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玲瓏社稷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可是,自從自封地墓之后醒來之后,他聽到的似乎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比如,石艷妝為了他的父親建成了這座水榭寢殿,比如石艷妝親手將他的父親從泥濘里挖出來,甚至于,直到此時,他才突然驚覺,之前墨蘭冢書房里那石艷妝的畫像,究竟是哪里來的?

    若他父親真的對石艷妝那般厭惡,便不該在書房里保留著那張畫像吧?

    若不是心中念想著那容顏,有誰能把那姿容和靈動畫得仿若入木三分?

    有沒有可能,那就是他的父親親手所畫!?

    他不敢去想,也不敢懷疑,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一直活在欺騙當中……

    捧墨似乎正有什么話要說,卻突然住嘴,仿佛聽見了什么聲音,神色一下就嚴肅了起來,立刻往寢殿外走。沈知寒知道他一定是聽見了那特制的哨子聲,心中起疑,立刻也搖動輪椅跟了出去。

    此時,只見那湖岸邊有一條小船,極快地沿著繩索駛過來,那繃得直直的繩索牽動了水榭檐下的風鈴,一時之間,鈴聲大作,如同是一種預示。

    “出了什么事?”待得那小船一靠近,捧墨便立刻出聲詢問。

    那小船上的影衛(wèi)知同呼呼地喘著氣,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忙不迭地開口呈報:“相王宋泓弛,有要事求見陛下,如今正候在掖門之外!”

    一聽到這消息,捧墨臉色沉郁得滿是陰霾。“他定是知道陛下出宮私會右相,所以,故意趁著這機會來覲見!”低頭思索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認真:“立刻派影衛(wèi)前往相府,將此事稟告陛下與右相!”

    “已經(jīng)派去了!”那影衛(wèi)知同點點頭,帶著點僥幸的語氣道:“屬下還示意掖門守衛(wèi)與相王周旋,盡力設法拖住相王,若是腳程快,陛下應該還趕得及回來!”

    “來不及了。”捧墨搖搖頭,墨染般的眉宇深深地蹙起,眼神中多了一縷從未見過的嚴肅,竟然低低地冷哼一聲:“看來,相王這次是打算要將陛下與右相暗地里的計劃給坐實了,又怎么會是你我這等身份低微之輩攔得住的?!”

    依照相王的手段,說不定,他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今晚陛下會出宮私會右相,商討要事,眼見載著陛下的車馬去了相府,便立刻入宮覲見,為的,就是殺個措手不及!

    那影衛(wèi)知同頓時也囁嚅了,一時之間,愁云慘霧在這靜默地水榭之上無形地蔓延開去。

    “讓他來罷。”好一會兒之后,出人意料的,沈知寒語意淡然地開口,那暗啞低沉的聲線,緩慢溫柔如水,突然就撫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此事,由我應付。”

    **************************************************************************

    正如捧墨所預料的那樣,宋泓弛有先帝御賜的金牌在手,可謂一路暢行無阻,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敢多說半個字,更遑論是周旋或者拖延了。

    一上了水榭,他的眼便就直勾勾地望著捧墨。

    “陛下呢?”冷哼了一聲,他緩緩地詢問,深邃陰鷙的眸子像是兩塊寒冰,可是,臉上卻帶著笑意。那種笑,似乎是棋高一著的人看著對手身陷囹圄而手足無措時的得意與張狂。

    捧墨低垂著頭,語音波瀾不驚,絲毫沒有他意料中的慌亂:“啟稟相王,陛下與鳳君已經(jīng)安歇了。”

    “安歇?”宋泓弛嗤笑一聲,一字一句地唇縫里擠出話來,嘴角揉潤出的,卻是一抹殘酷的冷笑,將他青寒的容顏點出森寒的色澤。拖長了尾音,他臉上的冷笑漸漸加深,瞥了瞥四周,他的目光回到捧墨身上,雙眸倏地一寒,進射出萬千冷戾,那兩道目光,銳利得像兩把利刃,足以使被注視的人幾乎要覺得身體發(fā)疼了,明明讓人不寒而栗,卻嗅不出半點血腥味,厲聲喝道:“只怕,還沒有罷!?”

