續從青云寨外撤走了。 此時霧也散去了大半,楚天涯與孟德站在高高的哨塔上,看了個真切。但是,附近皆是起伏的山巒,又兼樹林廣密。這大隊的人馬過了前山的山坡之后,便全部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孟德說道:“兄弟,那些人馬看起來是走遠了;但是萬一他們藏身在前方不遠處的山林之中,我們一時也是無法查知。以張獨眼之狡詐為人,這是極有可能的。” “七哥言之有理。”楚天涯擰眉沉思,說道,“從整體上看,和尚洞人多勢眾全面占優。但是在稍后極短的一段時間、極小的某個局部,他們的優勢蕩然無存——那就是在稍后的結義臺上。也就是說,我們可利用的時間極短,務必要抓住這稍閃即逝的瞬間,將張獨眼格殺!——成功之后,迅速撤回青云堡,以防他們大隊人馬的瘋狂反撲!” “兄弟足智多謀,想得周全。”孟德說道,“但我其實還在思考另一個問題。就算我們殺了張獨眼,又能如何?他們馬上會推舉出一個新的首領,率眾前來攻打青云堡,為張獨眼報仇。或許,比會以前更加的氣急敗壞,無所不用其極。” “七哥問得好。其實這一層,我在進堡獻策之前,就已經考察思慮過了。”楚天涯點了點頭,說道,“據我所知,張獨眼一向極為跋扈,和尚洞實行的是完全獨裁。至他以下,和尚洞再無一人有服眾的威望。因此他一死,和尚洞必然群龍無首。要么是眾首領為爭奪寨主之位而開始內訌,以么就徹底陷入混亂之中。此外,原本七星山的大寨主與張獨眼還有淵源。但如果張獨眼被殺,事情卻跟七星山的五寨主蕭玲瓏有關,那七星山就必然不會坐視不理。這時候,我們就可以借用七星山實力與威望,對和尚洞的殘部進行整改與收編。再者,山賊畢竟是山賊,不是軍隊或者部族。一但失了主心骨,就極有可能樹倒猢猻散變作一盤散沙。這時候,七哥大可以率領團結勇猛的青云堡兄弟們乘勝追擊,對其各個擊破,蠶食也好鯨吞也罷,務必最大的程序的收編和尚洞的力量。就算不是為了壯大自己,也不能讓這些人四下散落下去。否則,必將為害周邊的村莊鎮甸——如此雙管齊下,我相信能夠徹底解決和尚洞的問題!” 孟德聽完后,驚詫不已的抱拳拜服,“兄弟,原來你早已將這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考慮得滴水不漏天衣無縫!——兄弟真是智慧過人神鬼莫測啊!” “哈哈,哪有如此夸張!”楚天涯笑道,“性命攸頭,我也只是急中生智,不得不考慮周全了——七哥你看,張獨眼帶著一群人過來了!” 孟德放眼朝前一看,果然,前方的山坡處,正有一群人走來。人數不少,大約有七八百。為首一個身材巨大的大漢,穿了一身招搖的紅甲黑袍,身邊有人掌著一面怒馬大旗。 “沒錯,那就是張獨眼!”孟德深吸了一口氣,擰眉頭,“那廝無論春夏秋冬都只披件黑袍子從來不穿衣服,唯有上陣博殺時才穿上一副大紅鎧甲。據說這甲的來歷還不尋常。當年和尚洞還沒有如此強大實力的時候,他狗膽包天劫掠了一大批官軍餉銀,因此才一夜暴富迅速壯大。那鎧甲,正是他親手殺死了一個指揮使、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一直引為珍瑰極少穿戴。” 楚天涯不禁笑了,“土匪就是土匪啊,一副鎧甲就寶貝成這樣了。” “兄弟你別這么說。”孟德也笑道,“咱們這些山里人,有幾個能得到軍中將校所穿的鎧甲?尋常的頭領能得到一副步人甲就很開懷了。” 楚天涯笑道:“早知如此,我就該把我那副涂金脊鐵甲拿來,送給七哥當見面禮。反正我在軍隊里,要弄到鎧甲卻是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