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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亥時了。” 亥時?她皺著眉想了會兒,那就是還沒到晚上十點。 “你困嗎?”褚沐柒問道。感覺身旁的人轉過身來。 “你睡不著了?” “嗯,而且我手壓麻了。”她后肩受傷,只能趴著。也不敢輕易動彈,時間一久,就沒了知覺。 “那要不要起來坐會兒?” “不要。”她拒絕。 “那你想做什么?”衛風吟詢問。 她側著身,面對著褚沐柒。然后便感覺腰上被人輕扯兩下,抬頭那人笑得賊兮兮地,“要抱抱。” 衛風吟沒有動,雖然早就抱過了,但她仍覺得不適應。可她如今對褚沐柒寬容許多,又不忍拒絕。 她躊躇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唉——”褚沐柒裝模作樣嘆一口氣,“這床硬邦邦的,硌得我骨頭疼。要是有個軟軟的抱抱該多好……” 看身旁的人仍然無動于衷,她又加了一把火,“哎喲,我感覺我傷口也有點疼,是不是硌裂了啊!” 說著,便夸張地捂著肩膀,滿臉痛苦。 無奈地吐口氣,衛風吟終于開口,“你肩上有傷,要怎么抱?” 哈!褚沐柒得逞地瞇了眼睛。“你把我抱到你身上好不好?” “抱到身上?”這是怎么抱? 有些疑惑,衛風吟試探地伸出手,將她挪過來搭到自己身上。 她平躺著,將褚沐柒抱到上面,讓她趴在自己身上。“這樣?” 兩人頸項交錯,褚沐柒側臉就能看到她精致的耳朵。小巧誘人,晶瑩剔透,讓她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慢慢低下頭,朝那耳邊呼氣,“對,就這樣。” 耳朵上有規律地噴來褚沐柒的呼吸,癢癢的,讓她忍不住戰栗。 “嗯……”衛風吟控制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身體里傳來的異樣讓她輕喘兩口。 她不動聲色將頭偏遠了些,“那睡吧。” 她的耳朵實在敏感,輕輕一點刺激,便能讓她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她只能拉開與褚沐柒的距離。 可褚沐柒不想就這么放過她。她又湊近了,故意撩撥她,“可我還是睡不著……” 她嘴唇一張一合,輕輕地有氣流呼出,偶爾柔軟的唇瓣不經意擦過她的耳朵,讓她顫抖著發出輕喘。 “褚沐柒!”她難耐地叫道,聲音里帶著羞惱。 “怎么了?”身上的人惡意地又吹了一口氣,酥得她渾身一顫。她這一抖,顛得褚沐柒傷口都似裂開了些,隱隱作疼。 她忍不住齜牙咧嘴。 衛風吟驚覺自己反應過大,傷著了她。咬唇開口,“抱歉,你對著我耳朵說話,很癢……” 既然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好再玩下去,盡管并未盡興。 她還想做更過分的事呢。 稍微離遠了些,她還是準備放過衛風吟。 借著窗外灑下的銀輝,她歪頭看著身下的人兒。一雙秋水剪瞳,眼尾還泛著微紅,不自覺帶出些羞怯。此時若被她看上一眼,怕會酥到骨頭里去。 清雅的遠山眉,又將她拉至天邊,顯得悠遠高潔。瓊鼻挺翹,下綴一點水嫩櫻唇,頸側墨發披順,與雪白肌膚相稱,整個人如仙似幻。 褚沐柒看著,呆呆地愣了神。想將她揉進懷里,卻又覺得是種褻瀆。 想要她。 ——然而,她喜歡秦晏。 褚沐柒突然心酸地想到。 她喜歡秦晏,從小。 “怎么了?”衛風吟看她盯著自己不說話,有些擔心。 流轉間眼波盈盈,又隔著瀧瀧煙紗浩渺。 不過沒關系。褚沐柒看著,忽然柔了眼。她還好好的。這就夠了。 她笑著搖搖頭。婉揚一笑,掩住了眼里的憂傷,“沒事,我還是回去睡吧。” 她抬了手,挪動身子,想自己爬回去。 她不能再這樣接觸她,越是接近,越是無法自拔。 手卻突然被一把扯住。 衛風吟拉住她,將她又抱回自己懷里。“就這么睡吧。”她輕輕開口。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身上的人忽然低沉,但她只想看她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被她親近,她從未覺得反感。 她伸手環住身上的人,將她牢牢抱穩。 褚沐柒就這么被抱了回來。她趴在她肩上,心里的陰霾驀然被驅散。 她眼角濕潤,便是死了也甘愿。 就這么靜靜地趴了一會兒,衛風吟以為她已經要睡了。卻見她忽然用手戳了戳。 “怎么?”衛風吟又問。 卻見某人低下頭直勾勾盯著某處,不懷好意地問,“趴久了,會不會被壓扁啊?” 心里一股惱怒升騰而起,耳朵自根部又開始發燙。衛風吟直覺白瞎了她的擔心。 “閉嘴!睡覺!” “哦——”褚沐柒不敢再玩,乖乖閉上了嘴。 深夜的蟲鳴自窗外響起,在山林中此起彼伏。兩人相擁著,靜靜睡去。 霖瀾山不知名的某處,一個黑影跪在地上稟報。 “公子,那衛風吟警惕性高,屬下未能引她過來。” 白羽躺在搖椅上,輕輕搖著扇子,慵懶開口,“沒關系,那褚沐柒受了傷,他們還得在山上再待些時日。” 他停下扇子,又問,“那南國探子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