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見到我你不開心嗎
見北辰拓推開了梅可卿,魏意琴欣喜跟上前,卻被北辰拓眉眼間的寒意凍住:“拓,你怎么了?” 她臉上的笑容只不過僵了一秒隨后又立即換上更加甜美的笑,用更加柔美的嗓音撒嬌:“拓,你生氣了?但人家說的可是實話。”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還往梅可卿那邊瞥了一眼。 北辰拓推開魏意琴大著膽子纏上來的手,用猶如冬日寒冰的語調警告:“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說話間睨了一眼站在一起的魏家兄妹,轉身離開。 魏意琴和魏大少爺都被那一眼盯得透心寒,不敢在北辰拓面前造次。 這宴會上沒有一個善待梅可卿的人,北辰拓已經離開,梅可卿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梅可卿在經過魏意琴的身邊時,聽著魏意琴壓低了嗓音,陰森森的警告:“梅可卿,我再警告你一次,別妄想和我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梅可卿反而粲然一笑,問:“你想怎么不客氣?還想把以前的手段再玩一遍?” 梅可卿笑紅了眼睛,可那燦爛的笑容卻讓人覺得詭異,魏意琴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梅可卿接著說:“魏意琴,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好了。北辰拓,我是不會放棄的,誰能笑到最后,我們各憑本事!” 既然無論搶不搶,她都會被針對,那為什么不去搶?她的尊嚴、臉面早已被踐踏,也沒什么好怕的! 更何況……更何況北辰拓已經厭惡了她,反正再差也不過如此了,她努力一下,說不定……說不定他會有一點點喜歡上她呢? 梅可卿帶著骨子里的傲氣轉身離開宴會會場,盡力忽視背后魏意琴惡毒的眼神。 直到她坐進車里的那一刻,那假裝出來的強勢也頹然消散,身上所有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干。 梅可卿知道自己剛剛沖動了,可她并不后悔。魏意琴不應該拿隋子參的名義來刺激她的,每當想到那個風光霽月的男孩被自己連累的無容身之地,她就恨不得…… 一滴淚,兩滴淚,越來越多的淚滾了下來。 “對不起。”每一次想起隋子參,梅可卿都忍不住愧疚道歉一次。 “梅可卿,你在對不起誰?!”北辰拓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梅可卿驚慌起身,側首往旁邊看去,果然見到了神色冰寒未霽的北辰拓。 猝不及防的話讓梅可卿來不及掩飾好自己的狼狽,梅可卿驚慌的問:“北辰拓,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驚慌過后,思及北辰拓剛剛話里的意思,梅可卿身體一歪,只覺得連呼吸都是痛的。 北辰拓的神情卻因為梅可卿的話更加難看,眼里的尖銳宛如雪山上化不開的冰雪:“我允許你頂著北辰太太的身份到處招蜂引蝶了嗎?” 梅可卿又是一僵,北辰拓的話總能輕而易舉地刺透她的心,招蜂引蝶啊……呵,她倒是想把他這只蝴蝶招過來,可他從來都不屑一顧。 既然他不相信她的品行,她解釋了又有什么用,只說:“對不起。” 北辰拓輕易捕獲到了梅可卿眼里的悲傷,但他不知道她的悲傷都是因為他。 一股不受控制的焦躁燒了起來,他夾雜著怒意的言語猶如三月寒氣一股腦向梅可卿襲來:“梅可卿,我不管你想護著的野男人是誰,但你頂著北辰太太的身份時最好不要偷腥。” 野男人,偷腥兩組粗鄙的詞語再一次狠狠地震撼著梅可卿,心好像寂靜了一秒,然后嘩的一聲碎成冰屑。 她緩緩轉頭死死盯著北辰拓,還泛著淚的眼眶一點點被氣得通紅,可她卻極冷靜的說:“我偷腥了怎樣?找野男人又怎樣?不是你說的我們只是交易?” 反正他都不在乎,又何必問這些呢?屢次被誤解,沖動疲憊的梅可卿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狼狽。 