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棄女逆天:腹黑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76節

第76節

    這個人他來盛府并不是為了提親下聘,他是要借此告訴她,他對她是當真的,他是要用這種法子讓她正視他,記著他。興許他還知道她缺銀子,在和司徒軒合作摟銀子的事兒,所以他便當真送了這救命銀子來。

    倘使沒有先前的事兒,她看到這滿院子的珍寶定會萬分開心,可如今,這心里為何總覺怪怪的,連帶著她最喜歡的銀子都如此礙眼起來。看著它們便好像眼前有一雙眸光似霧下深海的眸子在盯著她,真真該死。

    鳳帝修方才也是氣急攻心,一早上便被擾的六臟打結,根本就沒料想到莫云璃下聘是假,借此宣戰才是真,只怕今日之后全軒轅城,接著是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他莫云璃要迎中紫國霓裳郡主的決心。

    他方才分明感覺到莫云璃用傳音入密給旖滟說了什么,他動用真氣想聽個清楚,無奈之前運功時所受之傷根本還沒好,反因他的不在乎愈加絮亂,方才他又和莫云璃大動干戈,以至于此刻真氣尚未提起便覺渾身鎮痛,等他稍做調息,莫云璃卻已出了府門。

    此刻他見旖滟微蹙著眉,一副為莫云璃費神的模樣,心里更是醋意翻涌,他忍不住一步跨過站在旖滟身前,雙手如鉗便扣住了旖滟的雙肩,引得她因右臂疼痛抽氣一聲瞪眼看他,他才抬指撫平她的眉頭,道:“不準想他,一刻都不準!”

    鳳帝修的俊面上滿是吃味,他的鳳眸不同于莫云璃,睫毛卷翹,眸形即便有人皮面具的修飾也狹長飛揚,眸子清冽黢黑,此刻因怒氣更如墨翻涌,深邃的像是有魔魅的漩渦旋動著要將她整個吞噬,旖滟心一跳,不自覺便點了點頭,道:“好。”

    106 被夜傾盯上

    旖滟的應答聲宛若一縷春風,就那么吹進鳳帝修的心田,平復了躁動的怒意和窒悶,令他愉快地揚起了眉,一雙狹長的眸子中也像被春風吹開的一池碧湖,瀲滟著絕美的波光。

    見自己不過一個字便能影響眼前男子至廝,旖滟心湖亦是一動,驀然涌起一股柔情來。

    “老爺,老爺您沒事兒吧。”

    身后響起驚呼聲,打斷了旖滟和鳳帝修的對視,旖滟回頭正見原本靠著木箱子坐在地上的盛易陽吐出一口鮮血來,管事正驚慌地將盛易陽摻扶起來。

    盛易陽為什么答應莫云璃的提親,旖滟比誰都瞧的清楚。相比鳳帝修這個邪醫谷主,莫云璃作為天宙國的丞相更具有優勢,邪醫谷再受推崇,說到底也就是個江湖組織,算不上高貴,更算不上有權。可莫云璃不同,天宙丞相,中紫國又是天宙的屬國,攀上莫云璃,那便算攀上了潑天權勢和富貴。盛易陽一生追求的都是名、利、官、權,自然更愿意有一個天宙丞相的女婿。

    盛易陽會將她賣給莫云璃旖滟是一點都不意外的,只是有些意外于盛易陽的勇氣,在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怎么還覺著自己會是那個能任由他隨意擺布的盛旖滟呢?為了富貴,盛易陽也當真是勇氣可嘉了,活該被鳳帝修打的鼻青臉腫。

    盛易陽連番挑戰她的耐性,今次又做主為她定親,旖滟已再沒了和他慢慢玩的耐性,她盯著盛易陽,眸光一瞬冰冷,接著收斂,上前兩步親自扶住了盛易陽,道:“太傅大人沒事兒吧?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誰將太傅大人傷成如此模樣的!”

