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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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瞬間的飽脹讓采衣失控驚叫,好滿!滿得都有些疼了。縮著身子求他輕點,他卻更激烈,手指抓住她的兩手腕控在頭頂上方,無論如何掙脫不開,只能仰頭承受。 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加瘋狂,他修長的十指伸展開去,緊緊抓著她背後的椅背。 玉石大椅腳在劇烈的挺動聳弄間刮擦著地板,發(fā)出快要散架的尖銳聲響,椅背被他的手指抓的幾乎崩碎,蛛網(wǎng)一樣的玉石裂紋從指腹下延展開去。 “皇上……嗯……啊啊……求你……求你……”怒張巨龍擦過她蜜xue里的敏感點,讓她全身緊繃的難受,哭泣著尖聲叫喊。小手死死抓住他禁錮在肩膀兩側的手臂,卻虛弱的什麼也抓不緊,只感到花xue強烈地蠕動著,絞緊他灼燙的巨大欲望。 采衣的雙腿被抬起來,分開搭在大椅兩側的把手上,肌膚刮擦著篆刻的黃金龍鱗甲,大大分張著雙腿,露出雪白雙腿間不斷激狂戳刺的男性欲望,每一次劇烈的沖擊都帶來腿上小小的刺痛。 “求什麼?求朕再用力?”美豔的天子眉角微微挑起來,水是眼波橫,朱紫寢衣上的銀色繡線都被抽插間帶出的yin水浸濕了。 “要命……嗯,你很喜歡朕在椅子上干你?緊成這樣!” 盡根沒入的龐然巨物兇悍的將細嫩的蜜xue撐至最大,手指勁按壓著嬌小的翹臀,讓還在痙攣抽搐著的濕漉漉的蜜xue緊緊裹夾暴漲灼燙的粗長。 “皇上……皇上……嗚嗚……”柔弱的少女癱在一汪紅色薄霧般的輕紗中,微微透出的薄汗將紅綃染出深深的朱色,柔軟纖細的腰身隨著激烈挺動而顫抖搖擺。 她難耐的呻吟著,氣息卻開始細弱,口唇里呼出的氣又顫又熱,把嘴唇邊一縷黑發(fā)都呼得發(fā)暖。采衣渾身被過度的高潮抽的虛軟至極,只得側過頭去,淚意斑斑的輕咬他停在唇前的頸子。 “采衣……”美貌絕世的年輕天子語音綿軟,繾綣多情,貼著她的耳垂輕吐氣息,這兩個字簡直像是吻上去一般。 然而,他腰腹的動作卻全然跟溫柔二字背道而馳,連連狂抽猛插,強而有力的凌虐嬌嫩蜜xue。小小的嬌軀被夾在高大的身軀和椅背之間,無力的承受越來越狂亂的抽動,細弱小腿在把手兩側顫動晃蕩。 “啊……皇上……不要了!求你停下!求你……!”她已經(jīng)無法承受這樣強悍的戳刺,細嫩嗓音燙如火燒,哭泣嬌喘里都含了絲絲嘶啞,紅紗上沾滿了橫流的白濁和蜜液,隨著二人交纏的動作揉成一團,胡亂纏在身上。 激烈律動間他的朱紫衣擺纏住了她搭在把手上的一條腿,宛若被人強行褪去的衣衫,輕柔的布料涼涼掛在她左腳上,隨著他的動作亂顫。 沈絡凝眸。看著身下柔弱的姑娘被cao弄到幾乎魂飛魄散的嬌美模樣,欲望頓時又猛然加劇!手臂青筋浮現(xiàn),貼合在她唇邊的肌膚泛起驚人的高熱,好聽的男嗓在輕笑中夾雜著劇烈喘息。 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體居然有這樣狂暴到幾乎毀滅一切的瘋狂欲望? 想要撕碎她,吞吃掉她,想要永不停歇的擁抱著這個柔嫩的身體,抵死纏綿。 手指纏上她後腦的青絲,殷紅光彩閃耀在形狀美好的指尖,透出漆黑發(fā)絲,猶如燃燒著的胭脂火焰。 “唉!唉!唉!皇上!皇上求求你────”大大開敞著柔軟雙腿的姑娘實在不堪這樣的歡情,手腕如被抽了筋一般抖顫,軟的什麼也握不住,試了幾次她才勉強抓牢他松落的襟口,被激情逼出的淚珠淺淺蹭在他光潔優(yōu)美的下顎上。 “皇上……你饒了我好不好……好不好?”小小的姑娘雙臂顫抖著,環(huán)過來緊緊抱著他的頸子,柔嫩蜜xue因為這動作驟然收縮,頓時感覺到身體里的巨大欲望又撐大了好幾分! “饒你,怎麼饒你?” 桃花目彎起,水光迷離,眼尾微微的上挑,笑喘著戲謔。 掰著她的雙腿,美豔君王放肆的看著自己侵犯她的動作。 極豔麗的容貌,極放蕩的姿態(tài),極魅惑的目光。 沈絡伸手,掐住她的下顎,細細咬噬著她帶著淚水味道的飽滿唇瓣,挺腰凌虐濕漉漉的,還在不停抽搐著的銷魂蜜xue,毫不留情的記記重擊,又狠又深。鎏金大椅上人影交疊,柔軟嬌軀在激情中不斷上拱,顫巍巍的擺動,比狂風中的柳葉還更無助。 沈絡連連聳動堅實窄臀,狠狠的在采衣緊致燙熱的蜜xue里戳插,越來越快。 飽滿臀rou隨著一波波聳動而搖擺,粉嫩花瓣間劇烈抽插著一根激烈進出的紅腫roubang,采衣雙腿發(fā)抖,艱難的湊過唇去,“嗯啊……陛下……” 采衣小聲叫著,濕潤的小手抓緊了他肩膀的柔軟綢緞。 朱紫寢衣輕而薄,隨著動作層層疊疊潮水一般掠動,極暗的銀線繡了細細密密的花紋,就仿佛深夜的水面泛起了一點映著月光的浪。 鼻端海棠香味越來越濃郁,他那潑墨般的美麗青絲披了一背,因為劇烈的動作凌亂委頓下來,落在她顫抖的雪白嬌軀上,采衣的手顫抖著,撫摸上他略有薄汗的白皙頸子。 歡愛里,她很少主動碰他。沈絡的眉輕一挑,鳳眼里三分戲謔、三分魅惑,眼波流轉,一雙漆黑眸子微微掃過,剎那之間,有一種流泉夜涌的奢靡風情。 采衣使出了平生最大的膽子,舔了舔濕潤的小嘴,第一次在歡愛中主動的仰頭,吻了他的下顎。 在床榻上,他永遠是掌控一切的那一個,她從來不敢主動碰他。 可是這樣美的陛下,這樣美的人。 她想著,忍不住就靠了上去,仰頭小松鼠一樣啃了啃他優(yōu)美的下頜。 光潔的,堅硬的,令人顫抖的美好觸感。 她沿著他的喉結,鎖骨,薄薄的汗水凝在他優(yōu)雅的頸間,留下一個綿軟卻溫潤的痕跡。 驟然,下顎就被狠狠掐住抬起,她還正茫然,就被強硬的手指撬開牙床,柔軟的唇舌幾乎吞吃掉她的內臟一般,吮吸走她稀少的空氣。 “唔……唔……” “小妖精,想讓朕弄死你是不是?”他急促的喘息,幾乎能聽到緊緊咬著牙根的聲響,妖豔鳳眸里仿佛是水銀里浮著顆墨色的琉璃珠子,此時眸里一絲亮光也無,但見黑的黑白的白,分明的欲望色彩竟有些駭人。 包裹住巨大欲望的嫩壁被撐得越來越漲,沈絡一把將她抓下大椅,翻過去背朝上按在地上,以野合的姿態(tài)狠狠進入她,粗壯男根不斷激烈進出,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幾乎要將她撞飛出去! 灼熱堅硬的男性下腹緊緊貼在飽滿豐臀上,性感的來回抽插,放縱的馳騁聳動,采衣手肘頂在冰涼的玉石地面上,腰被高高拉起來,抖顫著翹起承受股間一陣激烈過一陣的瘋狂cao弄。 “啊!啊!啊!皇上!”持續(xù)不斷的rou體撞擊拍打聲混合著激情的喘息呻吟聲,被滅頂?shù)目旄袥_擊的眼前一片刺目白芒,采衣失神的睜大雙眸,強烈的快意轉化為幾近痛苦的折磨,讓她掙扎著想掙動,“不要了……啊……不要……” 她的整個上身都被抱在雙臂間,緊緊箍住。