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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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持劍闖入公主府時,她有一瞬間當真以為,他是要殺了自己。 所以公主才執意要鬧到大理寺去,今日他敢持劍闖來,她若再退讓,明日還不知駙馬要做什么。 只沒想到大皇子會來橫插一腳。 噠噠馬蹄聲中,忽然插|入了一聲極其清脆的“嘎嘣”。 各自沉思的人循聲望去,發現荀宴膝上的小孩正認真地對著菱角琢磨。 這是趙熹臨別時給的,他抓了把放入靜楠口袋,給她當零嘴吃。 初摘的菱角鮮嫩,經過烹煮后殼就硬了,虧得小孩牙口好,一口咬開,再慢慢地剝。 剝開之后,兩塊完整雪白的菱角rou顯在眼前。 靜楠吃了一塊,另一塊很有禮貌地遞給了哥哥。 荀宴接過,對大公主道:“圓圓失禮,我這就……” “不用。”大公主搖頭,“小孩兒懂什么,不必苛責。” 她從來不是苛刻之人,看著靜楠粉嫩的包子臉,不由微微一笑,“我也想吃,可以給我一塊嗎?” 看小孩吃得這么香,她難得起了食欲。 靜楠很大方地分了她一半。 事實上,大公主已經多日未食了。 畢竟曾經和駙馬真心相許,受到那樣的侮辱后,大公主日日飲酒,救下孫云宗后,更是整日與他談心、賞花、喝酒。 喉間燒得厲害,腹間空得厲害。 烹煮后軟糯的菱角rou入喉,一時間卻更是餓得腹痛,灼灼難耐。 大公主突然別過了眼,凝向窗外,不讓眾人瞥見她的臉龐。 靜楠眨眨眼,有些奇怪,剛想出聲,被荀宴點了點腦袋。 一低頭,完整的幾塊菱角rou出現在眼前,小孩立刻忘記其他,開心地接受投喂。 一行人抵達宮門時,天色尚早,皇帝剛剛下朝。 如果事情處理得快,眾人還來得及趕回家用午飯。 因有人提前通報,皇帝大致了解了事情始末,將眾人直接傳至上朝的光明殿。 殿頂高而敞亮,自蒼穹投下的陽光從四方門窗映入,匯聚在正中央,模糊了上首皇帝的面頰,使他愈發高高在上,不可捉摸。 “和璧,到朕這兒來。”皇帝未問話,先傳公主到他身邊去。 和璧隋珠,‘和璧’一詞,正是當初皇帝賜給大公主的稱號,而大公主名璧,亦含了這字。 昭示長女對他而言,是和氏璧一般的珍寶,所以在諸位公主中,大公主地位卓絕。 感受到父皇毫不猶豫的愛護,大公主鼻頭一酸,幾步走上去,直接伏在了皇帝膝上。 宛若乳燕投林般,像她兒時那樣,每次受了委屈,父皇都會站出來幫她撐腰。 這一路上,大公主已經想通了,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她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下去,沒了一個駙馬而已,不值得她賠上后半生。 她要同他和離,恢復獨身。 作為公主,她難道還會過得不快活么? 但提出要求需要有章法,對待父皇不可強逼,只能示弱,畢竟他最是心軟。 還有…… 大公主的視線,掠過了大皇子和荀宴。 她聽說兩位皇兄都很是厭惡這位荀三郎,暗地處處打壓,以致父皇遲遲未能給他任職。 也許,她能做些什么。 第31章 誤會 大公主宋璧, 真正的金枝玉葉,千嬌萬寵。 她降生時,恰逢南方退洪, 皇帝龍心大悅。且這是長女,便格外多了分寵愛, 與她母妃毫無關系。 所以即便大公主母妃早逝,她照樣被養在德妃膝下, 尊貴不變。 某種程度而言,所有兒女中,皇帝感情最深的就是這個女兒。 聽說荀宴疑似受陳家人欺負時,皇帝生氣,是氣他人居然敢對他的兒子出手, 有一半怒氣出自顏面。 大公主受了委屈,皇帝震怒, 繼而心疼, 才純粹是出自父親對女兒的慈愛之心。 “真是傻孩子。”皇帝安撫著女兒, 語氣輕柔,看向下首的目光含著冰刺,涼颼颼的, “受委屈了, 怎不早來和父皇說。” 