    旖滟言罷,架著盛易陽便往內院走,道:“快,先扶太傅回屋躺下。”

    盛易陽見莫云璃前來提親高興萬分,雖是怕得罪邪醫谷主,但他想成為了莫云璃的未來丈人,莫云璃定會庇護于他,有莫云璃護著,他便也無需擔憂了。誰知鳳帝修當著莫云璃的面三兩下將他打了個半死,莫云璃竟冷眼旁觀,最后莫云璃就那么拍拍屁股走了,只讓他平白得罪人。

    莫云璃這簡直就是在耍弄于他,故而方才莫云璃走掉,他才會怒火攻心,口吐鮮血。此刻見旖滟這般揣著明白裝糊涂,他這個父親挨揍,她非但不生氣,反而和鳳帝修眉來眼去,且要替他大事化小,盛易陽更是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他如何不明白,就是這個女兒對他的態度,才導致了莫云璃和鳳帝修敢對他如此!看來,是他錯了,這個女兒非等閑之人,根本就不受他的擺布,且她對他半點親情都沒有,這樣的她可能非但無法給他帶來利益,反倒成為他的克星。

    如今她尚不知自己的身份便如此待他,若然再有一日知曉了他并非她的生身之父……盛易陽被血色遮掩的眼眸一寒,渾身上下冷意乍現,接著掩著溢血的嘴,任由下人將他扶回了內院。

    旖滟瞧著盛易陽的背影抿了下唇,被鳳帝修當眾教訓竟然當做沒發生一樣,盛易陽這樣隱忍反常,看來當真是不能再留他了,先下手為強,她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旖滟回到弒修院已是一個時辰之后,剛踏進花廳,紫兒便匆匆奔了進來,道:“小姐,太子殿下來了,說是先去探望老爺再過來見小姐。”

    旖滟聞言索性在花廳坐下,道:“他來便來吧,一驚一乍的做什么。”

    紫兒通報不過是以為君卿洌先了盛易陽那里,怕自家小姐因此而生氣,見旖滟聞言連眉頭都未皺一下,紫兒不禁有些困惑。她能感覺的出來,邪醫谷主打了老爺,小姐是很高興的,那為何太子去探望老爺,小姐卻不生氣呢。

    似看出紫兒的疑惑,旖滟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敲,道:“太子是太傅大人的學生,入門若不先去探望太傅,馬上太子不尊師重道的名聲便會傳揚開,小姐我現在和太子是一條船上的人,太子處事如此謹慎,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生什么氣啊。”

    “滟兒meimei如此善解人意,實乃我之幸事。”

    清越的男聲帶著一絲笑意響起,旖滟望去正見一身紫袍的君卿洌大步邁進弒修院的月洞門,顯然已是聽到了方才她的話。

    目光相對,他竟倏然一笑,陽光下清冷的五官多了三分平日的冷色,卻更見清朗俊美了。

    待他大步進了花廳,旖滟揮手令紫兒退下,瞧著眼前站著的君卿洌道:“善解人意?只怕一會兒太子殿下聽了我的話便不如此認為了。”

    君卿洌聞言挑眉,旖滟指著旁邊座位,道:“坐下說,我不習慣仰視任何人。”

    君卿洌笑著在旖滟身旁落座,他自盛宴上旖滟展示了新型弩的威力后心情便很好,那樣的弩機若是能在軍隊中大規模使用,中紫國的軍力會提升許多,這令他激動興奮,在震驚的天宙國和天乾國使者面前更是有種揚眉吐氣之感。而這些全歸功于眼前這個神情平淡,寵辱不驚的女子,她身上似藏滿了秘密,這般的神秘,這般的驚采絕艷,又怎么能不令他傾慕之,仰視之。

    君卿洌的目光灼熱,又不吝嗇地沖旖滟一笑,這才在她身邊坐下。

    下人上了茶退下,登時這花廳百米之內便只剩下旖滟和君卿洌二人,旖滟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如今中紫最要緊的事便是這場空前的水患,若籌謀的好,趁此機會收買人心,令我中紫國百姓對太子更加敬仰心服,愛戴誠服都不在話下,我以為太子殿下不該放過這樣好的機會才是,可看了今日的宮門抄,太子殿下似乎并非如此想的呢。”