他下身的豔麗衣擺隨著抽插律動的動作在燭光下潮水般起伏波動,沈絡細長秀麗的十指嵌入她抖顫的嬌軟指頭縫隙,狠狠握緊,將身下少女的骨骼幾乎扼斷。 她的臀瓣被戳刺的不斷上拱,飛濺而出的蜜液隨著越來越激烈的挺動交歡滴在地上,劇烈的喘息伴隨著他在耳畔近乎於撕咬的吮吻,她的小腹被他狠狠按壓在胯間,一根粗紅roubang飛速在雪白臀瓣間進出律動,將兩人下體交接出cao弄出細細白沫。 飽滿誘人的豐挺rufang被用力揉捏著,那潑墨一樣的青絲在地面上散開,如同蔓延的柔軟烏檀木,黑漆漆說不出豔麗。 妖豔的美貌帝王狠狠抓握在雪嫩乳球上的十指開始微微顫抖,他的頸子交纏著她的頸子,手臂縮的越來越緊,緊的幾乎要折斷了她一身rou骨…… “啊啊啊────”最猛烈的一次高潮幾乎是從血管中崩裂出來一般! 似有血色紅墨一把潑上臉頰,采衣緊緊繃直了柔軟的背脊,昂起頭難抑的尖聲浪叫出聲!指甲由於過度的痙攣將柔嫩掌心掐出一滴鮮豔血滴,渾身劇烈的抽搐顫抖。 虛軟的少女癱軟在地上,沈絡攬住她虛弱下滑的嬌軀,挺動腰腹大開大闔激烈頂撞充滿彈性的臀rou,一陣咨意地密集抽插! “嗯……”劇烈的快感讓他的動作越來越快,結實窄臀快慰的頂住她的腿間急遽抽動,狂猛高潮席卷全身,他重重幾下挺身,緊緊抵住狼藉不堪的紅腫翹臀,guntang的粘稠jingye猛烈爆發(fā)開來,滿滿涌入她抽搐的蜜xue! 持續(xù)爆發(fā)的男性不斷噴射,他汗?jié)竦念~頭緊緊抵在她的頸窩里,沈絡一手撐在地上,一手將她緊緊按在懷里,下腹尚未盡興的持續(xù)戳刺…… ****** 手指虛弱的連彎一下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干了,采衣縮起身體,像是個小小乖巧的小姑娘,連呼吸都是輕細柔弱的。 眼前燭光明滅,光線里潮潤的空氣竟然有煙雨一般的朦朧,沈絡放下采衣時候,她腳都軟了,膝蓋一屈就脫力跪躺在了凌亂的紫檀椅上,任憑怎麼推都不肯動一個指頭。 沈絡是很愿意慣她點小脾氣的,傾身覆在她身上,手指撫著手指,面對面低聲說話。 江采衣其實也沒聽清他說著什麼,只覺得唇貼著唇,微微翕動的感覺那樣溫柔美好。 紫檀椅只夠她一個人躺著,沈絡便單臂搭在椅上,哂然坐在地上,一下下?lián)崦凉駶櫣鉂嵉念~頭。 朱紫寢袍垂在身後長長鋪展開去,襟口隱隱繡的是疏疏的幾支合歡,淺淡銀絲沈在紗下,四周是淺金的絲綴如意云紋,針腳燭光下細密輕巧。 說起了什麼之後,他就被逗得彎起眼眸低低笑了出聲,湊在她耳畔低語戲弄,“朕欺負你?朕不是給你簪了發(fā)簪麼?” “欺負人和簪發(fā)簪有什麼關系啊?”采衣迷迷糊糊的,枕在他的手臂上起膩,君王細長而清涼的指尖捧著她的臉,緩緩勾畫著小巧的容顏。 “瞧你,云鬢、花顏、發(fā)簪都全了,下面自然該是芙蓉帳暖度春宵,如何能說朕欺負你?若無同床共枕,哪能修得白頭偕老?” “那陛下也不能……也不能……”羞得說不出話來,“也不能放縱成這個樣子”這句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只好在他笑吟吟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縮成一團,將整個臉都埋進他的臂彎里面去。 