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事件就在高塵樹低頭道歉之后便被壓了下來，少女們還能夠聽到黎言州揚長而去的笑聲，此刻雖然她們饑腸轆轆，可是早已失去了進餐的心情。

    “小高老師沒事吧。”楊晴瑜問道。

    高塵樹搖了搖頭，吐了口濁氣。

    “小高老師馭人之術果然高明啊。”楊晴瑜看出了高塵樹心里的想法。

    “哦，什么意思？”

    “在我面前你又何必裝傻充楞，要是沒有好處，你怎么可能低下你這高傲的頭顱呢？”楊晴瑜的雙眼炯炯有神，笑道“你剛剛是沒有看到站在你后邊的學生都變成什么樣了，她們心中都憋著一股氣呢，而這股氣肯定是會發泄到練習上的，難道不是馭人有方嗎？”

    楊晴瑜還是很佩服高塵樹的，為了激起自己學生的趕緊和那股氣，居然不在乎自己的臉面，甚至愿意向黎言州妥協。在她眼里，高塵樹不就是那個愛憎分明，提槍上馬就是干的愣頭青嗎？

    高塵樹搖了搖頭，笑道“小楊老師想多了吧，我只是為了保住我那些不爭氣的學生而已，哪有你想的那么復雜，黎老師之所以這么咄咄逼人完全就是沖著我來的，我不出面他肯定是不愿意息事寧人的，那我也只好順了他的興致了。”

    楊晴瑜笑了笑也就不往那邊扯了，“不過這個幕青到底是為了什么弄傷自己的呢？接下來還有主題曲考核，這樣子不是得不償失。”

    高塵樹想了想，只能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名練習生心機很重。

    “現在其實每位練習生的心理壓力都很大的，而想在五天之內扒一只舞蹈，連唱帶跳，這個難度真的是很大了，而且在我印象中，這個幕青的舞蹈能力一般般。”

    經過高塵樹的點播，楊晴瑜也順著他的猜想繼續說道“所以她故意借其他練習生之手弄傷自己，就已經是留了一條后路是嗎？如果到時候等級再評定考核的時候，她的舞蹈成績還是不好的話，可以用受傷當做借口，如果導師團考慮到這個層面上的話，她至少不會降級得太狠。”

    “當然這都只是我們自己的猜想。”高塵樹說道。

    “這也都太恐怖了吧，現在練習生都這樣子了？”楊晴瑜瞪大了眼睛。

    “那是因為你沒有當過練習生，我當時的那個男團是怎么解散的，就是因為我們的隊長想要單飛，這個行業就是弱rou強食，沒有辦法。”

    ……

    高塵樹簡單地吃了一些飯團之后特意帶了十五份手撕面包走進了練習室里。

    “現在都已經是休息時間了，你們還這樣子練習的話，身體是會垮掉的，而且不吃飯怎么能行了，人是鐵，飯是鋼。”

    少女們看見高塵樹進來，都停下了自己的練習計劃，紛紛鞠躬說道“老師好！”

    高塵樹之前為麥麥抗下責任并且道歉的行為完全取得了少女們的尊敬和信任。

    麥麥走上前來，雙眼通紅說道“老師，對不起，我……”

    “是覺得我被羞辱了嗎？還是覺得你們也被羞辱了。”

    少女們不答。

    高塵樹將手中的手撕面包分到少女們手中，“先吃點東西吧，不然后邊會跟不上教學的。”

    麥麥含著眼淚接過高塵樹遞過來的面包，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沒有抬頭。

    這個時候還是岳夏彤和其他人的攙扶下才穩住了身形。

    “我現在知道你們內心里非常內疚，可是這也是我給你們上的最重要的一課，這節課程無關能力，無關業務，卻關乎你們今后的職業生涯。”

    少女們重新坐了下來聆聽著高塵樹的教誨。

    “一個人要忍耐這樣的羞辱，這本身就需要更大的勇氣。當一個人的心中有著更高的目標去攀登時，他就不會在意腳下的泥沼，他才可能用最平靜地方式去面對一般人難以承受的痛苦。”注1

    高塵樹臉色凝重，想起了前世一部動漫里的一句臺詞，而這個臺詞對他的影響深遠，今天他將這句話毫無隱藏地拿出來分享。

    “今后不管在哪里，或多或少，你們都會受到羞辱，但是你們要永遠記得你們的初心，永不要失去勇攀高峰的決心和勇氣。現在我不想聽到就是你們的歉意，如果真的覺得虧欠我了，那么就用更好的成績來回報我。”高塵樹笑了笑，他的笑容還是那么陽光和煦，讓少女們心中的陰霾都散開了。

    少女們咬了咬牙，異口同聲說道“老師，我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那么就趁著這股勁開始練習吧，你們的基礎本來就比其他班的練習生弱，就要拿出加倍的努力才行，其實這個舞蹈無非都是這幾個動作而已，其實每個人都能夠做得出來的，只有做的好或者不好，這些都沒有什么好說的，就是練，把節奏都記到骨子里。”

    這一天，不僅僅是高塵樹，整個f班里的練習生就好像著了魔一樣，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課程結束之后，高塵樹還在帶領了少女們練習。

    “咦？不是吧，都這個點了，f班的練習生們還在加練？不用睡覺了嗎？”c班的一名練習生路過走廊，發現f班的寢室還是空無一人。

    “聽說，小高老師還在教啊。”

    “不是吧，楊晴瑜導師在5個小時之前就走了。”

    “是啊，步陽舟導師也是。”

    “黎言州導師也是，還有夏名導師。”

    “何止是導師，就連幫助我們扒舞的老師也都下班了好吧。”穿著粉色練習服的a班練習生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經是夜晚十點了。

    “要不我們去瞅瞅？”

    f班的練習室里，主題曲還在回蕩，不過這間并不是很大的練習室里邊已經站滿了三十幾名練習生，有的穿著綠色的練習服，有的穿著紫色的練習服，有的穿著黃色和粉色的練習服。

    “對，就是這樣的，我們再走一遍好吧。”高塵樹看著鏡子里的練習生，說道“屁股再翹一點，你是個女生，至少做出來比我還性感吧，說你呢。”

    “哦，知道了老師。”

    練習室的大門再一次打開，又有練習生們走進來，“小高老師，我也可以來趁課嗎？”

    “當然！”

    這天夜里也很奇怪，越來越多的練習生都來到這間原本就很擁擠的練習室里來，而每個人對高塵樹都充滿了恭敬。

    這個時候她們也都知道了導師和老師的區別。

    導師完全就是走走過場，做一些表面上的指點，而老師確實認真負責，將學生的學業放在心上地教導。

    在少女們眼里，眼前的小高老師比那些幫助自己扒舞蹈的老師都要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