    君卿洌敏銳地感受到旖滟的不悅,提及水患,他面上笑意倏忽不見,目露嚴肅和憂患來,道:“這場暴雨確是近五十年罕見,如今我中紫國幾乎半壁江山都陷入水患之中,早朝父皇已令戶部撥賑災銀,工部也在著手重修河堤等事,只等各地的災情上奏朝廷便依情況發放賑濟銀。早朝朝廷討論能擔任此次賑災大任的官員,我舉薦了劉浩山大人。滟兒meimei身在閨閣,可能有所不知,這劉大人為官清廉,公正不阿,又不乏雷霆手段,是位能臣干吏,在我朝素有劉青天的稱號,不僅如此,而且他的家鄉便在水患最為嚴重的宋州郡。他是最為合適的賑災人選,此次滿朝文武皆推舉于他,父皇也是如此屬意的,我想,若由他來負責賑災,受災百姓定是能及時得到賑濟,早日吃上賑濟糧的。滟兒meimei,我不求百姓因此愛戴敬仰,更不想趁機時機為自己造勢,收攏人心,只望著我中紫國受災百姓能安然度過這個多災多難的夏,災后能熬過今年冬季,莫再生出餓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慘劇便好。”

    君卿洌言罷,旖滟卻是譏聲一笑,道:“太子殿下倒真是憂患天下,一心為民啊,我記著那劉浩山早年因受過顧國丈的恩情,早已是翼王一黨的人了吧。太子當此時機不爭功也就算了,還摒棄個人得失,大力推舉翼王一黨的官員,這可真是舉賢任能,毫無私心啊。翼王如今得了個忘恩負義,薄情寡性的名聲,好容易才失了勢,太子這便要將喘息的機會親自送過去,劉浩山若是賑災有力,那便是立下了大功,到時候這份功勞總是能算在翼王頭上的。彼時就算太子能撈個舉薦有功的賞,又能得多少好處?倒是翼王趁機籠絡了天下百姓之心,得回了皇帝的歡心和失去的權勢,到時候左右翼王于東宮也不過就是平分秋色,太子為了大義是無所謂,倒是小女子,早先得罪了翼王,只等翼王尋上門來,到時候連百姓都原諒了翼王,翼王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小女才當真要成砧板魚rou,先前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了。”

    見君卿洌面色大變,神情微慌,旖滟話如刀鋒,繼續道:“小女子猶豫再三選擇了太子做為盟友,想不到才不出數日,背后便被太子捅了刀子,拆了臺。”

    旖滟靠在紅木椅背上,烏壓壓的長發盡數高束,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毫無一絲遮掩地暴露在陽光下,冰雪般白皙,此刻她面色清冷,眸光含著譏誚,失望,惱怒盯來,話語若猝了毒般質問于他。

    君卿洌眉宇蹙起,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起,回視著旖滟,他道:“我承認今日舉薦劉大人時未曾念到你的處境,可滟兒meimei,事有急緩輕重,和數十萬饑飽無依,隨時都會失去性命的災民相比,其它一切都是鴻毛之于泰山,倘若來日四皇弟得了翻身之機又來為難滟兒meimei,我東宮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旖滟聽罷譏誚地又揚起唇來,道:“那可當真是小女狹隘了,凈想著趁機自謀,為太子籌謀如何籠絡人心,可比不得太子高尚,舍己為人呢。等翼王名利雙收,再尋小女晦氣,小女曾和他有十數年的婚約,便是如今已解除婚約,但自古好女不侍二夫,又有勸世良言曰浪子回頭金不換,彼時翼王得盡民心,太子又有什么立場庇護于小女?屆時,小女只怕不遂了他的心意,這中紫國百姓的口水就能將小女給淹死!”

    倒不是旖滟有多在乎名聲,實在是這世上有理者行走天下,無理者寸步難行,既然能夠預防,傻子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旖滟言罷,君卿洌面色再度為之變,他在早朝上聽君卿睿推薦劉浩山時并未想到旖滟,只一心念著水患,將個人得失都拋卻了,可如今聽了旖滟的話,他卻覺著旖滟說的不無道理。他蹙起眉來,見旖滟神情極冷,不由心一跳,忙道:“是我考慮不周,不曾想到這些,我這便進宮去,親自向父皇請命前往賑災,你莫因此生氣。”

    旖滟見君卿洌面露歉疚和慌張,當下神情也緩和了下來,親自抬手為他倒了一杯茶,道:“太子殿下的開蒙恩師清蓮先生乃儒學大家,一向主張為帝者剛憂患天下,愛民如子,太子殿下自小受教于其門下,自然也是仁愛天下的,翼王是算準了推出劉浩山這個干吏來,太子殿下會以百姓為重而支持,這才如此行事的。太子這般不計個人得失,兼濟天下,仁心仁德,小女又豈會因此而生氣?太子來日登基相信定會是個善待百姓的好君王,說起來,太子若不顧百姓,此刻還念著攬權,小女才會失望。”

