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蘇黛的故事10 Гǒuseшц.ī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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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黛輕輕鋝了鋝袖子,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上的木鐲。 “聽您之令行事,我們都可以,但有幾個人恐怕不行,”她盡量委婉地說道:“青蕪jiejie懷了孕,阿紋阿星幾個孩子也堅持不了,原先就打算要送他們先出結界的,如果凌少君允許,今晚我就帶他們去結界邊緣。” 凌隨波眉微沉,手指搭在額際輕叩幾下,毫不猶豫道:“不行,誰都不能走?!?/br> 盡管蘇黛心中早就作了他可能阻擾這事的準備,這會兒聽見他這么一說,還是被他說一不二的蠻橫態度刺得心口發堵。 “就送走四個人都不行嗎?我們還有二十來個人,都會聽您吩咐的,我送他們去邊界,來回也就兩天,不會誤事?!彼樕厦黠@流露出了幾分不快,懇求的話也說得硬邦邦。 凌隨波仍舊閉著眼,燭火在他臉上跳躍著光影,顯得他的臉龐頗有幾分喜怒無常的陰崎險峻。他不為所動地換了個隨意的坐姿,道:“我說過,誰都不能走,一個也不行?!?/br> 怒氣如漸起的火焰燒向胸間,蘇黛勉強壓了壓,沒壓住。 “我知道對你來說,我們這些人的命不算什么,我們怎樣都沒關系,但一個孕婦,幾個小孩,他們能做什么?于你又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αnмeìс.сòм(danmei) 她原本就不是一個習慣壓抑自己情緒的人,這會兒火氣上涌,爭辯的聲音不知不覺大了起來,說話的口吻也變成了指責。 凌隨波有點詫異地睜開眼,看向情緒有些激動的姑娘。 她發絲上還沾有灰塵,額際也還有擦傷,眼里燒著兩簇火焰,連帶著臉龐也煨出了兩團紅暈,看得出來她很憤怒,想來這會兒那頸上和腕上的脈搏正在劇烈跳動。 翹睫微微顫了顫,他居然沒說什么,只是沉默地移開目光。 “他們根本就沒有什么自保能力,留在這里和我們出生入死,結果如何不是明擺著的嗎?凌少君,你連孕婦和小孩子都不放過了嗎?”蘇黛越說越生氣,一時忘了忌諱,沖口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忘了你剛出生快死的時候你母親是怎樣護你的嗎——”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過火了,“呀”了一聲,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巴。 果然,凌隨波臉色一變,身形一動,墻上的影子猛地變大,下一刻燭火跳了兩下倏然熄滅,沉沉的黑暗里魔氣猙然逼近,撲面勁風陡然揚起她散落在頰畔頸間的發絲。 翻飛衣袂靜止下來時,令人窒息的沉嗓在她額前響起。 “……你再說一遍?” 近在咫尺的聲音里含著惱怒恫嚇,“我以為,你不會記得這件事。” 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強大的壓迫感令蘇黛又開始身體僵直,后背發涼,一滴冷汗順著下頜滑入頸間,她屏住呼吸,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說都說了,話也收不回去…… 她心一橫,挺直背脊道:“你放青蕪jiejie他們走,我就會把這事忘了,絕不會說給別人聽?!?/br> “原來你是在威脅我……你想說給誰聽?”凌隨波冷笑一聲,低頭審視著黑暗中的她。他目力極好,好到她纖眉下睫毛如何輕顫、鬢角細汗如何順著臉頰滑落,又如何從下頜滴入頸間,都看得一清二楚。 幽深的目光緩緩移到她頸側的脈動處,果然,那里正搏搏不絕地跳動著,如果這時手掌覆蓋上去,一定能更清楚地感知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究竟生了顆什么心…… 她明顯是怕他的,沁著薄汗的額角和緊拽著手鐲而發白的手指都表明了她的緊張和畏懼,然而即使怕成這樣,還要強撐著與他對持談判,看來…… 她對她的自己人,還真是維護得緊啊。 “我是去不了魔界,不過凌少君的大名能傳到我們中州,那中州這邊的消息也能傳到魔界,”這姑娘大著膽子說,一副豁出去的神情,“只要中州這邊傳開了,想必您父親遲早能聽到耳朵里……” 那時,魔君那樣心狠手辣的人會怎樣抹殺掉他這個“異魔”,可就不歸她擔心了。 