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見客廳沒人，八卦地瞅了一眼趙公明：“大哥，你昨晚跟大嫂住酒店？”

    趙公明點頭：“嗯。”

    “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生孩子？”

    趙公明頓了頓，總算反應過來，睨了她一眼：“酒店有很多房間，我跟她住的地方不同。”

    云霄：哦。

    這吊兒郎當的態度讓趙公明不悅了，他板起臉罵了句：“你一個姑娘家說這個真不知害臊！”

    “這有什么，你們本來不就是拜過天地的么，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是關心你們。”云霄也罵咧咧。

    趙公明沉默了一下，他和慕容慈也只是簡單地拜過天地，沒有三媒六聘，在那時只能算是私定終身，是他虧欠了她。

    云霄不知大哥在想什么，還在絮絮叨叨：“你們速度快點，現在天庭的政策允許仙家跟凡人生孩子呢！”

    趙公明回過神來，不由得驚訝了，他閉關之前，天庭還不許神仙談戀愛，談個戀愛就是大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種！

    現在不但允許神仙談戀愛，仙凡戀也不制止了，甚至生孩子都能接受，還能入天庭戶籍！

    只不過是過了八百年，天庭的觀念轉變得如此快速？看來是他戀得太早了，被制度耍著玩？

    云霄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現在天地靈氣薄弱，凡人凡物幾乎不可能修煉成仙了，而天庭有很多老神仙羽化了，導致現在神仙越來越少。”

    “神仙少了，三界秩序卻還需要工作人員來維護，但是如今人才資源貧瘠，能人異士少之又少，也沒條件再來一次封神了，所以干脆就開放戀愛，讓大家結婚生孩子，我猜啊，神仙數量增加夠了這政策馬上會改！”

    “要是錯過了這一波政策，你后悔莫及！以后沒那么容易拿天庭戶籍！天庭戶籍一出生就是神仙身份！受天庭最優秀的教育資源！”

    趙公明：……

    云霄嘖嘖嘆道：“怎樣？我這meimei當得夠義氣吧！什么都告訴你。”

    趙公明沉默半晌，道：“她不記得我了，你收斂點。”

    他又不稀罕天庭戶籍！

    要不是當年輸了被打上封神榜，他怎么會受天庭束縛？！

    云霄盯著趙公明看了一會兒，趙公明瞪了她一眼：“看什么？”

    “不對啊！”云霄摸摸下巴，小聲嘀咕著，“你這暴脾氣，她不記得你了，你還不得去冥府鬧翻天？”

    提起這個，趙公明頓時就黑臉了：“我本來是打算去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

    “我出關時不知現在的天地法則，在大庭廣眾下用法術，雖然沒人看見，但，還是被禁制了。”趙公明說到這個的時候，心里還是十分憋屈的。

    “不是吧，你被禁制了！”云霄大驚，“那你還有足夠的靈力幫助金夫人嗎？”

    趙公明：？

    “來了！”燦燦攙扶著一個枯瘦的老太太從樓上下來，金夫人如同燦燦描述的一樣，衰老成七八十歲老人的模樣，不過今天由于燦燦在，受她的氣運影響，金夫人的氣色好很多，奈何還是改變不了外表的蒼老。

    趙公明看到她出現時，當即就發現了，金夫人身上的生命力正在流失，想必是有人作法，把她的生命力偷走了，只要找到作法的源頭就好。

    “云霄，你也能辦到的。”趙公明不悅地看向云霄，他們神仙輕而易舉就能解決這事。

    “我知道，但是插手這種事會牽涉到因果，容易加重我的業障。”云霄直白地回答，神仙業障多了，是要遭受雷劫的。

    趙公明挑眉：“所以你就讓我來？”

    云霄攤手，滿不在乎：“你嘛，為了她也干了不少違規的事，天打雷劈是跑不掉的了，也不差再多背負點因果了，到時候一次過清算，總好過meimei受牽連，你說是吧。”