    旖滟說著態度驀然一變已是笑了起來,面上一派清潤溫婉,再不見一絲氣惱。君卿洌不乏手段,但卻也不失仁心,他這種性格,旖滟很滿意,她可不想自己扶植的人手段毒辣,自私自利,這樣的人是最愛過河拆橋的,她不想作繭自縛,幫了君卿洌最后倒要被其所制。

    君卿洌見旖滟笑起來,舒了一口氣后,目光卻微黯。他了解旖滟的性子,如今容易原諒,想必是因為不在乎吧,他在她心中果真是一點地位都沒有的吧……

    君卿洌的黯然旖滟并未注意到,只將倒好的茶水推給他,道:“既然太子已舉薦了劉浩山,上位者怎可朝令夕改。”見君卿洌詫然望來,旖滟又道,“近來天氣多變,劉浩山大人又憂于水患,不慎感染風寒也是有的。”

    君卿洌目光一閃,沒想到旖滟思慮竟比他還周全,她能為他思謀,盡心竭力地幫他,他的心中又涌動起一股暖意和感動來。神情一柔,君卿洌雙眸鎖著旖滟,道:“我會安排。”

    旖滟點頭,這才又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殿下萬金之軀,水患雖事大,可儲君又怎可陷身危險之中,殿下還是坐鎮東宮好些,至于這賑災的人選,我以為靖南侯會是最合適的人選。”

    “靖南侯?”君卿洌一詫,這靖南侯也是君卿睿手中的一員能臣,手段老辣,又是世襲侯爵,在朝野頗有威望,由他來擔任救災要務,他做的未必便會比不上劉浩山,君卿洌一時不明白旖滟費這一番事用意何在。

    旖滟見他不明卻不慌不忙地呷了一口茶,道:“靖南侯是沈家的女婿,更是千安王府這顆大樹最大的枝干,而千安王府又是君卿睿手中最大的籌碼,太子殿下要拔起千安王府這顆大樹,靖南侯這根枝干最好下手。靖南侯是能臣,可他也是勛貴之后,年紀尚輕,處世不深,又習慣了京城的紙醉金迷,一下子被扔到災區去,即便他再清廉自持,只怕也有人用盡手段要拉他下水。大災之年往往也是大貪之年呢,我要靖南侯深陷泥沼,最好將千安王府也拖進渾水,不得脫身!”

    旖滟的話極輕,可語氣中卻有一股殺伐之氣,君卿洌已然明白了她的計謀,雖心有所動,一思之后卻搖頭,道:“不行,本宮不能拿災區百姓的生命做墊腳石。”

    旖滟聞言挑眉,道:“難道在太子心目中,小女便是為一己之私不顧百姓死活的惡人?太子殿下何不聽我細細分說,我自有能令靖南侯獲罪且不累及災區百姓,不影響賑災的法子。此事,小女愿親自南下災區cao作。”

    旖滟語氣依舊輕柔,可美眸卻奕奕晶燦,眉宇間落滿了睥睨天下的自信光彩,君卿洌心鼓跳動,他如何能不知眼前女子的能耐,她不是夸夸其談之人,她說能做到,那便必定是有辦法的。只她能做出連發弓弩來,便足夠他驚嘆信服了,這樣的她,幸而四皇弟有眼無珠,幸而未曾嫁進翼王府,不然倘于她為敵,他難以想象……

    翼王府中,君卿睿手中抓著兩張寫滿字的紙,五指卻已深深扣進了紙張中,身旁江寒面色沉重,道:“王爺,這些消息都千真萬確,那新型弩恐怕當真是出自霓裳郡主之手。據查,霓裳郡主給東宮的兵器圖紙并非只此新型弩一樣,另還有六副圖紙,至于所畫都是何種武器,尚未查清,屬下會繼續追查。”

    君卿睿聞言手中紙張被握地更緊,他捏著那調查消息的手更是控制不住的顫抖不停。他早已懊悔當初對旖滟的所作所為,本以為那種悔不當初之感已是懲罰,可如今這份調查才真真字字句句在譏笑他的有眼無珠,令他痛不欲生,悔斷肝腸。

