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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想到丁瓊也來了!” “我幼時在湯陰見過有人因鐵釘踩到腳掌里而死,偶然聽一位老大夫說起傷口沾上鐵銹可能會感染傷痙,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會感染。” “可是你說巧不巧,我不過是在丁瓊的傷口上撒了一點銹粉,他就死了。”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他該死!他該死啊……” 盧明孫嘴角的笑容逐漸放大,眼里卻透著絲苦澀。 堂內眾人聽了都有些唏噓,就連吳世忠也跟著輕輕嘆了一口氣。 丁夫人見狀又要沖進大堂,不過這次卻被丁度拉住了。 “外室子又如何?我還是罪臣之女呢!” “你應該好好讀書爬到上面讓他閉嘴,而不是為了堵上他的嘴,也賠上了自己的性命和前程!” 蘇競晚看著盧明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盧明孫愣了一下,良久后對著蘇競晚深深鞠了一個躬。 “雖然有些遲了,但盧明孫受教,心服口服,多謝蘇大人。” “堤防常安公主。” 盧明孫靠近她時說了這幾個字,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 她再去看盧明孫時,對方已不再看她,而是對著堂上的吳世忠跪了下來,“盧明孫認罪,要殺要剮全憑吳大人發落。” 吳世忠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來人,將盧明孫打入大牢,待本官稟明圣上后再行處置。” 又看到一旁蘇競晚殷切的眼神,“韓銳無罪釋放。” 蘇競晚聞言終于放下心來,向吳世忠道謝后便跟著衙役一塊到后院的牢房接韓銳。 “銳表哥。” 蘇競晚看見坐在牢房角落里,頭上還插著兩根稻草的韓銳便有些心酸。 衙役上前開了鎖,客氣說道:“韓公子,現在真兇已經落網,您可以走了。” 韓銳笑瞇瞇地謝過衙役,這才跟著蘇競晚走了出來,見她眼圈發紅,一路上還不停地安慰道:“沒事了,我這不出來了?說實話,大理寺牢房的條件還不錯,雖然有幾個蟲子,但至少沒看見老鼠什么的。” “那我去跟吳大人說,你繼續在里面待著好了!”蘇競晚氣惱地看他一眼。 韓銳連連擺手,一臉討好地說道:“不必了,不過我們阿晚兩日就破了案子,可真是厲害。” 蘇競晚不和他貧嘴,正色道:“你前日本來想回東頭巷卻沒走成,現下東西什么的還在我那,你又剛從牢里,不如回我那再住兩日。” “還是算了,東西既然收拾好了,我去你那取了東西再回東頭巷,我這剛從牢里走了一圈的,得回去好好拾掇拾掇,等過兩日,都安頓好了,我再來你這里蹭飯。”韓銳應道。 蘇競晚見韓銳心意已決,不再多言,陪韓銳回去取了東西,又坐著馬車將韓銳送回東頭巷,便直接進宮向嘉明帝復命了。 嘉明帝聽說她兩日就破了案子,很是高興,隨手賞了她幾件東西,還準她休息一日,后日再回禮部上衙,蘇競晚連稱不敢,謝恩后就主動退下了。 蘇競晚回府吃過午飯,又小睡了一會兒,心里卻始終惦記著盧明孫最后和她說的那句話。 堤防常安公主? 難道常安公主也涉及了此案? 那么常安公主在此案中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盧明孫肯定是不能見了,他現在已經被收監,過幾日圣上的意思就會下來,多半是死刑,此案已了,蘇競晚也沒有理由去見他,大理寺牢房銅墻鐵壁,絕對不是她能夠擅闖的,搞不好還會生出事端。 等等! 盧明孫也是剛到京城,怎么會和常安公主有牽扯? 對了,安陽! 作者有話要說: ①“傷痙,痙者,傷,風入傷,身信而不能詘;傷而頸者,節其病甚弗能飲者,強啟其口,為灌之。”引用《五十二病方》。 第45章 幕后指使 盧明孫是安陽人, 常安公主和丈夫衛靖一年前也曾回安陽守孝,最近才回來。 如此說來,宋彬蔚的手下會不會也查到了這層關系? 可是宋彬蔚只字未提, 是沒有查到還是有所保留? 蘇競晚決定去會一會宋彬蔚。 明日她就要回禮部上衙, 宋彬蔚幫了她這么多, 她去大理寺道聲謝也是情理之中。 蘇競晚到大理寺的時候,宋彬蔚正在整理今日的案件記錄, 見她去而復返還有些驚訝。 “我有件事情想向宋寺正請教。” 宋彬蔚見她面色凝重, 打發兩個小廝去門口守著, 緩緩道:“何事?” “盧明孫和常安公主……” 宋彬蔚聞言突然抬眸, 蘇競晚便知他定是知情的。 “你不必多想, 人是盧明孫殺的無疑,至于……常安公主, 即便曾在幕后推波助瀾,也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人物。” “宋大哥不想我徒惹是非,這份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宋大哥應該也知道, 高大人曾因我而受罰,常安公主是高大人的外甥女,前幾日在宮中又曾攔住我,即便我不想惹是非, 是非也要來惹我,所以宋大哥倒不如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他日我身陷漩渦, 心里也有個底。” 蘇競晚攢著眉頭,目光十分冷靜。 宋彬蔚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開了口,“常安公主好男色……經常誘.jian那些眉清目秀卻身份不顯的男子,即便在安陽為衛國公府老夫人守孝時也不例外,盧明孫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