    “再說了，我這身子板挨天雷估計扛不住呀，大哥你能力強責任重，幫我抗一下也無妨吧。對不？”

    趙公明：……

    為自己考慮得真是周全！自己應下的承諾，讓大哥來擔。

    “mama，這位是云大師的師兄，他能救你。”燦燦跟母親介紹了趙公明。

    金夫人滿是戒備地打量一番眼前的年輕人，身形瘦削蒼勁，生得俊美，皮膚白皙，穿著一身穩重的西裝，眉宇之間帶著幾分她看不懂的不羈，姑且，算是一種清高，但又不是拒人千里的冰冷。

    論顏值可吊打一眾娛樂圈大咖，可是，這樣的人，會是玄門大師？

    金夫人看了一眼燦燦，生怕閨女被男人的好看皮囊所騙。

    “金夫人，你好，我姓趙。”趙公明禮貌地起身問好，按電視劇里的問好方式，中規中矩。

    金夫人點了點頭：“請坐。”

    幾個人坐下，氣氛一時僵局。

    耐不住性子的元霄清了清嗓門，戳了一下趙公明，get不到暗示的趙公明回了一個兇巴巴的眼神，元霄無語，笑道：“金夫人，最近你身體有沒有好些？”

    “有勞云大師惦記，比之前精神好點……”金夫人對云霄還是有點好感，畢竟用云霄的法子，她能明顯感受到生命力的回歸。

    趙公明有點猶豫，如果用法術幫助金夫人，那他可能再度被禁制，可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失去法力，在陌生的凡間，沒錢沒法力，簡直是仙生低谷，黯淡無光。

    可是放任金夫人不管，她很快就會耗盡生命，撒手人寰，到時候燦燦一定很傷心。

    他不想看到燦燦傷心，于是，很快就做了決定。

    “金夫人，你在生病前，是不是送過自己的貼身物品給別人？例如首飾之類的。”趙公明忽然問。

    金夫人本打算晾著趙公明，她們幾個女的講話，大男人一般為了維持風度，不輕易打岔，沒想到年輕人這么快就沉不住氣，搶著要表現自己。

    “我從來沒有把貼身物品送給別人的習慣。”金夫人高傲地仰起頭，雖然容顏蒼老，卻依然有著一股傲氣。

    “那，若是別人偷的呢？”趙公明又問。

    金夫人冷笑道：“我出門都有隨行保鏢，你覺得，誰能偷到我的東西？”

    “當然有，現在你的生命力每時每刻都在流逝，有人偷了你的隨身物件，也偷了你的生辰八字，用來……偷你的命。”趙公明也不故弄玄虛，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胡說！”金夫人臉色變得很難看，顯然認為這樣的說法實在荒謬，“我并不相信這些神怪的說法，你想要騙錢，也不必嚇唬誰。”

    燦燦聽出了母親的不友好，連忙拉了拉母親的手：“mama，你再仔細想想，會不會什么時候自己不小心弄丟了什么而不知道？不光是首飾，發飾？其他衣服飾品之類的，有沒有？”

    金夫人看向女兒，和藹地笑了：“燦燦，mama是病了，但我不糊涂，這種年輕男人就仗著皮囊好，騙了你也不知道。”

    “mama……你就再試一次吧？也許他真的可以幫到你。”燦燦懇求道。

    “不必了，張嬸，送客。”

    趙公明不語，對于燦燦，他可以無條件遷就，但是旁人，不管是誰，他都沒有那么好的耐心。

    金夫人不配合，態度高傲。

    趙公明也沒把她放在眼里，他眼中金夫人的臉上就寫著四個字：愚蠢凡人。

    云霄猛地站起來：“金夫人，要不是因為燦燦，我大哥才不會來！既然你想死，那就隨你吧！”

