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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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他在寨子里威信極高,普通寨眾唯其是從,一言一行已然初步具有領(lǐng)導(dǎo)一寨的風(fēng)范。 粗中有細,剛?cè)岵?/br> 回程路上,荀宴思索幾日來觀察的三位當(dāng)家,深覺終究是大當(dāng)家最有威脅。 二當(dāng)家雖才智更出眾,但他有個致命的弱點,寨中人敬他,卻不畏他。 這也許便是他居于第二的原因。 短短的路途中,荀宴注意到寨中人已恢復(fù)鎮(zhèn)靜,各自忙碌。 連大哭的小孩也得到了安撫,不再驚慌失措。 是長久以來形成的習(xí)慣,還是由于大當(dāng)家的威嚴?荀宴若有所思地回到樹屋,發(fā)覺前襟已經(jīng)完全被小孩蹭黑。 看來要一起換了。如今荀宴已能很淡然地面對這種事。 更衣的同時,他問起這場意外的來由,但不出所料,靜楠搖了搖頭,一臉迷茫。 荀宴換了個問法,“剛剛在做什么?” “揉面。”小孩有點失落道,“哥哥吃。” 她本來想自己揉面給哥哥吃,沒想到失敗了一回,又被打斷了。 “沒事。”荀宴安撫她,“下次再來。” 二人都沒有意識到,靜楠才是橋山寨這場飛來橫禍的罪魁禍首。同在廚房干活的人,亦沒有注意到當(dāng)時小孩的動作。 驚嚇初定后,廚房中的人正在接受幾位當(dāng)家詢問。 因這爆炸來得太過巧合,恰巧炸在密道入口,如果要清理好重新使用,至少得需要幾天。 大當(dāng)家才決定今夜要通過密道往天水郡去,白天密道就被堵了。 說不是有人蓄意,他們都不敢相信。 “寨子里面有內(nèi)鬼。” 這點,在場人都有所猜測,關(guān)鍵是——內(nèi)鬼是誰? 沉思間,邱落英遲疑地開了口,“其實……我倒有個懷疑。” “說。” 回憶數(shù)日來連星的種種表現(xiàn),邱落英長長舒出一口氣。他并不想懷疑好兄弟,可若連星其實身處危險之中,他閉口不言,那就有愧于連星。 “連星回來后,什么都不做,整日就在寨中閑逛,連根雕也擱置了。”邱落英頓了頓,“最重要的是,他一次都沒有去看過月兒。” 三位當(dāng)家齊齊一怔。 月兒和連星青梅竹馬,幼時因意外殘了一腿,行走不便,但連星對她一如既往,初心不改。 連星每次回寨,有時間必會去看望月兒,所以旁人都戲稱月兒是他的小媳婦。 這的確不正常。 大當(dāng)家二話不說,立刻拔腿就跑,直奔連星的樹屋而去。 宛若一陣疾風(fēng),帶起眾人衣衫,其余人反應(yīng)過來,急忙追去。 但…… 他們來晚了。 空蕩蕩的樹屋中,唯有風(fēng)鈴輕輕搖晃,叮鈴鈴,似在嘲笑他們晚來一步。 *** 山風(fēng)颯颯,撲面而來時有刀鋒割面的刺痛感,在荀宴極快的奔走速度下,更顯凌厲。 更衣過后,他左思右想還是帶靜楠離開了橋山寨。今日的意外不知為何發(fā)生,但動靜不尋常,必會招來懷疑。 一旦寨中懷疑有人潛伏入寨,他就是首當(dāng)其沖的那個。 畢竟他這幾日在寨子里來來回回,即便盡量低調(diào)也有不少人看見。連星的性格他能摸準,但他在寨中會做何事,荀宴卻不得而知,難免會招來盤問。 這種盤問,他肯定過不了關(guān)。 在朱一留橋山寨查探的前提下,他沒有必要再冒險,令自己處于被動之中。 因此,在得到了充分的情報后,為以防萬一,荀宴當(dāng)機立斷卸了偽裝離開。 他穿著寬大的青色外袍,山風(fēng)一吹,外袍獵獵鼓起,似要飄然離去。 但外袍鼓起不僅因大風(fēng),更因其下掩的一個小姑娘。 靜楠被牢牢縛在荀宴胸前,臉蛋貼在他胸前,僅露出一點發(fā)絲。 那幾縷發(fā)絲早已被風(fēng)吹得凌亂不已,有些更直接豎了起來,直給靜楠扎了無數(shù)個沖天辮。 人力奔跑之下顛簸不已,靜楠卻一點兒不覺得難受,起初還睜著眼睛偶爾望一望荀宴。 從她的角度,只能瞥見棱角分明的下頜,抿成一條直線的唇冷冽無比。 但這是她熟悉的哥哥,靜楠一點也感受不到其中的冷漠,反而無比安心地趴著,睡著了。 小半個時辰后,荀宴找到藏在某地的駿馬,一躍而上。 連半刻停歇都沒有,他馬不停蹄地直接趕赴天水郡的水澤縣,根本沒有想過回客棧。 早在兩日前,他就已經(jīng)傳信給客棧中的眾人,讓他們直接入郡,提前在里面租下宅院。 趕路途中,荀宴抽空看了兩眼靜楠,幸而有衣帶綁住,她待得極其穩(wěn)固,絕不會掉落。 何況小孩在睡夢中也沒忘記揪緊他的衣衫。 后方?jīng)]有追兵,荀宴本沒有必要如此急迫,但他不想帶靜楠在外多待一夜,必須在水澤縣關(guān)城門前抵達。 