    彼時他會搶親蕭府,不過是看上了蕭靨兒的聰明懂事,瞧上了其父手中所握兵權,可如今和旖滟相比,蕭靨兒的聰明簡直淪為塵埃不值一提,旖滟才是真正的內有錦繡,驚采絕艷,令世間男子也折服的女子,她的智慧,她的能耐,豈是區區二十萬兵馬能夠相比的,只她隨意做出來的新型弩便可使軍隊戰斗力提升極多,便可識天宙,天乾這樣的大國覬覦忌憚,她是世之瑰寶,是可和任何男子并肩而立的奇女子,只可惜這些他明白的太晚太晚了。

    是他生生將她推離,推到東宮,君卿洌身邊去的啊。

    見主子渾身顫抖,江寒不由心驚,生恐君卿睿再沉默下去會陷入魔障,傷到自己,江寒硬著頭皮道:“王爺可想好,是否將此確切消息送給天乾攝政王?”

    君卿睿聞言渾身一僵,他可以想象,夜傾得到消息,定會對旖滟勢在必得,夜傾并非善類,旖滟被夜傾盯上,即便是君卿洌,狄休也未必能護她周全。若然她被夜傾帶離中紫國……不行,他不能再將她送到夜傾的手中!

    君卿洌想著,手中一個用力,登時手中紙張便化成灰燼飛落,江寒面色一變,道:“王爺,夜傾不是能糊弄之輩,更何況,皇后娘娘如今……若夜傾不肯善罷甘休,息事寧人,皇后娘娘只怕……”

    江寒的話令君卿睿又是一僵,一張俊面已因暴躁而青筋凸起,扭曲起來。江寒心生一嘆,卻又鏘然跪地,道:“王爺,屬下知道王爺對郡主有愧,可此事王爺護不了郡主,若皇后娘娘被廢黜,王爺這些年的苦心經營便都完了,王爺,成大事者當有所舍,來日王爺君臨天下,要什么女人都會有,將郡主搶回來也是可謀的。可若王爺現在因一時不忍而行將踏錯,一旦落敗,不僅皇后娘娘的命不保,來日連王爺也要成為刀下魂,更別提讓郡主回心轉意了!王爺三思啊!”

    江寒的話像一道警鐘敲進君卿睿的心中,令他扭曲的俊面幾乎猙獰起來,一掌拍出掃向跪著的江寒。

    江寒被那掌力拍地在地上滾了兩下口吐鮮血,可卻固執地盯著君卿睿,道:“王爺三思!”

    “滾!”君卿睿怒喝一聲,那盯視著江寒的雙眼已帶上了嗜血的殺意。江寒卻似無懼,眸中已有淚意,道:“屬下不能看著王爺自毀長城,王爺,皇后娘娘如今還在冷宮之中,王爺怎忍心叫娘娘她失望啊。”

    君卿睿凝聚起一掌來,霍然拍出,江寒面色慘白,閉上了眼睛,只聞轟地一聲響,卻是君卿睿一掌擊出將他身側的一張太師椅給打了個粉碎,木屑翻飛。

    “將消息送去吧。”

    疲憊的聲音像是從虛無的天外傳來,江寒愕了一下,抬眸望去,卻見素來張狂邪肆的主子似渾身筋骨都被抽掉了一般癱坐在太師椅中,一雙手將俊面掩藏,在塵土飛揚的書案之后,那身影瞧著蒼涼而孤寂,叫人忍不住為之心酸。

    江寒眼眶一熱,抹掉唇角血跡,爬起身來,快步出了書房。

    夜傾縱然早便猜測到那新型弩和旖滟有莫大關系,但從君卿睿處得到肯定,知曉新型弩的圖紙竟出自旖滟之手時還是不免震驚,接著他唇角牽起,輕撫扳指。他早便欲招攬旖滟,如今既知她還有此能耐,自然不會留她被它國所用,莫云璃已經出手,也許他也到娶妃的時候了。