少魔君的呼吸越來越沉,一呼一吸間,噴出的氣息撩起她的額發,她頰膚有點癢,又有點熱,身體也因之一陣陣發麻。 他沒因她窺見他的秘密而殺她,而她原來也沒想過用這事來鉗制他,即使是明老死的那一刻。 雖然對付這樣一個嗜血成性、濫殺無辜的魔頭并不用講求什么仁義公平,但這樣太容易激怒他,對他們來說太過危險。 但這人實在太冷漠無情,太不可理喻,拒不放過他們每一個人,她一時沖動口不擇言,現在已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和他周旋下去。 如果他這會兒就要殺她,那她就說她已經遞出了消息,殺了她,消息收不回來,他若不想這事人盡皆知,便得留她和她的伙伴們一條性命。 蘇黛腦子飛速轉著,忐忑不安地防備著凌隨波的舉動。 他會怎樣動手?是直接掐斷她的頸脖,還是用他那條可惡的蛇鞭綁住她? 出乎意料的,少魔君許久沒有反應。 這會兒她已經適應了黑暗,能看清凌隨波融在暗夜中的淺淡輪廓,堵在她身前的胸膛起伏得有些明顯,顯然他被氣得不輕。 她仰起臉,看見他的神情也有些古怪,眸光幽幽,正深究般地定在自己臉上,如同兩潭深淵…… 深淵? 哎呀,壞了! 蘇黛以最快的速度探入懷里,取出那支挽月晴嵐,用勁甩出去。 “當啷”一聲,毫錐被甩到門口的竹竿柱子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接著又無聲跌落在泥地上,散發著柔和的銀光。 凌隨波像是突然從夢中醒來,怔了怔,轉頭去瞧那支筆。 片刻后他輕聲笑了起來,后退兩步,轉身拿起火折,重新點燃了蠟燭。 光明重回室內,凌隨波嘴角掛著一絲隱約笑意,從地上拾起挽月晴嵐,瞇眼打量半晌,揚手拋給她。 蘇黛趕緊伸手接住。 她這是……威脅成功了? 蘇黛有點竊喜,又有點后怕,緊緊盯著凌隨波,“凌少君?” 凌隨波坐回塌上,兩條長腿朝前伸直,懶懶打個呵欠。 “實話告訴你,我身體里的那個東西,很久以前曾是我父親的對頭,父尊如果知道我身體里有它的殘魂,沒什么意外,他一定會殺了我,反正他兒女多,不在乎我一個……”他悠悠說道,言語中流淌著古怪的情緒,“我既不想被他殺掉,也不想殺掉他,所以我的確不希望魔界的任何一個人知曉此事?!?/br> “不過,就在剛剛,我改主意了,”他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轉頭瞧著蘇黛,“大不了我不回魔界,反正那兒也沒意思,干脆我就躲在你們中州,閑的時候再抓兩個人來服侍我,想必也很有趣,而這里我好像與蘇姑娘最熟……” 蘇黛臉色一白,“你……” 她很懊惱,來跟他談這件事真是一個錯誤,她低估了他的無恥,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有絕對的把握對付他之前,她確實應該避他遠遠的。 兩人對視著,一人悠閑適意,面帶淡笑,一人又驚又怒,眸底生恨。 “你若不想往后和我一起東躲西藏,那就盡管把這事傳出去?!绷桦S波目光閃動,甚是愉悅地欣賞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從容不迫地說,“所以,用這事來威脅我沒用,說了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他略頓了頓,輕嘆一聲,“走也走不掉。” 蘇黛不假思索,扭身便走,走到門邊時,泄憤似地把沖洗剩下的半桶水一腳踢翻,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出了草棚,忽而又站住腳。 “走也走不掉”是什么意思? 他就這么篤定他們逃不出他手掌心嗎?那她倒真要試試。 是夜天遠空凈,深幕中一輪月弧漸盈漸滿,亥時后青蕪被人輕輕搖醒。 懷孕后她特別嗜睡,傍晚時受了驚嚇也沒影響到她按時入睡,李長安等幾個人草草搭了兩個大草棚,男女各占一個,十來個人擠在一堆她也沒嫌擠。 只是一入睡夢境沉黑,像是有一堵墻橫亙在意識里,悶得透不過氣來,被弄醒的時候她反倒長舒一口氣。 暈乎乎被蘇黛架著走了十幾步,她終于完全清醒過來。 “這樣沒關系嗎?”她問。蘇黛請求凌隨波放他們先走卻被拒絕的事,她是知道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蘇黛悄聲道,“我們商量好了,大伙兒會想法幫咱們遮掩,我用沖車送你們,你放心,那車速度很快,等他發現時也追不上了。” 