    燦燦知道云大師脾氣古怪，觸中她的怒點她是不會管對方什么身份，也會當面回噴。

    金夫人也被她這么一說，臉色更難看了。

    “大哥，我們走。”云霄也沒有理睬，態度強硬地拉走了趙公明。

    出了別墅，燦燦追了出來：“云大師，公明，真抱歉，我mama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生病心情煩躁，請你們不要生氣，我再勸勸她。”

    趙公明本來也很不爽的，可是燦燦追出來真誠道歉，他心里的陰霾頃刻一掃而光。

    尤其燦燦覺得剛才母親說話很沖，對趙公明很是不屑，所以她特意跟趙公明表示歉意，深深地鞠躬：“公明，真的很對不起，我替mama道歉。”

    趙公明一時也沒了脾氣，淡然回答：“燦燦，你不必跟我道歉。”

    燦燦還是無法安心，拉著他的手臂交代一聲：“我先哄好mama，你回酒店，我晚上再過來找你。”

    “好。”趙公明點頭。

    燦燦說完就回屋去哄母親了，趙公明還站在原地目送她進了門，才回過頭來卻見云霄抱臂倚在車門邊，似笑非笑。

    “笑什么？”趙公明不悅，他這個妹子就跟個男人一樣，老拿他的戀情調侃。

    “大嫂為什么選在晚上才找你？”云霄壞笑道。

    “這不廢話么，她白天在這里，晚上才離開。”趙公明橫了她一眼。

    云霄：“那你趕緊跟她聊聊生孩子的事情。”

    趙公明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云霄：“你現在在天庭管生育的職位了？”

    云霄訕笑道：“還真瞞不過你，現在凡人都喊我送子娘娘。”

    趙公明：呵。

    你就是為了自己的績效吧！

    第14章 大哥的前女友   我是燦燦。

    母親不相信趙公明所說的“偷命”，燦燦也就只好閉口不提這件事，她暗暗決定今晚回去后，去找趙公明問個明白。

    “沒想到云大師跟那人是一伙的，你以后也不必找云大師了。”金夫人嚴厲地叮囑燦燦。

    “mama，你別生氣，咱們用云大師的方法不是好了很多了嗎？只要你能好起來，咱們信他一次又何妨？”燦燦好言相勸，“公明不是壞人。”

    金夫人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女兒：“都這時候了，你還替別人說話？你才認識他多久？這么快就能斷定他不是壞人了？退一萬步他不是壞人，那也是個騙錢的神棍。”

    燦燦一時不知如何辯白了。

    “燦燦，你很善良，也很單純，但mama希望你記住，不要輕易聽信陌生人的話。”金夫人拉著燦燦的手坐下，語重心長地勸導。

    “撇去別的不說，就他說的偷命什么的，我也不信的，你和你爸爸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我都不信的，只是想著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就試一試，可你們這兩年找的先生，說的越來越玄乎了，今天這個更夸張，居然說偷命，命能偷嗎？”

    “我這個病十幾年了，什么辦法都用過了，我知道你和你爸都不死心，可是我自己身體是個什么情況，我最清楚不過了，”金夫人沮喪地嘆了一口氣，“一個人能活多久，都是命。我早已經接受了。”

    金夫人教導道，燦燦還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選擇閉嘴，誰也無法逼迫一個無神論者相信神鬼之說，多年來的無效治療已經讓mama心死如灰了。

    雖然她也覺得偷命之說很離譜，可偏偏，她就是相信趙公明這個人，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趙公明和云霄跟以往那些大師是不一樣的，如果mama愿意再試一次多好啊。

    ——

    晚上，月明星稀，大帝都燈火璀璨，幾乎沒人留意天空還有多少星星。

    趙公明負手站在窗邊，愁眉緊鎖。

    原本，他以為阿慈投胎成燦燦，富豪家庭的獨生女，父母恩愛，豐衣足食，應該是十分幸福的。

    可今天看到的這一切，讓他心情十分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