    107 盛府好熱鬧

    和夜傾所在使館的雙蘭苑一墻之隔,荷葉搖曳,竹韻幽幽,正是中紫國使館安排給天宙使臣團所居住的紫竹苑。

    此刻,莫云璃已從盛府回到了使館之中,不想他剛進院子,便有一道紫色人影似風一般呼嘯而來,瞬間到了他的眼前。

    “莫云璃,你竟然到盛府去下聘!你竟當真動了娶那霓裳郡主的心思?”蘇華楠顯然已聽說了莫云璃下聘一事,怒氣騰騰地瞪眼質問著。

    莫云璃被擋住去路,瞧都未瞧蘇華楠一眼,身影一閃已躲過蘇華楠往屋中走去,只留下一聲冷淡的低語,“我的事于公主無關。”

    蘇華楠轉過身來,見莫云璃清冷的身影已遠去,背影依舊欣長挺拔,陽光斑駁透過竹影灑在他的肩頭,那身影竟少了些許平日的孤絕,頹敗而多了幾分英挺,俊朗,她不由瞳孔一縮,聲音微銳,再度開口,道:“你愛上她了?!”

    蘇華楠的話是質問,口氣卻帶著一股肯定。她言罷,見莫云璃不答,人已行到廊下上了臺階,她不由雙拳一握,緊追而上,瞪著他的背影,又道:“你愛上了盛旖滟那青青怎么辦,她若知道你愛上了別人,要娶別人,她會死的!”

    聽聞蘇華楠的話,莫云璃終是站定,回過頭瞧向蘇華楠,卻道:“她的死活于我何干。”

    蘇華楠幾乎難以相信聽到的話,她面上神情驟然凝滯,呆愕地盯著莫云璃,半響才厲聲道:“你什么意思?你把心給了盛旖滟,便可以不顧親情,友情了嗎?你是青青的整個世界,你的心該是青青的,當年若非……”

    蘇華楠激動地說著,然而話語卻被莫云璃的一聲冷笑打斷,他迷蒙的雙眸中因這譏誚的笑意透出涼薄和冷意來,道:“當年?當年細論起錯來,是你害了樓青青吧,她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

    莫云璃的話令蘇華楠面上激動質問之色瞬間褪去,染上了一層蒼白,她目光閃動盯著莫云璃,卻見他面上清冷之色不減,繼續道:“至于我的心該是誰的,唯我自己才能夠做主!”

    莫云璃的話雖輕,但卻擲地有聲,言罷,他不瞧蘇華楠顫抖的模樣,轉身往屋中走去,又道:“赤朱果已然得到,姑母還等著用藥,中紫國還有余事需我主持,公主明日便帶著赤朱果先行回國吧。”

    莫云璃的話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決,是命令而非商量,蘇華楠神情難看,雙唇顫了顫,忍不住上前一步,哀怨地瞧著莫云璃的背影,又道:“表哥,我,青青還有樓穆滄,我們四人一同長大,親若兄妹,難道我們三個和表哥這盡二十年的感情都抵不上表哥和那盛旖滟的幾面之緣?青青和表哥青梅竹馬,我記得表哥小時候還戲言等青青長大要娶她,而且這八年不一直都是表哥在照顧青青嗎,還像往常一樣不行嗎?”

    “回不去了,因為過去我不曾認識一個叫盛旖滟的女人。”莫云璃說話間人已進了主屋,消失在了藍錦門簾之后,他的聲音卻一字字地敲進了蘇華楠耳中。

    蘇華楠面有不甘,腳步抬起又追了兩下,卻忽從暗處閃出兩道黑影來,一下子阻了她的去路,蘇華楠厲目盯向二人,兩人雖面色恭敬,垂著頭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但是身影卻也不動如山,死死地把著房門。蘇華楠面色越發難看,咬了下牙,到底一甩袖子離了院子。

    她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不足兩個時辰,天剛擦黑便聽外頭傳來了喧囂聲,見她探尋的望來,跟隨的管事嬤嬤忙出了屋,片刻后回來小心翼翼地稟道:“回公主的話,是莫丞相令侍衛們搬了行囊出使館往盛府去了,長隨西平過來說……說明日公主便要離此回國,莫丞相便不陪公主,搬到盛府去住,明兒一早會來給公主踐行的。還讓西平送來了這個,說這赤朱果已取用一半,既已剝開兩半,久放會影響藥性,要公主路上莫耽擱,早日回京給皇后娘娘用藥。”