就算追得上,大概他也不會舍本取末,單為了追趕這幾人耗費精力。 青蕪身上功夫本也不弱,當下兩人箭步如飛,不多時到了谷地中的沖車邊,阿紋和阿星兩個小孩從車中探出頭來,招呼青蕪上車。 車身很高,青蕪順著木梯上來后,把一個女孩抱在懷里。小女孩八歲左右,叫靈均,是羽浮山脈南部一個劍宗門派的弟子,跟著兩位師兄為尋他們師父來的,那兩位師兄沒多久就死在沙海中,靈均反倒活了下來,堅持到現在。 青蕪打量了一下車內。 車廂中部很寬敞,若是擠著坐,約莫可坐上二叁十個人,尖尖的車廂兩頭用來儲物,一頭堆著水囊和裝在竹筒內的干糧,另一頭堆著各種雜物和修補沖車用的工具材料,座位底下是琳瑯滿目的尖刺類武器和火石弓弩等物。 網格狀的車壁外已披上了厚厚的獸皮氈毯,只留了叁尺余的空隙,她從空隙中看出去,一眼便瞧見山巔上那輪接近滿圓的明月。 沖車的尾部已經聯接好了兩匹高大的木榫機關馬,錐頭的風輪扇葉暫被收起,蘇黛檢查了一下車輪,來到木梯邊,準備上車。 她爬了一半時,青蕪伸頭出來朝她揚了揚下巴,她順著青蕪指示的方向轉過頭去,便見那筆兀峰頂上如鏡圓月的光暈里,出現了一道細長的影子。 那處山峰本是沙海邊緣最高的一座孤峰,陡立千尺,此際峰頂被清輝染得如霜如雪,深遠天空下那道身影鑲著銀邊,似灰薄的剪紙一般嵌在月影里。 陡然間一陣狂風掠過谷地,蘇黛覺得佇立在山巔上的那人也正靜靜俯視著自己,寒意伴隨著無孔不入的冷風侵入身體,她倚在木梯上眺望著那道身影,抬手將一頭凌亂的長發全數束在頭頂,插上一根末端尖利的細長蓮花簪,隨后幾步登上木梯進了車門。 木梯被收起,片刻后兩匹機關馬格格昂起馬首,撒開四蹄狂奔而出,車身底部的木輪飛速旋轉起來,整架龐大的沖車震蕩數下,接著平穩下來,風馳電掣沿著谷地邊緣駛出,上了一條略微平坦的山道,騰云駕霧般往結界邊緣飛馳而去。 月如冰盤,寒暈滿缺。 凌隨波自高處俯瞰著整片沙海。 他眉間額帶已被摘下,眉心的魂印灼灼閃著光芒,是比月光更盛更亮的一種銀芒。 狂風吹亂發絲,揚起破碎的衣袂,他巋然不動,琥珀色的眼珠光華流轉,看到極深極遠的地方。 月光灑遍黃沙堆成的波谷丘陵,映出一種冷冷的灰銀色,整片沙海外緣廣袤寧靜,有一種壯闊安謐的美,然而在他目力所及的地方,在沒有人能看透的沙海腹地中心,卻是一片奇異波詭的景象。那片區域,是李長安等人從來也沒能到達的地方,也正是原風神堡矗立了數百年的位置。 那里的黃沙不斷翻騰著,像是底下有亟待爆發的火山,將那一片砂礫都燒成了沸騰的巖漿。圍繞著那片熔巖,周圍有數個漏斗樣的沙窩,無數砂礫漏入漏斗中,巨大的吸力正將方圓數里的沙丘往中心拖移。 凌隨波靜靜看了那片沙域許久,目光落回沙海邊緣的山林地帶。 他自然沒有錯過那架往遠處疾馳的怪車,此刻它在他的眼皮底下顯得十分渺小,但速度飛快,像是橫飛在大地上的一只飛禽游隼。 他有點詫異地揚起眉毛。 ……罷了,走就走吧,既有如此速度,但愿他們來得及。 然而風越發狂肆了,卷著細小的沙粒鞭撻而來,他聞到一種他很熟悉的味道,那是他孤身在沙海腹地中心蟄伏數日,從感官到身體,都很熟悉的一種味道。 蕪湖,本星期叁更完成。 謝謝寶寶們的包容和不離不棄的支持。 年初以來身體一直不太好,減少了上網時間,文發了后很多評論都沒看,今天大致翻了一下,就不一一回復了,對于劇情的發展這里我統一說明一下哈。 蘇二和少君這對CP,車車會有(畢竟是個H文嘛),但會安排在中后期蘇二退婚以后,在目前這個地圖里兩人是沒有什么親密接觸的,而沙海這個地圖的內容會占據一半以上的篇幅,所以車車會很后面了。 為啥呢?因為這對CP的情感走向和前兩對都是不同的,前兩對或多或少都有點剛開始就看對眼的意思,再加上外部因素推動的身體接觸,所以發展很快。 這個篇章里,蘇二和少君一開始完全沒有看對眼,也沒有什么外部的助力,相反還會有阻力和偏見,我們蘇二又是個對感情比較遲鈍的姑娘,兼有婚約在身,根本不會有什么想法,就算少君那邊明顯已經有了那意思,她也接收不到,滿腦子都是“我得離他遠點、他是不是要殺了我、他有病吧……”之類的思想,而少君看上去是個黑的,芯子其實還算是白,也不會做出違背蘇二意愿而強迫她的事,所以要等到生命的大和諧,至少是蘇二退婚,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之后。 至于李陵篇里出現的那個孩子,剛開始的時候其實就設定了那個孩子是蘇二收養而不是她親生的,是誰的孩子,看看沙海小隊里誰懷孕就知道啦~ 綜上,雖然是個小凰文,但感情戲和親密戲還是會遵循事件的發展和人物的基本性格,否則就會顯得突兀且不合邏輯啦,so……大家懂的^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