北辰拓先是一頓,隨后被氣笑了,很好,膽子大的都敢挑釁他了。看來,他對她太寬容了。 北辰拓唇角勾著嘲諷的笑,說:“你只記得交易,難道不記得協議嗎?” 梅可卿的怒氣被這句質問打斷,然后慢慢消散下去:是了,她這求來的婚姻附帶的那份可笑的協議里有無數對她的約束。 而北辰拓,卻完全自由。 梅可卿愣神期間,北辰拓已經慢慢俯身靠近梅可卿,她震驚之下愣愣地看他越靠越近,北辰拓終于在梅可卿眼里見到慌亂時才停住,而此時兩人的距離已經近的能夠交纏呼吸。 在這樣繾綣的距離下,北辰拓卻用如同淬著冰的聲音說:“你要是敢做,我有得是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他的東西,就算他不要也不容別人染指。 梅可卿瞳孔微縮,北辰拓歷來有狠辣之名,他這話絕對不摻半句假。 當她整張臉布滿慌亂時,北辰拓才滿意退回去,隨后又低沉說:“還不開車!” 司機嚇得一個油門就踩下去,出庫時差點撞上前面車子的車尾。梅可卿也盡量靠近車門,她是真的被北辰拓剛剛散發出的閻羅氣息魘住了,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這種恐懼一直延續到梅可卿入睡才堪堪消散。 魏家。 當著魏父的面,魏大公子被魏意琴狠狠的罵了一頓。 綁著繃帶,吊著手臂的魏大公子一臉終于被罵急了眼,口不擇言的:“你還好意思說我,當初誰說的已經把北辰拓拿下了?到頭來還不是被梅可卿勾勾手指就跟著走了,我看你就是比不過梅可卿,當年藥劑師大賽你不也是輸……” 魏意琴不等人把話說,氣得順手就把手中的枕頭人過去打人。 她整個人像發了瘋的猙獰怒吼:“魏建直!你怎么敢!怎么敢!你眼瞎了嗎?竟然敢說我不如梅可卿那個賤人!今晚要不是你這個拖后腿的二世祖,今晚上拓就被我請到家來了。” 她原本計劃宴會上讓梅可卿出丑,讓拓徹底厭惡了梅可卿,再對北辰太太的位置徐徐圖之。 現在,這一切計劃都因為她這個不爭氣的哥哥,全部被破壞了! 梅可卿那個賤人那里比得上我魏意琴?!她這輩子只能被自己壓著抬不了頭!永遠! 一直沒有說話的魏父敲了敲桌子,才讓吵紅了眼的兩兄妹閉嘴:“瞧瞧你們那點出息,北辰拓還沒怎么著呢,你們倆就自己內訌上了。”魏父喝了一口茶繼續說:“我不管你們倆私下里怎么安排,只是和北辰拓的合作的項目我們必須拿下,不能有半點差池,你們聽明白了嗎?” 魏父瞇著一雙狐貍眼,又說:“琴琴,你和北辰拓的事要抓緊了,我要北辰拓整個人都被綁在我們魏家這條船上。”外姓人只有聯姻才能讓利益變得更加牢固。 就像梅可卿所說的,魏家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女兒想著當人小三,哥哥以meimei當小三為榮,父親催著女兒上趕著當小三,這家的三觀從根上都爛透了。 魏意琴帶著勢在必得的眼神說:“爸,你就放心吧,梅可卿那個障礙我很快就會解決的。”魏意琴不屑又嫉恨的想,梅可卿有太多的弱點,而這一次,她一定會讓梅可卿徹底妥協。 次日。 梅可卿在家中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是和母親骨髓匹配的捐獻者已經去到醫院,要和她見一面。 梅可卿欣喜地來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里,背對著梅可卿坐著的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年輕女人。 只是,這背影怎么這么熟悉? 醫生見梅可卿到了門口,連忙招呼她說:“梅小姐,我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愿意為梅女士捐獻骨髓的魏小姐。” 梅可卿帶著感激的笑開口:“魏小姐你好,我是梅……” 那人旋轉過椅子,臉一點點清晰起來,梅可卿到嘴邊的話因為這張臉生生止住了,她嘴角的笑也僵硬在臉上。 只見對面那年輕女人帶著無可挑剔的微笑,開口說:“梅小姐,見到我你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