帳外人影緩緩挪動了起來,似乎有內侍靠近的響動,沈絡隨手抓起地上的衣衫蓋在江采衣身上,就點頭喚人進來。 周福全和身側的幾個宮女都穿著紅衣,宮女打扮的像喜娘一樣,魚貫而入,捧銅鏡的捧銅鏡,拿妝匣的拿妝匣,個個笑意盎然。 五個宮女,捧著一大襲光彩熠熠的殷紅衣衫,采衣看到的時候差點咬到舌頭說不出話來,只是吃驚的看著。 那是…… 那是嫁衣。 “皇上……”她慌得硬是支起虛軟的身體,茫然的看著站在身側的豔麗君王。 那一襲紅衣巧奪天工,被宮女托著伸展開了裙袖,金絲鳳凰的羽翼鮮活的仿佛要振翅而去,尾翼的每一絲羽毛都纖毫畢現(xiàn),沿著曳地的後擺蜿蜒垂下────這樣奪人心魂的華麗絕美,這是封後的大朝禮服! 鳳袍! “朕說了要立你為後,然現(xiàn)在辦不了大典,便先讓少府做身衣服來試試。”說罷沈絡十分有興致的抓來那沈重華麗的紅衣,披在采衣光裸的肩上。 她被強行舉起手,穿衣入袖。沈絡并沒有規(guī)規(guī)整整的給她穿嚴實,只是套好了衣袖,握著帶子繞了幾圈收緊,就笑著將她一把抱起來。 “可是陛下,這不合規(guī)矩……”她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衣妃,連四妃都還不是,卻穿起了之後皇後才能上身的正紅鳳裙,一時間慌亂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宮正內侍們都只低著頭,君王面前不敢亂發(fā)一語。 “娘娘不必擔心,這衣服雖是少府按照娘娘的身量做的,卻并不是正式鳳袍,”周福全笑著說,“皇上只是讓娘娘試個樣子罷了。正式的鳳袍光單衣就有九件呢,要等封後大典的時候才做得好。這件娘娘就穿上,讓皇上高興高興吧!” ……試樣子也不能拿鳳袍來試啊!采衣還要抗議,身子一輕就被沈絡凌空打橫抱起來,連忙伸手抱住他的頸子,“可是……” “可是什麼?朕求親了,你答應了。”美麗的帝王微微揚起長長的尾睫,似笑非笑,“莫非朕的衣妃還打算抵賴?” “陛下!”他那樣低沈撩人的尾音弄得她耳朵透紅,左右都不好意思見人了,“封後大典才能穿鳳袍的……” “穿吧。”美豔的君王淡淡低下頸子,白皙肌膚上被黑色的如絲頭發(fā)輕輕覆蓋著的黑色眼睛嫵媚的看著懷里的姑娘,淺淺笑著,清淡妖豔,“封後大典是迎立的是朕的皇後,卻不是朕的妻子。” “采衣,朕一直想知道,自己的妻子穿上婚服,該是什麼樣子。” ***** 少年時,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會立個皇後,一定會綿延國祚。 作為帝王,他要的是穩(wěn)固的山河和皇朝。 那時卻從未想過,未來那個從此以後立於他背後,要相伴一生的女子應該是什麼樣子? 或許,根本就不曾期待過。 直到江采衣出現(xiàn)的時候,他才突然生出了這樣的想法────妻子。 這個女子,這個姑娘,不僅僅是他未來的皇後,更是他的妻,甚至於後者的概念越來越鮮明,壓過了前者。 妻子啊。 那麼,如果他不是帝王呢? 如果不曾愛過蘇傾容,他的妻子應該是什麼樣子? 那一晚,她差點被大火燒滅了,葬在朝夕閣。 那一晚他將她帶去了自己的寢宮,從此同床共枕。 她從此占據(jù)了他的一半床榻,從此月落星沈,都輕輕交接著呼吸,那個柔軟的身體摟在手臂里好生暖和,是他難以割舍的溫度。 然後,夢境中也出現(xiàn)了她。 