    倏地一拂衣袖,他便打算直闖寢殿,而捧墨本能地上前阻攔——

    “相王!”捧墨仍是恭恭敬敬地,恪守自己的職務:“陛下的寢殿,怎可亂闖,壞了規(guī)矩……”

    宋泓弛彈了彈袖子,凜冽地哼笑一聲,一臉的冷漠,眼神像是一把長鋒,毫不留情地刺向捧墨,呵斥的言語極為不客氣:“端木捧墨,你這北夷孌童,有什么資格阻攔本王!?”

    一聽這話,捧墨劍眉聚擰,那弧度完美的薄唇緊抿著,緊瞇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慍怒,可最終,他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只是默默地退開。

    推開了寢殿的門,宋泓弛便長驅(qū)而入。

    寢殿里并未掌燈,雖然有夜明珠的光亮,可仍舊顯得有些昏昏暗暗的,在這初夏之夜,竟是顯出了一地清冷與靜寂。窗戶半開著,殿內(nèi)并未熏香,但窗邊花幾上那青花海水雙龍花盆中的墨蘭已然,枝條斜斜地隨著那層層的簾幕一起輕晃,幽幽地香味撲面襲來。

    床榻邊上的簾幕也放了下來,沈知寒身著一件單衣,正偎在床邊,借著那夜明珠的微光,手不釋卷。

    那單衣有些凌亂,像是脫去了之后又套上的,在這樣的時刻,自然顯出了些不可言喻的曖昧。

    見宋泓弛闖入,他并不意外,把話說得慢條斯理,那對看似平靜清逸的黑眸底,蘊藏著內(nèi)斂的風采,笑意淡然,口吻極輕,可言語間卻是含刺藏針,多少有些不滿的意味:“相父深夜覲見,未得通傳便就硬闖,不知究竟有何要事,非要趕這一時半會兒的工夫?”

    宋泓弛頓住腳步,隔著十幾步的距離與他對峙,俊朗的五官和高大的身軀似乎在轉(zhuǎn)頭的瞬間凍結(jié)了,寒氣四溢,眼中閃過某種復雜的神色,言談舉止間的冷戾,已經(jīng)和平素相差了太多太多。似乎是不打算磨嘴皮子,他單刀直入地詢問:“陛下呢?”

    “陛下已經(jīng)睡了。”沈知寒幽幽地笑,伸手往床榻里輕輕撫了撫,那輕柔地動作,仿佛那里真的有個剛同他纏綿床榻的女子,如今正在安睡。擱下手里的書,他執(zhí)起床榻邊矮幾上茶杯,借著夜明珠的微光,看自己的臉倒影在茶水中,佩服自己,竟然可以將這些話說得如此云淡風輕:“方才兩相繾綣,一時忘情了些,疏忽了相父白日里的叮囑,累著了陛下。”

    明明,宋泓弛得了消息,陛下會在今晚前往相府,與韓歆也私會,商討一些不可告人的秘事,可而今,見“傅景玉”的言語動作這般自然,言語毫無破綻,就連自恃老辣的宋泓弛,如今也有些拿捏不準了。畢竟,傅景玉從不是一個善于隱瞞的人。

    “一時忘情?”他在心里揣測著,估摸著“傅景玉”是在做戲,便試探地開口:“只怕今晚,累著了陛下的不是鳳君你,而是另有其人罷!?”