早和他說, 他早就讓女兒休了這駙馬。 “父皇cao勞國事,女兒怎么忍心為這點小事打攪您。” 德妃無奈搖頭,說了句“你就是要強”, 也不再多言。 陛下聽了侍衛稟報, 這會兒對大皇子正是不滿, 她就不過多開口了。 皇帝傳女官上前, “將公主出宮建府后這幾年的事都說清楚,尤其是與駙馬相關的,一件也不許漏。” 說罷,他又道:“公主正傷心,駙馬怎么還站在那兒?” 侍衛們頓時領悟,押駙馬上前,噗通一聲,強行令他跪在了大公主面前。 這也太過蠻橫,駙馬正要張口辯駁,抬首就被皇帝眼神嚇回,冷汗流了下來。 這一刻他終于想起來,陛下也不過是個父親。 正如父親對他們兄弟無條件的包容一般,陛下對大公主也是如此。 本以為依照理法,他占盡優勢,唯獨忽略了一種情況:陛下維護女兒,是不需要講理遵法的。 駙馬垂首向下,但地面泛出的光仍是刺目,心中生出了一點悔意。 他并不喜歡那美婢,也沒有急著想要孩子,只是聽了母親的話,認為生兒育女乃女子本分。 母親告訴他,公主與他已是夫妻,夫為妻綱,公主該順從他。 駙馬一時聽勸,竟深以為然,造就了今日的情狀。 光明殿空曠,眾人皆閉口不言,耳畔唯余女官有條不紊的稟報。 女官是皇帝親自為女兒挑選,一心向著天家,此時將大公主的委屈一一道出,該強調時強調,模糊時亦能一筆帶過。 總而言之,公主即便有錯,也是小錯,大罪當然在駙馬那兒。 這些話兒靜楠通通不懂,仰著小腦袋,不知在聽些什么。 荀宴交待了她不許走動、不許說話,她就一直乖乖站在原地,一手牽住荀宴衣袖。 呆呆的,像個小木頭。 忽然,小木頭也有了感覺,轉頭看向了西側。 那兒有個人在凝視她,目不轉睛。 旁人都在注意上首動靜,也無人發覺,公主帶來的云宗正眼也不眨地盯著荀宴身側的小姑娘。 云宗的目光輕而淡,不含什么感情,似乎是毫無目的地看著小孩。 事實上在馬車時,他就隱約注意到靜楠了。 他解釋不清是什么緣由,仿佛冥冥之中小姑娘自有一股吸引力,令他無意識投去了目光。 靜楠不認識他,眨了眨眼,認真地同他對視半晌,感覺并不好玩,又移開了。 “那人是誰?”下一瞬,皇帝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一同來了嗎?” “來了。”大公主回他,對下方招手,“云宗,你上來。” 這就直接開始相看新駙馬了? 德妃不知公主到底輕聲說了什么,欲言又止,到底忍了下來,同時用目光示意大皇子按捺不動。 建平侯那兒沒有解決,陛下不可能當真今日就另立駙馬,此舉只是為了羞辱駙馬而已。 單論相貌,滿殿幾乎無人能比得過云宗,無論周身花團錦簇或寒風蕭瑟,云宗往那一站,總叫人能直接注意到他。 女子看男人第一眼,無非是氣度相貌,而云宗有著讓上京各家女子一見鐘情的資本。 饒是德妃對他并無好感,也不得不內心感嘆此人外表得天獨厚。 但在皇帝眼里,就很不是那么回事。 他更愿意將此人出色的外貌歸結于三個字——小白臉。 當初為女兒相看駙馬時,皇帝就處處看人不順眼,此時更不可能對云宗有好臉色。 知道云宗失憶、身份不明后,皇帝沒有多問,傳他上來寥寥幾句,不過故意打壓下首的駙馬。 反正大公主已對他直言,新駙馬之言不過是一時氣話,她對孫云宗并無男女之情。 從女官的口述中,皇帝已將事情來龍去脈理了清楚。 但現在還沒到算賬的時候,他目光一轉,輕聲問:“怎么還把荀宴帶來了?” 大公主把方才荀宴維護她的事講了遍,神色似有觸動,忍不住道:“父皇,您的眼光果然極好。” 皇帝微微一笑,不經意與荀宴對視了眼,父子目光交匯,又錯開。 “他確實是一代翹楚。” 最重要的是,即便荀宴沒有另一層身份,他今日也會出手。 這就是荀宴與他人最大的不同。 如果沒有前幾日荀宴的那一出,皇帝肯定不會同意大公主和離,可這時候 ,他更想順著女兒心意來。 父女二人在上首單獨聊了半晌,終于,皇帝特意等候的人匆匆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