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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頗有不愿,抬頭看了慶春一眼,還想說什么。 慶春眼神一凜:“下去!” 竹枝一聽,知道再說下去,慶春怕是就要生氣了。 這些日子來,慶春的脾氣雖然收斂許多,可要是她一生氣,竹枝還是很怕的,于是也只得癟癟嘴,應了聲是退了下去。 等到竹枝的身影退了下去,慶春這才無奈的看了眼窗外,窗外天色漸暗,一抹流霞傾斜,好似被染料染上最好的色彩那般絢爛奪目。 她低聲嘆了口氣,想到,應該,快了吧? …… 遠遠兒的,就看見太子的駕攆緩緩而來。 慕容雪一雙鳳眼斜了眼身后,憐玉容和裘詩雨等人的身影遲遲未到。 她轉過頭,嘴角不由勾起絲笑來,面容瞬時溫婉柔和,在沉魚落雁的攙扶中走下臺階,對著停下的駕攆屈膝行禮。 “臣妾恭迎殿下回宮。” 太叔思尉從江南回來,便一直在宮中和天元帝太叔宏談及公事,上至朝廷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的生活起居。 太叔宏這些年來的身子越發的羸弱,處理朝政大多都是太子幫著處理的。 而這些,都是太子這些日子去了江南,一件件兒堆積的。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次的賑災事件。 幾天的不眠不休,讓他心神俱憊,揉了揉眉眼間,轎攆停下來,便聽得慕容雪的聲音,柔柔淺淺的傳來。 他抬起頭,目光打量在慕容雪的身上,長身而立,一跨下了轎攆,扶起慕容雪,聲音依舊溫和:“太子妃請起。”卻是夾雜了絲絲繞繞的沙啞。 “謝殿下。”慕容雪淺淺的福了福,心里微微軟了軟,抬起頭,看向太叔思尉時,不由被他眼眸里的一片血絲給驚到了。 “殿下……”慕容雪心里一抽,急忙的抬起手絹兒想要給他揉揉眉眼。 太叔思尉把她的雙手捉住:“無礙。” 又笑道:“本宮不在的這些日子里,辛苦你了。” 哪里敢當太子的一聲辛苦?不過心里還是甜蜜的。 慕容雪微微低頭,笑吟吟:“殿下此言甚重,這些都是臣妾應該做的,何來辛苦?” 又滿眼心疼的看向太叔思尉:“倒是殿下……您辛苦了。” 太叔思尉不由一笑,卻是不多說什么了, 慕容雪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看臣妾這記性,殿下,您這些日子處理政務,怕是勞累的很了,臣妾已經吩咐人備好了一切物什,殿下快進來罷。” 太叔思尉點點頭,心里面這才稍稍有了點兒回來的感覺,隨著慕容雪往里走,目光一掃到慕容雪身后的那些丫鬟身上,卻是不由眉頭一皺:“怎么只有你一人?” 慕容雪忙垂下頭,嘴角卻是劃過絲微笑:“臣妾一得了殿下回宮的消息,便散了下去,meimei們怕是還在來的路上罷。” 太叔思尉聞言,心里就不由生出股火氣兒,他在外面勤勤懇懇的,這些女人倒是好,在東宮里面,凈是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是被有心人察覺,到時候參他一本治內不當的弊端,豈不是上好的把柄往人家手里送? 這般一想,心里更是火大,一雙眼睛一凜,加上里面的絲絲纏繞的血絲,看起來更是駭人:“這就是你在家管理的內宅?如此沒有規矩?” 慕容雪立即做惶恐狀:“殿下,請恕罪,臣妾……” “臣妾接駕來遲,還請殿下贖罪!”正在這時,從前方傳來道聲音,兩人轉頭看去,卻見憐玉容和裘詩雨一同福著身子。 慕容雪見狀,眼眸微微一閃,卻是垂頭不語。 太叔思尉目光掃在裘詩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時,不由微微一斂。 一旁的慕容雪見狀,心里一跳,立即就道:“兩位meimei可是來了,快快起來罷,殿下和本宮,剛剛就還正在說起你們呢。” 裘詩雨和憐玉容立即就有話說了,憐玉容做懊悔狀:“還請殿下和太子妃贖罪,臣妾不是有意遲到的……” 一旁的裘詩雨立即就道:“殿下,太子妃娘娘,這事,不能怪玉容jiejie,要怪,你們便怪臣妾好了,都是臣妾不爭氣,因為怕誤了殿下回來的時候,便趕得快了些,沒想到,卻是動了胎氣兒……” 慕容雪一聽此言,不由心下暗自咬牙。 憐玉容倒是不足為懼,可一個裘詩雨,現在卻是懷了太子的子嗣的人,不可不重視,也是自己太粗心大意了,沒想到裘詩雨還懷著孩子。 更重要的是,慕容雪根本沒有想到,一向不對頭的憐玉容和裘詩雨,竟然會聯起手來,在太子面前演出戲。 不過,這樣又如何? 慕容雪心底不屑,面上卻是微微擔憂:“動了胎氣?這可如何是好?裘嬪如今懷了子嗣,可要仔細著點兒,若是有個差錯,咱們如何能擔當的了?” 裘詩雨便淺淺一禮,面上神色略微柔婉:“太子妃不必擔心,臣妾只不過是走得急了,微微動了動而已。” 轉頭看著憐玉容:“還多虧了憐嬪jiejie,不然的話,臣妾此刻,怕真就是兇多吉少了。” 怎么個兇多吉少,卻是不用說明,大家也想像的到。 慕容雪心里暗恨兩人會演戲,面上卻裝的越發溫柔大度:“雖然如此,那也不可大意了去。” 轉頭便對著沉魚道:“沉魚,拿著本宮的牌子,去宮里請太醫來給裘嬪娘娘看看,可莫要留下什么病根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