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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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承軒神情沒什么變化,勾唇道:“你難道不知道女人說不要就是要么?太容易到手的女人本王也不喜歡。” “……奴才愚鈍了。” 何翩翩沒有千里眼和順風耳,自然不知道洛承軒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依舊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看著周圍閃閃爍爍的燈火,望著身旁走過的一對對男女,有一種“早上才初戀,晚上就失戀了”的感覺。 而正當她無心再游走下去,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剛一轉身便在人群的盡頭看見了兩個人。 那實在是太相配的兩個人,也實在是太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兩個人。 是蓮豈和殷飛煙。 殷飛煙身著一件素白長裙,略施粉黛,身姿窈窕,手持一盞蓮花花燈,巧笑倩兮地望著身旁的蓮豈,紅唇輕啟,似乎在說著什么,美麗的容貌引來不少男子的圍觀矚目。但待那些男子看到她身邊所站的蓮豈之后,又都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那不是他們可以比擬的人。 那是個天之驕子。 一如殷飛煙第一次見到蓮豈時那般模樣。 天地間所有的光華似乎都被他一人獨占,他負手立在那里,白衣蕭索,手持玉骨泠傘,眉目冷淡疏離,俊雅出塵的面容上不帶一絲表情。雖那傾國女子與他認認真真地說著什么,可他卻充耳不聞,只是數次看向夜空,眼神復雜地望著漸晚的天色。 然后,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毫無預兆地望向何翩翩的方向,接著,萬物俱靜。 何翩翩雙唇張開,卻發不出聲音。 她呆了許久,用唇形對他說:七叔,你說帶我來逛花燈會的。 你是個騙子。 大騙子。 何翩翩決然轉身,朝著反方向疾奔而去。 蓮豈本來疲憊不耐的雙眸瞬間睜大,他急得什么都忘了,抬腳便去追,卻被太后隨侍的護衛攔住。 殷飛煙精致的五官帶著笑容,但那笑意卻非常冷:“七哥,你是不是也覺得她非常該死?如果是,那么——請。”素手微揚,護衛退下,前路大敞,何翩翩的身影已隱約不見。 第33章 蓮豈站在原地,望著何翩翩的身影,直至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才收回目光看向了殷飛煙。 這是個位高權重的女人,整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她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嫁到天朝,打破了異國妃嬪之子不可封為太子的慣例,將她的兒子送上了帝位。 沒有人敢小看她,也沒人敢忤逆她,包括蓮豈。 因為曾經的他,便是借著這個女人的支持來施展他的抱負,直至坐到東廠督主的位置。 十幾年的籌措謀劃,他從一個下屬成為了她的合作者,成為了他謀圖大業的主導者,他有了一手遮天的能力,急欲甩脫這個包袱,卻又有些力不從心。 蓮豈失神地垂下眼睛,美麗的眼瞼微微下盼,平靜多年的心湖上泛著數不盡的漣漪。 “現在你滿意了?”語氣生硬,是從未有過的淡漠和疏離。 現在他已經連對她溫和說話都做不到了,曾幾何時,那個立在鳳榻之旁對她溫柔微笑的男人似乎已經不存在了。殷飛煙沒有生氣,這是她的命,她命中沒有那個福氣,遇到一個對她始終如一的男人。她只是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我很滿意。”她笑著,“但還不夠。” “你還想怎么樣?” “七哥。”殷飛煙垂眸凝著手中的蓮花花燈,纖細的手指如玉般無暇,“我們相識相知十幾載,一起從末路走到巔峰,如今我卻落得個動輒得咎的下場么?” 蓮豈已經換下了官服。他穿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白色長衫,輕薄卻名貴,一如他的容貌,美麗卻遙不可及。 “我想太后忘了一件事。”