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你怕嗎?
“寧王殿下回來的消息,屬下已經(jīng)派人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信了,過幾日長公主便能收到消息了。”朱嶠跟在寧云斂身后開口,并且暗自多看了葉錦蘇幾眼。 他是有對葉錦蘇有所耳聞,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寧云斂伸手取下了肩上的披風,遞到了旁邊的朱嶠手里,沉聲開口問:“需要多久?” “最快三天。” 而且是不眠不休的跑三天,這已經(jīng)是最快的了。 寧云斂微微皺眉,坐下開口:“太慢了。” 朱嶠臉色一變,跪倒在地,“這確實已經(jīng)是最快的了。” 他們準備了三匹馬,不眠不休的跑過去,最快也得三天。 “備一匹快馬,我騎馬回去。”寧云斂沉默了一會后開口,抬眸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朱嶠一眼。強大的氣場令朱嶠不敢抬頭,只能低下頭應是。 葉錦蘇站在旁邊,恍惚有一種不真實感。 明明這個人前幾天還在院子里用內力偷懶砍柴…… “京城如今的形勢如何?”寧云斂又開口問,打破了葉錦蘇的思緒。 朱嶠這回遲疑了一下,沒說話。他猶豫的抬頭看了葉錦蘇的方向一眼,又低下了頭。 意思不言而喻。 寧云斂的臉色一瞬間變的有些陰沉,指節(jié)重重的敲擊了幾下桌面,加重了語氣:“就在這說。” 朱嶠的頭低的更深了。 他吞了吞口水,緊張的開口:“請寧王殿下恕罪,長公主交代,事關重大,無關人等……” 他說話有些顫抖,聲音也越來越小。因為他可以感受到,頭頂?shù)膶幵茢啃那樵絹碓讲睢?/br> 朱嶠及時的閉了嘴。 寧云斂和這位葉小姐到底是什么關系,朱嶠可早就明白。再加上剛剛自己對她的觀察,從進門開始,這兩人便站在一起,挨的極近。 后來更是頻頻對視,旁人隨便一看就知這兩人關系親密。 事情都這么明顯了。 朱嶠可不敢得罪葉錦蘇,萬一日后成了他惹不起的人,他以后可沒好日子過。可是長公主的話也交代了在這,他也不敢違抗。 朱嶠真是十萬個為難。 而寧云斂則是皺起眉頭,陰沉的抿了一下嘴唇,臉上一片風雨欲來的模樣。 葉錦蘇無奈的扯了下嘴角,聳聳肩無所謂的開口,打破了這層陰郁:“我去房間里休息一下,趕這么久的路有些累了。” 說著,葉錦蘇拍了拍寧云斂的肩膀,轉身離開了這里。 看著旁邊的朱嶠心頭一跳一跳的。 要不是他清楚這兩人的身份,這架勢看起來跟老夫老妻有什么區(qū)別?葉錦蘇都能這么隨意的拍寧云斂的肩膀了,這事?lián)Q了從前,朱嶠可是想都不敢想…… 哪怕到了現(xiàn)在,他親眼看見了,也覺得不敢相信。 這個院子不大,房間也不多。葉錦蘇從側廳走出來,順著一條不長的小道,便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里。門口正有人在等,“屬下是來伺候葉小姐的。” 說是伺候自己的,可里的人可個個看起來都不像伺候人的。每個都如小容兒所說,面色冰冷,“兇神惡煞”。 房間也布置了很粗糙,一看就是沒干過這種事的。 葉錦蘇倒也不介意,反正他們只在這里住一晚。她想起跑了一上午的凌霜,開口道:“去買一些上好的馬草來。” 凌霜這些日子跟她在山里,都吃不到什么好點的馬草,實在有些委屈它了。 想著,葉錦蘇轉身便去了后院的馬廄。 喂凌霜吃完草,又喂了一下院子里一條小溪里面的小魚小蝦,葉錦蘇坐在石頭便無所事事的掰著饅頭。這一條小溪里流的是活水,所 以這個院子即使在之前荒廢了很久,這里面也游著一些不知從哪來的小魚小蝦。 溪底是一大片的青苔,因為無人管理,徹底荒廢了。這個院子的大部分也是,這些人雖然日日住在這,但是卻并沒有管這個荒廢的院子。 導致某些地方長滿了雜亂的竹子和亂草。 葉錦蘇無聊扯了一片竹葉,伸手三下兩下折利了一個小船,伸手放上了水面。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寧云斂看著葉錦蘇手里沒折完的小船,挑了一下眉。 “你還會做這些小玩意?” 葉錦蘇不以為然,伸手繼續(xù)把手里的放上水面,“你都說了是小玩意,很容易的。” 抬起頭,葉錦蘇收了一下思緒,開口問:“京城如今怎么樣?” 寧云斂也神色斂了一下,坐下來開口:“很差。” 葉錦蘇暗自聳肩,并不意外。 “自從處死了德妃,父皇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了,腦子也越來越糊涂。現(xiàn)在皇宮里面基本都是齊王和十三皇子的人,父皇已經(jīng)在等死的邊緣。” 朝廷現(xiàn)在沒人管皇上的死活,沒想一心想著把皇上踢下來了。反正皇上這個樣子,必死無疑,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這兩派黨羽,在朝廷和皇宮里爭斗不休,明里暗里,到處都是腥風血雨。因為皇上的長期不管事,他們的動作也越來越放肆。 朝中不少高官受此牽連,降職的降職,流放的流放。 就連行事一向謹慎的葉秉洐,也已經(jīng)稱病一個多月沒去上朝了。 但苦中作樂的說,也正是因為這雙方勢力互相爭斗,互相制衡。所以如今的一切還沒有崩塌的那么快,雙方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上。 而這個平衡,顯然是脆弱的,禁不起一點點的事故。而這場事故,原本應該是皇上的死訊。 但是如今,要變成寧云斂了。 葉錦蘇沉默的聽著,靜靜的垂下了眼. 寧云斂伸手握住葉錦蘇的手,側目看著她開口:“你怕嗎?” 他們若是回去,一定會在京城掀起一陣狂風。到時必定成為群起而攻之的對象,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那是一條陡峭的路,隨時可能落入萬丈懸崖。 直到現(xiàn)在,寧云斂還時常會想,他自私的讓葉錦蘇陪他走這條危險的路。 到底是對是錯? 葉錦蘇看看他,傾身在他的嘴角落下輕飄飄的一吻。 “我的弱點很少,除了你便沒有幾個了。” “所以能讓我怕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太少了……” 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