    瞬間,沈知寒黑眸里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寒凜的怒意。他瞇起分外明亮的眼眸,明顯是在壓抑著狂怒,好半晌之后才開口,聲音碎裂難辨:“相父這話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一只老狐貍,宋泓弛的神情一下就舒緩了些,竟是開始漫無邊際地說些毫不相干的事,大約是想借此拖延時間,妄圖從“傅景玉”的言行舉止中發(fā)現(xiàn)出破綻與紕漏:“今日,陛下向本王言明,有意要冊封左右鳳君,而景玉你對此似乎很是反對……”他別有深意地笑著,連連搖頭,凌厲的眼一眨也不眨的望著沈知寒:“本以為景玉你是對陛下極為在意,不愿與他人共侍,不想你卻大方至此,如此良辰美景,竟然舍得……”

    他本想借此試探——

    你竟然舍得讓陛下出宮與右相私會,自己竟然還替他們掩飾……

    可是,那后半句話還沒說完,床榻的簾幕后頭已是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海棠春睡將醒未醒的慵懶,嬌嬌軟軟的,令人的骨頭都幾乎要酥了:“相父,朕今日使出渾身解數(shù),好不容易才讓景玉的脾氣消停了些,你卻為何偏偏又在景玉面前提起這事?”

    那一瞬,別說宋泓弛愣住了,就連床榻上的沈知寒,手里的杯子也差點拿不穩(wěn)了!

    微微側(cè)目,他瞥了一眼床榻內(nèi)側(cè),只見那密室的門開了一道縫隙,而石將離很顯然是剛從那里頭出來。

    很明顯,那密室,并不只是存放著自己的身軀,還有著密道,通向別的處所!

    然而也就是這一瞥,他發(fā)現(xiàn),石將離居然已是快速的褪了身上的衣裙,整個人未著寸縷地鉆到了晨縷之中,那肌膚光滑的身軀如同一條蛇,朝他依偎了過來!

    不僅如此,依偎在他的胸前,她居然還把臉緊緊挨著他的胸口,手指也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的,居然在他的胸口輕輕的劃著!

    “陛下!?”果不其然,宋泓弛恍然大驚,一時之間,被這一幕情景給搞得手足無措:“方才……”

    “方才什么?”石將離反問著,眨眨眼,緊緊偎在沈知寒的身上,睫毛隨著眼瞼輕輕地刷過他的皮膚,臉上是三分不解七分無知的表情,嫵媚至極。“相父有何要事?朕腰酸腿疼,累得很……”她掩著唇,打了個哈欠,整個人索性都蜷到了沈知寒的腿上,與他貼得仿若已經(jīng)親密得融為一體,腳趾更是惡意地在他的腿上摩挲著,言語順著他之前的話,說得滿是曖昧的艷色。

    這個瘋婆子,究竟想做什么!?

    沈知寒僵硬了一下,暗暗咬牙,忍住將她給提起來扔到外頭去的沖動,只能緊緊握住手中的杯子,說服自己隱忍這片刻生不如死的折磨!

    不過,宋泓弛到底是塊老辣的姜,腦中早已是有了借口,說得全然不費力氣,冠冕堂皇,道貌岸然:“方才守城侍衛(wèi)來報,京師之內(nèi)混入了居心叵測的南蠻細作,又聽說今晚武英殿似乎是抓獲了欲縱火的刺客,臣憂心陛下的安全,所以不顧宮中門禁,硬闖寢殿……”

    “沒有什么刺客,不過是近來大內(nèi)影衛(wèi)有些草木皆兵而已。相父不必擔心,有捧墨在朕的身邊,朕又怎么會有事呢?”她意興闌珊地揉了揉眼睛,爾后,居然伸過手臂,將沈知寒手中的杯子給擱在矮幾上,帶著點揶揄撒嬌的語調(diào):“鳳君,你雙手冰涼呢……可是介意方才相父所說的車里左右鳳君之事?”

    “哼!”此時此刻,沈知寒啼笑皆非,除了用鼻子冷哼一聲,他實在想不出該用什么辦法配合這場所謂的親昵夫妻戲!

