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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一聽這話,不由微微一愣。 這般的話,放在以前的慶春,是萬萬不可能會說的,可如今她說出了這種的話,竹枝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可心里卻是高興的。 慶春的性子她清楚,當(dāng)日她娘也悄悄兒的給她說了,姑娘的性子高,萬萬不可讓小姐發(fā)了毛躁。 上京不比江南郡這地方,那寸土寸金的地兒,一個個的都是貴人,一個說話做事不小心,就小心得罪了誰。 說不定,掉腦袋都是好的了,自己要照顧著點(diǎn)兒小姐。 于是這幾日這樣悶著,竹枝都有些煩了,可她更怕的是小姐一個不好的發(fā)了飆,到時候可就不好了。 可是沒想到,小姐竟然比她看的還通透。 竹枝覺得,這樣的小姐,和以前相比,雖然沒什么大的變化,可是好像,讓人看在眼里,更加的明亮了。 就是那種,你舉目看去,就算她在沉默,你也能一下就認(rèn)出他來的樣子。 這樣的情況,竹枝自是高興的。 她笑著‘噯’了聲,說知道了:“姑娘,你過會兒,要不要出去走走?” 這幾日,慶春除了喝喝茶看看書之外,就是喜歡在船外面走走,說是舒服,雖然她覺得那風(fēng)吹的有點(diǎn)兒冷,可只要姑娘喜歡,她還是不會說什么的。 慶春聞言頓了頓,隨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輕輕的搖頭:“今天就算了吧,早點(diǎn)兒上去休息,看今天這樣子,怕是有雨。” 竹枝也沒再勸,今兒外面的天色,的確是不好,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慶春在心里默默的算著,不一會兒便突然站起來:“好了,我們上去吧。” 竹枝有些莫名其妙,可姑娘這么說,她也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趕忙過去扶著慶春準(zhǔn)備上去。 可,還是遲了一步。 一只白玉蔥般的手,掀開了次間兒的門簾子,接著一個身量嬌小玲瓏的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進(jìn)來。 她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眼,一下就看見了正要離開的慶春,臉上立即帶著甜美嬌艷的笑容,輕聲道:“這位想必就是春兒jiejie了吧?怎的這般巧?春兒jiejie也是在這兒歇息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慶春這是要離開了,可這女子偏要說慶春在這兒歇息。 慶春無奈,只得收回腳,轉(zhuǎn)身便又走到一張梨木小幾旁,對著女子微微的笑了笑:“我也不過是剛來而已,沒想到正好碰見了meimei,不過meimei是……” 其實(shí)慶春是認(rèn)得她的,這個人是太子帶回來的三個女子之一,姓楊名喚如柳,楊如柳。 楊如柳,慶春在嘴里輕輕兒的咀嚼這這個名字,思緒不由微微有點(diǎn)兒晃神兒。 楊如柳,名如其人。 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生就是嬌小玲瓏,一副柳葉彎彎眉,低眉淺笑間,格外的惹人垂憐。 聞聽?wèi)c春此言,掩袖輕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令人我見尤憐:“meimei是江南河岸南,楊家的嫡次女,名喚如柳,jiejie怕是第一次見著meimei吧。” 河岸南楊家,世代傳承,杏林世家,可是江南郡的一大名門望族。 慶春面上的笑微微綻開,是啊,第一次…… 楊如柳又笑道:“正巧了,今日咱們?nèi)忝茫伤闶呛煤脙旱木凵弦痪哿恕!?/br> 一聽此言,慶春一怔,三姐妹? 難道…… 還沒等慶春反應(yīng)過來,便見楊如柳掀開了簾子,對著外面道:“蓉jiejie,你也進(jìn)來坐坐吧?春兒jiejie也在這兒呢。” 沒一會兒,便見有人掀開了簾子,一個身量高挑,模樣俏麗的女子進(jìn)來了。 來人杏紅色的緋色里衣,淺綠色的絲帶高高的豎起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兒,披著錦帛絲織的外衣,清逸飄渺,整個人如同四月輕柔的微風(fēng)一般而來,又帶著種格外的凌然感。 此人便是太子帶走的三人之中的另一人,沈蓉。 沈蓉模樣生的好,下巴微微的抬著,一個望仙鬢更給她增加了一分凌越感,讓其他人在她的面前,好似都不自覺的矮了頭似得。 對于這個人,慶春是沒那么容易忘記的。 她永遠(yuǎn)也忘不了,當(dāng)初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就是眼前這個好似凌然于所有人之上的女子,給了她一絲幫助,才讓她在那萬惡的深宮之中,得以茍延殘喘的下去。 哪怕到了最后,自己還是逃不過死之一劫,可是,對于沈蓉的幫助,她一直銘記在心的。 此刻再次見著沈蓉,慶春的心里不由有些觸動,她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緒,如初見般給沈蓉見禮:“見過蓉jiejie。” 這三人里面,沈蓉今年十六歲,慶春和楊如柳同齡,不過慶春比楊如柳大了兩個月而已,慶春是七月,楊如柳是十月。 沈蓉掃了眼慶春,淡淡的點(diǎn)頭:“你我都是伺候太子的人,毋須這般多禮。”說罷,幾人坐下。 慶春心里卻是輕輕兒的笑了笑,這就是沈蓉的性子,明明是說的為別人好的話,卻偏偏讓別人聽來有一種她高高在上的感覺。 前世是自己太過心高氣傲,所以才會感覺不出沈蓉話里的一些好意。 如今,卻是不同了。 楊如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端起茶壺給幾人沏了茶,笑道:“說來,咱們姐妹三人,都是同一個地方而來的,也算是有緣了,你們說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