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這樣，那我還是實話告訴你。”楚星宇頓了一下說。

    摘除你腦子里的這顆腫瘤是你保命的唯一選擇，現在惡性腫瘤細胞沒有擴散，但是腫瘤長的位置很不好，直接會受到影響的是你的海馬體。這就意味著不排除你再次失憶的可能性，記憶力是會受到一定的影響，除此之外，也有演變成植物人的可能，腫瘤附近有很多的神經，這都在手術風險當中，當然這是最不樂觀的估計。”

    “還有樂觀的可能性嗎？”霍駿奇表面沒有異樣和波動，但是他漸漸頹唐的眼神出賣了他。

    “有，當然有，最樂觀的結果就是腫瘤摘除，你恢復健康，跟正常人沒有什么兩樣。”

    “呵……”霍駿奇發出一聲冷笑，說不出是悲憫還是無奈。

    楚星宇收了聲，看了看時間，對霍駿奇說：“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要開始接診。”

    在這種事情面前，不是楚星宇帶個人的情緒或者說冷血，只是，這是他的職業。

    霍駿奇終究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楚星宇的辦公室。

    楚星宇看著霍駿奇的背影好一會兒，沉默了片刻，沒有再說什么，回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護士敲了敲門，跟楚星宇報告說：“楚醫生，可以開始接診了嗎？”

    楚星宇沒有抬首，微微點了點頭。

    “好的。”護士意會走了出去。

    ……

    初爾雅到醫院的時候，霍駿奇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初爾雅以為他整睡著，于是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小雅，是你嗎？”霍駿奇閉著眼睛出了聲。

    初爾雅頓了一下腳步，看向霍駿奇，“是我，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初爾雅將手上拎著的行李物品一一放進柜子里面，走近霍駿奇的病床前，對他說“昨天晚上還好嗎？我幫你把你的生活用品拿過來了些，我會在醫院陪你的，不要太擔心。”

    “你都知道了是嗎？”霍駿奇仍然沒有睜開眼睛。

    初爾雅看著她，臉上浮起一絲疑惑之色，問：“什么？我知道什么？”

    初爾雅沉默了半晌，好似想起了什么，然后吞吐道：“你是說……”

    “你知道我就算從手術臺下來也會成為一個植物人，一個沒有記憶的怪物對不對？”霍駿奇的眼睛猛地睜開，凌厲的目光嚇了初爾雅一跳。

    “你……你說什么？”初爾雅一臉無措的慌張。

    霍駿奇沒有再說下去，再一次閉上了眼睛，翻身背對著初爾雅。

    初爾雅全然不知所措，植物人，沒有記憶的怪物……這些詞語充斥著初爾雅的大腦，怎么會是這樣，她根本就不知道！

    初爾雅轉身匆匆離開了霍駿奇的病房，直奔楚星宇的醫生辦公室而去。

    “我要找楚醫生。”初爾雅被護士攔在辦公室外面。

    “好的，請問您跟楚醫生有預約嗎？楚醫生上午的預約已經滿了，請您先去預約一下好嗎？”

    “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楚醫生的朋友，麻煩你跟楚醫生去說一聲，就說初爾雅找他……”

    “不好意思——”護士打斷初爾雅的話，“小姐，現在是工作時間呢。”

    “我……”初爾雅密友再說下去，護士說的話無可辯駁，初爾雅焦急的情緒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陡然平靜了下來。

    “好吧，不好意思，打擾了。”初爾雅失落地轉身，離開。

    初爾雅一個人徘徊在醫院的走廊，她沒有進去霍駿奇的病房，因為現在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霍駿奇。

    初爾雅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么，至少她要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才行。

    植物人……失去記憶的怪物……

    這些，初爾雅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初爾雅現在推測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霍駿奇跟楚星宇問了什么。

    然而，楚星宇卻沒有跟她說明白，初爾雅只知道一件事情，如果霍駿奇不動這個手術，那么霍駿奇的生命肯定有危險。

    現在，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初爾雅思來想去撥通了楚清月的電話，或許楚清月會知道些什么。

    “喂。”楚清月的電話接通，初爾雅迫不及待地問說：“清月，我有件事想要問問你。”

    “什么事？你說。”

    “是這樣，不知地哦啊星宇哥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霍駿奇病情的事情，霍駿奇現在腦瘤復發，在住院你知道的吧？”初爾雅邊走邊說，走到醫院走廊的盡頭。

    “這個，我哥是跟我說過，怎么了？”楚清月坦言。

    “那你知不知道霍駿奇如果做這個手術的風險到底是什么？我覺得星宇哥好像瞞著我什么了。”初爾雅如實跟楚清月說道。

    “瞞著你什么？”楚清月不解。

    “是的，我現在剛到醫院，霍駿奇現在情緒很不好，我想或許是知道了什么吧，我剛才去找星宇哥，他在忙，實在心急所以想要問問你。”

    “我大概知道霍駿奇是個什么情況，他的這種情況其實有點棘手的，風險自然也就高了。”

    “嗯，我知道。”初爾雅的聲音漸漸低沉。

    “現在他腦部的惡性腫瘤沒有擴散，所以摘除這個惡性腫瘤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大概率會影響他的記憶中樞，也就是說他可能再次失憶，也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的可能，你知道的，畢竟是在大腦，不是別的地方。”

    初爾雅的心臟猛地重創了一下，心瞬間沉了下去，雙眼都開始變得空洞起來。

    怎么……怎么會這樣……

    “喂，爾雅你還在聽嗎？”

    “在……我聽清楚了。”初爾雅的聲音微微顫抖，盡量克制拿手機的手不要過分顫抖。

    “嗯，你也不要太擔心，風險，意外都包含在手術里面，不管是什么手術，不過你相信我哥，我哥畢竟是這方面的權威，如果手術很成功，以上說的那些情況都只是可能性而已罷了。”楚清月寬慰了初爾雅幾句。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清月。”

    “沒事。”

    掛斷電話后，初爾雅深吸了一口氣，此時此刻她才明白霍駿奇剛才的舉動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