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進入正題
被一個手段低劣的女人騙了十多年。 剛開始可以說是用情至深,到了最后還堅持,只能說是愚蠢了。他放不下的哪里是他的深情,不過是他的面子。葉秉洐骨子里剛愎自負,只喜歡溫順無害又單純的女人,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謝氏就是這么一個女人,柔柔弱弱,什么都聽他的,以他為天離了他就不能活。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征服了謝氏,他可以隨意cao縱這個女人在股掌之間。 其實不過是謝氏在牽著他的鼻子走。 而他這么多年,還在沾沾自喜。 這是多么恐怖的自知。 葉秉洐幾乎是立刻感到了沖頂?shù)膼u辱,比之前任何一次還要強烈。之前謝氏犯錯,他都能只當做她的小伎倆,小聰明。他大發(fā)慈悲便能原諒,謝氏肯定會對他感激涕零更加依附他。 這主動權(quán)依然在他的手上,謝氏還要靠求著他,才能回到這府里來。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謝氏從來沒把他放在眼里! 在這個方面,葉秉洐倒是和老太爺像極了。一旦牽扯到他自身上去,那就是觸到真正的逆鱗了。 他這會感受到的,不是被欺騙的悲傷,也不是痛苦。而是單純的恥辱。 所以才會如此暴跳如雷。 他如何拉的下自己的臉,承認自己這么多年,如此愚蠢的被一個女人給玩弄了。 這層窗戶紙他不愿意捅破。 太難看了。 葉錦蘇在心里冷笑,側(cè)頭朝小紅低聲開口:“我這個爹啊,這輩子活的可真是虛偽。說什么情情愛愛啊,那都是次的。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小紅看著葉錦蘇一臉坦然的表情,臉色復雜。 原來小姐早將老爺看的這么透徹了嗎? 她一個旁人,看見這樣的父親都會心生一陣悲戚,葉錦蘇又是如何度過這樣的一段日子…… 葉錦蘇沒看著小紅的臉色,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把頭轉(zhuǎn)過去,又看了眼葉秉洐,似笑非笑地開口:“他不肯捅破這層窗戶紙,那只能咱們來幫他捅破了。” “也叫他清醒清醒,看看什么是現(xiàn)實。” 叫他看清楚,自己有多愚蠢。 葉錦蘇在心里冷笑。 師爺還想開口說什么,葉秉洐已經(jīng)拿起旁邊用來行刑的鞭子,狠狠往他身上抽了過去。 “狗奴才!讓你胡說八道!” 到底是自己的丈夫,王婆子看不下去了,撲過去抓住了鞭子,哭著喊:“請老爺相信奴才,奴才有證據(jù),奴才有證據(jù)啊!” 葉秉洐的臉色變的更難看了。 抽出鞭子,葉秉洐揮手連著這兩人一起抽。 老太爺終于看不過去了,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磕在桌子上一聲響,“夠了!” 知子莫若父,老太爺自然明白葉秉洐為何如此惱怒。可這件事饒是戳破了葉秉洐的自尊,也不能隨意的掩蓋而過。 十二萬兩的銀子,整整十五年,這是會動搖葉府的根基的。他一手把葉府發(fā)展至如今,決不能毀在一個女人的手里。 這件事必須得嚴肅處理! 葉秉洐被這中氣十足的一聲喝停,手停在半空中,鞭子軟軟垂下來。畢竟是老太爺發(fā)話了,葉秉洐現(xiàn)在就算恨不得殺了這個人,叫他這輩子不能再開口,眼下也只能停了。 “逆子!你給我回來!”老太爺怒視了他一眼,呵斥他回到座位上。 顯然是動怒了。 “你說有證據(jù),有什么證據(jù)?”老太爺沉著臉問。這件事必須查的一清二楚,謝氏這些年到底在府里拿了多少銀子,占了多少資源,都要一一查清楚。 王婆子一聽這話,就知道有轉(zhuǎn)機了。連忙在地上磕了幾個頭,王婆子感激涕零地開口:“謝老太爺開恩,謝老太爺開恩!” “奴婢這些年和我家老頭子替夫人做事,其中大半的錢財都落到了夫人的手里,還有一起田契房屋等也轉(zhuǎn)移到了夫人的手里。這些奴婢都有賬本,就藏在賬房后院的柴房里。如果老爺要是再不信,可以派人去夫人的房里查,定可以查出這些!” 這都是之前就對好的說辭,王婆子一股腦的抖出來,葉秉洐的臉色瞬間更差了。 老太爺一聽,果真叫人去查了。 平日誰敢動謝氏的院子?這十幾年來,葉秉洐對她的信任是一日比一日深,任何事可從來沒有懷疑到她頭上過,所以從來沒人查過謝氏的院子。 這不查不要進,一查還真查出些東西了。 整整一盒子的房契,地契。里面有師爺替她弄的,也有她自己弄的,慢慢一盒子。 誰不知道謝氏原先只是一個農(nóng)家女,家里一貧如洗什么也沒有。 里面原本全是葉府的資產(chǎn),如今全落在了謝氏的手里。而這究竟是如何過去的,葉秉洐竟然一無所知。 老太爺看著這些,當場氣的劇烈咳嗽了起來,連帶著葉秉洐都眼前一陣發(fā)黑。幸虧是坐著,要是站著,他這會該站不穩(wěn)了。 葉錦蘇坐在一旁,將一切盡收眼底,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里,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這些雖然只是葉府的冰山一角,可是相對而言,已經(jīng)是不少的數(shù)目。這個數(shù)目換在別的小官家庭,差不多就是人家全部的資產(chǎn)了。 老太爺氣的狠狠錘了捶桌子,邊咳邊怒吼著:“混賬東西!” 咳完,老太爺似乎是怒不可遏地瞪了葉秉洐一眼,忍不住也罵了她一句:“這就是你忤逆父母也要娶的好女人!” “混賬!” 葉秉洐睜著眼嘴唇顫抖,臉色慘白,額頭的冷汗?jié)窳芰艿靥氏隆2恢朗菓嵟粒€是驚訝所至,亦或是心慌所至。 總之他這會心亂如麻,腦子嗡嗡嗡亂叫,聽著誰的聲音都像隔著一張油紙。 本是恥辱憤怒,可事情一大,他竟也顧不得這些了,只覺得有些腿軟。 “怎么會呢……怎么會呢……” 葉秉洐小聲地重復著,似乎還是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關(guān)鍵時刻還是老太爺挑起了大粱,喘著粗氣鎮(zhèn)定了一下心神,發(fā)話了:“去,把那個女人給我?guī)н^來,我要親自審她!” 葉錦蘇喝茶的動作一頓,總算進入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