夢中他不是皇帝,沒有衰敗的蕭華宮和早生華發(fā)的母妃,他的一生陽光初綻,陌上春日,杏花細雨,他和自己的愛人都是普通人家的男女,一見鍾情,一生挽手不離不棄。 夢里的愛人走在他的身畔,微微側過頭來,榮光含笑,一種素色的清雅美好。 他驟然睜眼,於金絲玉枕上撐起手臂支起身子。 他的夢里,那個共同攜手一生的人,為什麼不是蘇傾容,而是江采衣? 不是那個讓他年少時嘗盡了求而不得痛楚的人,而是這個人,這個想起來,就會讓渾身血液都微微發(fā)疼的人。 她目如蓮華,長發(fā)未簪花冠,執(zhí)袖掩唇,在楊柳三月那樣溫柔那樣羞澀的笑。 他夢里的陽光都淡去了,所有的視線都慢慢集中,全世界,只有她。 那般清晰。 五更鍾,他坐在花梨木鑲金龍床上,垂眸看著自己玉白色的手指,然後涼涼的壓在心口,沈重如同鉛石一樣。 ****** “……皇上?”被他抱著,采衣一身大紅鳳袍,卻連鞋子都沒有穿,赤裸著雙腳窩在他的懷里,穿過浴帳的門簾,向皇帝寢帳而去。 兩座大帳間是長長的回廊,全用沈香木搭建,白天出太陽的時候還是熾熱的,夜晚已經(jīng)涼意漸起。夜色展開去仿佛水墨丹青卷開的清雅畫卷。 萬千紅杏花似微雨,雪白枝條月色下隨風輕顫,活潑潑點點細紅,枝枝蕭索,從回廊側面伸過來,淡淡的紅從頰邊拂過。 回廊伸出,遠處皇帝寢帳如同樓闕一般燈火通明聳立,明亮夜明珠光透過層層帷幕,是一種極淡的暖白色,像是上好鈞窯瓷薄薄的釉。 宮人簇擁,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 一盞盞暖調的宮燈,照的紅杏越發(fā)鮮豔紅潤。 “等等,陛下,”她說,扯了扯他的頭發(fā),指著側面的一樹杏花,“陛下,臣妾想去夠一枝杏花,陛下,帶我去夠,好不好?” 她光裸著腳,他自然不可能將她放下地,便微然哂笑應允,點頭輕松抱著她步下回廊的木階,足底踏在地上落滿柔軟花瓣的草地上,走入那一林壓壓的豔麗杏花深處。 “陛下,我要那一枝!”瞥見極美的一枝,采衣不由得伸出手去,高度卻不夠,“陛下,高一點啊!” 懷里的少女像個淘氣的孩子,杏花的顏色映入眼底,沈絡輕笑著,就將她舉得更高了一些。 她方才承歡已經(jīng)很累了,這會兒卻硬是振奮精神將手指身去頭頂高高的杏枝。 還沒有夠到,卻看到更美的,就立刻放棄了這一枝,偏就要去夠遠處最豔麗的那簇。 “唔……那一支開的更好看,我去折那一支。”她松開了手,指著另一個更加玲瓏繁華的枝頭,“不要這一枝了,換那枝好不好?” “好。” 豔麗的花枝無窮無盡,漸欲迷人眼,有了美的,還有更美的,她換了這枝,又要換那枝。 “陛下,那枝,那一枝更美!換去那里!” “好。” “旁邊的!旁邊那樹開的更大!” “好。” “這枝,就這枝!” “好。”他微笑著,微微低頭,溫暖的頸子貼著她的肌膚,無論她說什麼都說好。 極愿意。 極愿意她這樣任性著,極愿意她這樣賴皮著,極愿意她這樣膩在懷里,說些戀人才說的話,做些戀人才會做的事。 沈絡微微仰頭,穩(wěn)穩(wěn)抱著懷里的姑娘,看她纖細手指奮力抓著頭頂短短一截開的繁盛的紅潤杏花,然後使勁折下。 杏樹紙條發(fā)出清脆的裂響,在她松手的瞬間反彈回上空,順便搖落灑了兩人一頭一身的花雨。 細長手指就微微收縮,沈絡將采衣伸展出去的身軀收抱了回來,連帶著懷里一捧折落的芬芳杏花一起摟在懷里。 江采衣滿臉通紅的抱著一大叢杏花,抬頭去看低頭凝視她的帝王。 