水澤縣毗鄰安遠,郡守府就設(shè)在此處,因此這里的治安相較于他地要好上許多。 不過,由于前任郡守已經(jīng)離開兩月有余,衙署中又各分勢力,如今上下并不齊心,也就不像從前那般安定。 荀宴將進城門時,竟被直接索要三文錢作過路費。 馬兒停留在大門前踱步,不耐煩地噴氣,發(fā)出踢踏之聲。 荀宴握緊馬鞭,冷冷道:“誰給你們的權(quán)力,向過往百姓收取路費?” 他明顯是外來人,城門守衛(wèi)都看得出來,起初只是見他衣著一般面孔生疏才下意識攔人收錢。 如今定睛一看,此人身下駿馬赳赳,氣勢非凡,神情冷肅的模樣連曾經(jīng)幾位郡守大人恐怕也不及。守衛(wèi)們下意識沉默了下,暗地里交流眼色,不敢承認自己被一個年輕人給嚇住。 可周圍百姓穿梭,都在有意無意望著他們,不管如何不能怯場。 最先開口的守衛(wèi)道:“一地有一地的規(guī)矩,水澤縣申時以后入城就是要收取路費,你來之前沒打聽過嗎?” 馬鞭一指其他人,荀宴道:“那為何這些人都能自由出入?” “哦,他們都是本地人嘛,自然不用。” 見守衛(wèi)理直氣壯不覺有虧的模樣,荀宴目含冷光,腦中思慮此事要如何解決。 無論憑借武力或亮出身份進城,都非他所愿,此次進城的目的不在興師動眾。 但他沒想到,水澤縣下面的人已經(jīng)大膽成這樣,竟私下收過路費。 此事如果在上京一帶發(fā)生,當(dāng)?shù)毓賳T都要受到嚴懲。 交三文錢并不難,但…… 荀宴又看向其中一名守衛(wèi),眸中厲色竟讓那人下意識腿軟了瞬,不自覺握住了腰間兵器,“這個規(guī)矩是誰定的?” 發(fā)覺他們十分警惕自己,荀宴微微緩了語氣,“我聽說天水郡的郡守已經(jīng)卸任月余,不知這規(guī)矩是否為縣丞所定?” “關(guān)……關(guān)你何事!”守衛(wèi)已認定此人要找茬,手齊刷刷按上了兵器。 目色微沉,荀宴欲再開口,身畔忽然傳來一道柔聲,“我替這位公子付路費。” 雙方齊看去。 只見城門前駛來一輛紅蓋馬車,車身玲瓏,有環(huán)佩作飾,顯然為女子所有。 車窗已開,從中露出一張明眸皓齒的美人面,對眾人微微一笑道:“為這等小事在城門前爭執(zhí)不妥,時辰不早,其他人也要進城呢。” “洪姑娘。”守衛(wèi)認出少女,當(dāng)即收手挺身,“既是洪姑娘開口了,那我們直接放他進去就是了。” “不必。”少女婉婉道,“規(guī)矩還是要守的,這位公子初來乍到,想來還不熟悉此地,所以不愿交不打緊,我替他交這一回。” 守衛(wèi)露出稱贊之色,“好,那我們就收下了。” 荀宴旁聽完畢,不僅沒有絲毫感激,反而有些異色。 此人看似是幫他解圍,卻開口就肯定了規(guī)矩一說,認定收取過路費的規(guī)矩合理,實則是在幫守衛(wèi)。 乍看之下,反倒是他蠻不講理,擾亂公序。 若非事出巧合,他都要以為此女早與守衛(wèi)勾結(jié)好,特意來上演這一出。 荀宴默不作聲地踱馬進城,面無表情,誰也不知他此時想法。 馬車悠悠趕了上來,與他并駕齊驅(qū),少女面容又現(xiàn),似隨意看了眼他,余光從他鼓起的胸前一帶而過,“公子是外地人?” 荀宴頷首。 頗為倨傲的模樣惹少女身邊的小丫鬟翻了個白眼,嘟噥道:“真是個白眼狼,虧我們還替他付了三文錢呢,姑娘問話都不吱聲。” 但這話,無論是少女或荀宴,都恍若未聞。 “觀公子氣勢非常人,又初來乍到,我有幾句話想告知。”少女輕言細語,“郡守一走,天水郡群龍無主,縣丞各自為主,是以附近幾地都多了不同的規(guī)矩,大多數(shù)都是針對外地人。” 天水郡排外,這點荀宴并不意外。 同時他也注意到,車身暗刻的一個洪字,想來正是守衛(wèi)稱呼的少女姓氏。 不知這個洪,和他在橋山寨夜里探聽到的洪,是否有關(guān)系。 “有些規(guī)矩雖不合理,但也不算過分,能守便守,為一點小事和官府起沖突,并不值當(dāng)。”少女說著一笑,“當(dāng)然,我不知公子身份,也許你并不怕這點小麻煩,可既然出門在外,事非自然少惹些為好,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 她眸光一轉(zhuǎn),盈盈看著他胸前探出的小腦袋,語氣輕柔,“何況你還帶了個這么可愛的小姑娘。” 靜楠睡了許久,在外袍下憋得臉蛋通紅,這才鉆出來透透氣。 此時她腦袋亂糟糟,臉蛋粉紅,一雙眼也泛著初醒的水光,如初生小鹿,清澈可人。 少女見之心憐,她似是極為喜愛孩子,當(dāng)即連話都不說了,只定定看著靜楠有好幾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