    “此事慢慢斟酌,也不急于一時。”石將離仿似玩上了癮,慵懶一笑,低低地回應著,凹凸有致的身段如同軟骨的蛇一般,黏黏地貼向他,靠著他的耳畔紅唇輕啟,輕輕一吹,香風暖氣吹得人骨魂俱酥:“鳳君莫要與朕使小性子置氣……朕方才不是已經(jīng)應允了么,只要你不樂意,朕就不立那左右鳳君……”

    眼見著眼前這夫妻恩愛的一幕實在是找不出一點點的破綻,宋泓弛垂著頭,只得沉著地道了聲:“陛下,臣告退!”隨即便退出了寢殿。

    在寢殿門口,宋泓弛望了一眼捧墨,只見捧墨神色異常平靜,眼底卻瀲滟出了一片冷漠的幽藍。

    離了水榭,出了宮門,上了馬車,跟在宋泓弛身側(cè)的心腹這才敢開口:“相王,您看著這——”

    “本王當初先一步掘了地墓,私藏了沈知寒,就是不愿陛下為情所困,如先帝那般深陷情沼。后來,本王明知陛下拿龍體設套,任由月央公主將那身體偷了去,也不過是估摸著沈知寒沒救了,才做個順水人情,斷了陛下的念想罷了。”宋泓弛淡淡應了一聲,薄唇微微一扯,綻出事不關己的冷笑。他當然不會相信今天看到的這一幕,也不會相信傅景玉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夠左右石將離的心思。

    “你以為那韓歆有能耐從一介布衣爬到當朝右丞相的位置,真的有那般傻?”見那心腹有些怔忪,似乎是沒能明白他的意思,他長嘆一口氣:“韓歆也明知沈知寒已是病入膏肓了,居然還如此積極地與南蠻接洽,為的,也不過是在陛下的面前圖個好名聲而已,讓陛下對他更為信賴。沈知寒如今不過是個活死人,他犯得著與傅景玉一般,吃那莫名其妙的飛醋?”

    那心腹這才恍然大悟,繼而詢問:“那今晚,右相與陛下——”

    “今晚應是一個幌子,他們想借此試探本王對此的態(tài)度,本王又何妨配合?”深幽的黑眸在那心腹錯愕呆滯的眉眼間繞了幾圈,銳利的神色一閃而逝,宋泓弛笑得不動聲色:“鳳君之位,右相勢在必得,傅景玉這以色侍君的蠢貨,哪里有資格與他一較高下?”

    ***************************************************************************

    見宋泓弛走了,石將離才微微吁了一口氣,整個人頗有點頹然地倒在沈知寒的身上。

    方才,她正要出宮,便就接到了韓歆也的消息,說南蠻先遣而來的密使在入京之時走漏了風聲,已是引起了宋泓弛的注意,她便估摸這有什么意外,立刻動身趕回,果然——

    “鳳君可是打算借此事以示對朕的忠誠?”抬起頭,她望了一眼沈知寒,思及方才他的言行舉止,突然狡黠地一笑:“一時忘情,累著了朕……鳳君這言語,就像是撒嬌一般,實在銷魂得緊……”

    “智者見智,yin者見yin。”沈知寒冷著臉,感覺她那未著寸縷的身軀和自己的身軀僅隔著一件單衣,便越發(fā)覺得不自在,將她膩在自己身上的軀體給推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很給力吧!?內(nèi)容算得上兩更了吧?哈哈哈,某人病體未愈,咬牙碼了這么多,乃們不準霸王,絕對不準霸王!霸王本章者,以后一定會被rou給霸王了!咳咳,小石頭身邊,全都是些腹黑……腹黑呀神馬的,最有萌點了……可憐的相父,居然還不知道自己日防夜防,小石頭的枕邊人都已經(jīng)被掉包了,杯具…………

    ☆、信任

    就在沈知寒打算把石將離那膩在自己身上的身軀給推下去之時,石將離卻像是先一步看穿了他的心思,手無聲無息地爬上來,大膽地攬住他的脖子,柔若無骨的腰肢順勢便依偎進了他的懷抱之中,姿態(tài)慵懶隨意,輕軟馥郁得好似已經(jīng)完全溶在他身上了。

    她微微撅起唇,撒嬌一般半是無賴半是嗔怪地將唇靠向他的耳邊,吐氣如蘭,軟軟的輕喚拖了悠悠長長的尾音,輕輕慢慢地只道了一句話——

    “鳳君,朕看你是只打算保住那刺客的舌頭,不打算理會他的命根子了?!”