黑色流泉一般的頭發(fā)流淌在朱紫紅的豔麗衣袍上,蜿蜒著流過那上面金線的牡丹,帶著妖豔的味道。 遠處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抱著自己的這個人手臂溫暖的不可思議,豔色盛世,美絕天光。 手腕突然就有些發(fā)抖,穿著殷紅鳳袍的姑娘在君王的懷里緩緩直起身體,在一叢杏花中折了最豔麗的一朵,摒著呼吸,緩緩攏起帝王披散的長發(fā),將那朵花枝插在了他漆黑順滑的發(fā)間。 見他有些疑問意味的微微揚起眉,嬌柔的姑娘一臉緋紅的圈住他的頸子,突然就撫摸了一下他簪在自己發(fā)間的芙蓉發(fā)簪,對他說, “陛下……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據(jù)。”她頓了一下,“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剎那間潮水般的激越感情從五臟六腑泉涌而出,懷里這溫暖的小小重量似乎沈到無法負荷。 沈絡頭一次覺得似乎無話可說,也說不出來,只是仰頭,看著月色下懷里圈著他頸子,有著溫暖黑眸的姑娘。 月色下,重重的杏花林,夜露流霧一樣伏在腳底,而北周未來的皇後一身殷紅鳳袍,被自己的夫君抱著,漫漫花的芬芳。 她選了一枝又一枝紅杏,挑了一朵又一朵,就是希望簪在他發(fā)上的,會是最最豐盛豔麗的那一朵。 成婚,就是結緣。 就是一男一女,在天地間攜手共渡,將一生一世負予,從此風雨共舟,從此不棄不離。 所以這樣美好的事情,只有一次怎麼能夠。 她小聲的說著,手指在他頸側的肌膚上溫暖而柔軟的磨蹭,“陛下,江家采衣,好愿意嫁給你。” 愿意嫁給你,從此花開花謝,月圓月缺,都一起渡過。 “穿一次鳳袍也可以,穿兩次也可以,穿幾次都可以。” 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花不算什麼,但是想告訴你,愿意和你在一起。 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真的愿意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啊……原來,妻子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美豔的帝王微微笑了,一雙細長的鳳眸起初是微微閉合,然後,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菲薄的眼皮緩慢的動,打開了一雙瀲滟春水連波。 如果他不是皇帝,只是一個普通男人,那麼妻子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如果他不是皇帝,應該就會在桃花開的煙雨江南,帶著滿滿的一船聘禮乘舟順流而下,去找那個能打動心弦的姑娘。 春日枝頭上杏花滿滿時,他就等在將要出閣的姑娘門前,挽發(fā)整衣,遞上悉心折下的花枝,一揖於天地間。 然後說,“在下沈絡,仰慕姑娘已久,今日特來迎娶,奉迎於家宅。萬請不棄下嫁,以全心意。執(zhí)子之手,死生契闊,千山萬水,永不相離。” 如果那姑娘是她,如果那妻子是她。 真是…… 極愿意,極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