    那嬤嬤說著上前將裝著赤朱果的檀木盒子呈給了蓮華公主,蓮華公主聞言蒼白的面色鐵青了數分,目光落在那盒子上,終是揉了揉眉心,道:“好生收著,明日一早打道回國。”

    兩墻之隔的雙蘭苑中,夜傾自然也聽說了莫云璃帶家當細軟離開往盛府而去之時,勾唇一笑,也手一揮,道:“這使館空了,本王住著也是寂寞,收拾東西,本王也到盛府小住。再去雙嬌院傳本王令,明兒一早,天香公主和蓮華公主一道離開。”

    夏夜,繁星閃爍,微風送爽。

    太傅府,今日下聘一事便鬧了小半日,下晌奴婢們又忙著將莫云璃送來的三百八十八抬紅木箱子規整入庫,以至于此刻剛入夜,院子已靜悄悄,主子下人都已歇息。

    閣樓內室中,旖滟如今手臂有傷,嚴重影響練武大計,她不能打坐修習內功早便躺下,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窗外有人在低聲說話,更遠處也似有喧鬧聲從靜夜中傳來。旖滟心知是出了事,睜開眼睛叫了聲,“紫兒。”

    外頭紫兒應聲飛快地進了屋,掛起床幔便道:“小姐,是莫丞相突然拉著東西來了,說是……說是天宙使團找金明寺的智源方丈給卜了一卦,說莫丞相和使臣館地理方位相克,倘使再住在使館中會有血光之災,若想化解此災需選了風水和莫丞相相生相輔的宅院居住,智源方丈算了一算,這最適合的一處便是咱們府中的紫院,所以老爺已迎了莫丞相進府……”

    紫院和鳳帝修所住的惜顏院皆是離旖滟這閨院最近的兩個庭院,莫云璃這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上午剛下聘,晚上便進了盛府,便是用腳趾頭想想那什么八字風水的話也是狗屁。

    “知道了。”旖滟聞言淡淡的應了聲便又閉上了眼睛,眨眼間她的呼吸便清淺了起來,顯然又睡了過去。

    紫兒早感覺出旖滟不想和莫云璃等人過分接近,以為旖滟聽了這些會惱火,說話都小心翼翼的,哪知旖滟聽后竟沒什反應,這便又睡了過去。她愣了愣,這才又放下帳幔悄步退了出去。

    從二樓閣樓上瞧正見院外紅燈微蕩處有下人們來回穿梭搬運東西往西邊的紫院中去,紫兒惦著腳尖望了眼和紫院遙遙相對的惜顏院,竟也半點動靜都沒有。

    奇怪,上午莫丞相來下聘,狄谷主氣得差點掀翻盛府,小姐聽了也怒火難抑,怎么這會兒兩人都如此安靜呢,叫她看,自家小姐如今和狄谷主都一個鼻孔出氣了,莫丞相就算住進府中也失了先機。小姐性情懶散,相較莫丞相這樣的朝廷勛貴,她倒更喜歡狄谷主這樣的江湖人,難得自在。

    紫兒想著,就見有兩排大紅燈籠開道從前院遙遙過來,和方才莫云璃進府如出一轍,她一愕的功夫,報信的小丫頭已奔進了院子,紫兒恐再將旖滟吵醒忙迎了樓來,小丫頭上氣不接下氣地瞪著晶亮亮的眼睛道:“紫兒jiejie,是天乾國的攝政王也到咱們府上來了呢,老爺將攝政王安排在了臨著紫院的梨院。”

    紫兒這回倒是淡定了,聞言伸了個懶腰,道:“去,叫婆子鎖院門,莫叫不長眼的下人咋咋呼呼擾到小姐睡覺,今晚任他天皇老子來了,咱也只管睡咱的覺,不用再來報信了。”

    紫兒言罷轉身上樓,呵欠連連,顯然也是準備睡下了。

    翌日天色微微亮,旖滟一夜好眠神清氣爽地醒來,收拾好衣裝后她便直接進了于明堂相連的稍間。

    這房間早便被收拾成了旖滟的書房,靠墻一排的書柜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這些時日旖滟搜羅的各類書,靠窗是一張黃花梨的大書案,旖滟在書案后落座,紫兒見她分明是要寫東西,忙上前鋪展了紙張用鎮紙壓好,又磨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