    這樣的言語,無疑是一種全然的威脅,似乎是在告誡他掂量推開她的后果。

    沈知寒闔上眼,咬了咬牙,倒抽了一口氣,像是有滔天的風暴在無聲醞釀,即將發(fā)作,卻又最終不得不默默隱忍了。“石將離,總有一天,我會忍不住掐死你!”他睜開眼,木然地平視前方,任由她親密無間地攬住他的脖子,雙手僵硬得如同沒有了,可嘴里擠出字眼卻是個個刻毒,眼底閃過復雜的神色。

    聽了這樣的言語,又見著他眼中都快剜出刀劍來了一般,恨不得一刀一刀將自己給凌遲,石將離揚起眉梢,笑得如同花兒一般燦爛:“這種咬牙切齒的表情,才像是真正的傅景玉呀,朕的鳳君——”她半真半假地笑彎了眼角,疊在他的身上,指尖隔著他的單衣,從他性感的鎖骨開始,延續(xù)到胸膛之上,撓撓畫畫的,像是不經(jīng)意,又似乎是帶點刻意。“不過,鳳君這些日子倒是將事情想得很是通透明白了,模仿起朕傾慕的沈知寒來,言行舉止,神行皆具,堪稱惟妙惟肖,朕倒也頗覺欣慰……”

    “欣慰?”沈知寒嗤笑一聲,在心里鄙夷著她那不正常的病態(tài)。

    她說她傾慕沈知寒,可是,傾慕一個人,哪里會病態(tài)到收藏他的“尸首”?

    又或者說,不一定是病態(tài),也有可能是心機或者謀算!

    只是,她究竟想從沈知寒的身上得到什么?

    不管這個滿心算計的女子自稱對沈知寒是如何了不得的珍視,如何沒由來的傾慕,他都自然不會天真到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如今,雖然還不知道她有何算計,但,他不會刻意地隱瞞什么,也絕不會主動向她解釋什么。

    這一潭渾水,他絕沒有攪合的必要,他,不過是個局外人罷了。

    思及至此,他輕撇唇角,扯出一抹寒到骨子里去的笑,像是一種森冷而無情嘲諷:“你之前不是對這個贗品視若敝履么,如今,怎么突然就欣慰了?”

    “朕當然想要獨一無二的真品,不過,方才——”這番言語的針對無疑是極強的,她的眼眸黯了黯,似乎是有些微說不出口的沮喪,可是卻極快地便就斂了那瞬間的低落,手指七分刻意地爬上他的薄唇,細細地摩挲著,眨巴著眼,含笑挑逗著:“朕本以為鳳君素來直率,不擅掩飾,可方才見鳳君做起戲來,面不改色,與朕配合默契,將朕維護得滴水不漏,讓朕不得不刮目相看,轉(zhuǎn)而心生愛慕之情……”

    “愛慕之情……”沈知寒的薄唇被她撫觸得輕癢難耐,終是忍不住,一把抓住她那纖細的手腕,將她拉進,逼視著她的眼眸:“今日,你是故意試探我的罷?”

    照理,宋泓弛深夜覲見,為的就是要將她的某些計謀給坐實了。那么,她之前所謂出宮的言行舉止,究竟是故弄玄虛,還是究竟有沒有出過宮,這事,誰也說不清楚。

    不過,她回來得這么及時,怎么也不可能不讓人生疑!

    “鳳君,你也未免太過妄自菲薄了。”彼此瞳眸相映時,石將離清晰地看見他的眼中幽幽地浮著自己笑意可掬的樣貌。她的眼睫輕輕地顫動,略微頓了頓,像是無限的感慨,有意無意地影射著一些什么,笑意雖然漸漸加深,可眸中光色瀲滟,勾出一個極淡的陰影:“難道在你心里,你自覺你那么不值得朕信任么?”

    “信任?”對于這兩個字,沈知寒嗤之以鼻,雖然明知就傅景玉的曾經(jīng)的舉止而言,“信任”于石將離,實在不過是無稽之談,可是,他卻是知曉她心性的。輕輕甩開她的手腕,他眉宇之間只有冷然:“捫心自問,你信任過誰?”

    “那倒是。”對于如此反駁得近乎質(zhì)問的言語,石將離竟然不氣不惱。她不再刻意做些撩撥他的舉動,而是靜靜地從他身上挪到床榻的一角,拾掇起方才脫下的兜衣褻褲,慢慢地穿上。末了,她穿戴完畢,很坦然地站在床榻前,澄澈的眸中浮現(xiàn)出淡淡的一層光暈,面皮上仍舊帶著笑意,像是無奈的自嘲:“捫心自問,朕橫豎也不過只有一條命做抵押,夠膽量信任誰?”

    “信任與否,與膽量和性命無關。”沈知寒掉轉(zhuǎn)了臉,不再看她,可是側(cè)過頭去,卻看到了床榻后頭那開著一道縫的密室,心里不免揣度,也不知自己的身體還在不在里頭。越看那密室,他越覺得石將離心懷不軌,甚至那道黝黑的縫隙,也像是隨時可能張開的野獸的血盆大口,令人心生畏懼。思及至此,他黑亮的眸子,極慢地現(xiàn)出一縷寒光,幽邃而凜冽,淡淡地只一句話:“你心機似海,毫無誠意,值得誰以信任回報你?”

    石將離靜靜地看著床榻上的沈知寒,在他未曾發(fā)現(xiàn)的角度,眼眸之中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東西,比熊熊的烈火灼燒得還要熱,似乎只一眼,就燃燼了一切。不得不說,她如今有種頗為奇怪的感覺,眼前這傅景玉,越發(fā)的像沈知寒,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zhì),仿佛從骨血里透出來的那般,一寸一寸地攪擾著她的冷靜。

    如此的情景,多像當年她與沈知寒相見的最后一面呵!

    那時,她也是這般,站在墨蘭冢他的寢房里,凝望著坐在床榻上的他,極度不舍地與他告別,詢問他想要得到什么報酬——

    只是,她那時卻不知道,她當初身中劇毒,生關死劫之時被相王宋泓弛給送到墨蘭冢去,沈知寒是并不肯醫(yī)治她的。爾后,是宋泓弛以沈重霜的尸首作為交換,沈知寒才勉強同意救她一命。

    所以,與她的羞怯不舍全然不同,對于這個仇人之女,沈知寒雖然年少,可卻冷得如同冰山,徑自扔給了他一個裝滿了各種小藥瓶的袋子,爾后便只管翻閱手里的醫(yī)理典籍,連正眼也不瞧她。

    雖然他每每逼她喝藥之時不假辭令,偶爾還會大逆不道地惡言相向,可是,他到底是對救命恩人,于他,她自然也是心存感激與傾慕的。“沈知寒,你對朕有救命之恩,朕命你同朕一道回宮,就任太醫(yī)院院使之職,御賜金牌,號令天下醫(yī)者,你看可好?”拾起了那裝著藥瓶的袋子,她問得小心翼翼。

    那時,本以為他對她在意,可許久許久之后,她才知道,他當時給了她幾乎能解天下百毒的各類靈藥,只因,他不想再見到她了。

    “我無意號令誰。”他只管低頭看書,低沉的嗓音平穩(wěn)而漠然,甚至帶點涼薄的意味,道出了幾個毫無感情的字眼:“你便是將帝位讓與我,我也無甚興趣!”

    他依舊是與平素一樣大逆不道的言語,她卻是被驚了一驚,免不了嬌叱了一聲:“你,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