蓮豈淡淡陳述事實,“從始至終,太后每次要我做事之前都會拿出底牌相挾,我與太后之間的關系,從來都不過是利用和被利用,從來都不是你情我愿。” 殷飛煙手中的蓮花花燈“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護衛再次蜂擁而上。 東衡和西策拔劍護在蓮豈身前,氣氛一觸即發。 殷飛煙抬眸,笑吟吟地看著蓮豈,但那笑中卻有深深的傷:“你說得對,是我錯。”轉身,離開,殷飛煙走得毫無預兆,就如她宣他進宮時提出要他陪她逛花燈會一樣突然。 蓮豈看著她落寞的背影,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唇瓣微啟,最終什么也沒說。 花燈會散了。 不歡而散。 蓮豈走遍了大半個京城,卻沒尋到何翩翩的一絲影子,他的心從未這樣不安過,即便面對再強大的對手,扛著再沉重的壓力,他也未曾如此忐忑。 或許這就是為何他會對何翩翩另眼相看吧。 他太寂寞了,也太謹慎了。聰明得女人會讓他覺得累,覺得無法掌控,沒有安全感。 他不像那些王侯貴族,需要一個可以將自己照顧的妥妥當當,必要時還可以出謀劃策的妻子。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菟絲花一樣離開他便不能生存,一輩子都會順從乖巧地呆在他身邊的女人。 何翩翩恰好就是這樣的女人。她怕他、敬他、畏他,離開了他便無法生存,只有跟在他身邊她的人生才最有價值,她所有的未來和過去都只有他一個人,永遠不會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男人。這樣的安全感,這樣的被需要著,令蓮豈無法遏制地沉迷其中,不愿醒來。 但似乎,也有人和他有著同樣的想法。 從何翩翩看到蓮豈跟殷飛煙在花燈會,再到她轉身離開,洛承軒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拖著沒有痊愈的病弱身體勉強跟著她到了一片無人的小河邊,河里還殘留著一些人所放的河燈,幽幽的光芒蔓延在風景秀麗的河邊,令人郁悶的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何翩翩就這么抱膝坐在河邊,望著河面發呆。 洛承軒一步步走近她,她一丁點都沒發現。以她的武功,這么沉重的腳步都發現不了的話,那只能說明她實在是想什么想的太入神了,以至于沒有心思再注意其他。 洛承軒輕輕坐在她身邊,長長地舒了口氣,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猶豫半晌,小心翼翼地喚了聲:“翩翩?” “……” “何翩翩。” “……” “嗯?這么晚了蓮公公怎么有時間到這里來?” 何翩翩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緊張地望著四周,沒發現一個人影。她懊惱地低頭瞪向說話的人,還未及開口,便捂住了嘴。 洛承軒瞥了她一眼便將視線轉到了河面上,漆黑的墨發由九龍冠束在頭頂,眼球大小的珍珠盈盈生韻,璀璨的媲美天上繁星:“翩翩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連本王叫你都沒發覺?” “……你來做什么?”何翩翩組織了半天語言,問了一句不太緊要的話。 不管他來這里做什么,他總歸是來了,難道趕他走不成? 洛承軒淡淡道:“本王本是出來逛花燈會的,但路上卻遇見一場大戲,戲未演完便有人跑了出來,本王便跟著尋過來,看看這個人是怎么了,要不要緊,萬一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本王也可以替她收尸。” 何翩翩面無表情的臉上唇畔猛抽,方才的事都被他看見了,真是丟人。 “怎么,翩翩為何望著本王出神?終于發現本王的英俊和魅力了?” “……” “你看本王還需要些什么,才可以將翩翩這顆芳心穩固在本王身上?” 何翩翩淡淡道:“你需要一雙慧眼。” “哦?” “來看清你的尊容。” 洛承軒抬頭仰視著她,臉色蒼白如紙,也不知是凍得累得還是被氣得,估計最后一個因素占得比率比較大…… 他現在應該立刻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寒冷陰森的地方想清楚,究竟哪個男人才是她應該追隨的,究竟該不該對他輕視蔑視甚至鄙視。 但是…… 不過是個可憐的小女孩罷了,蓮豈和太后的事已對她打擊很大,他沒必要再添油加醋了。 就當是為了博得她的好感。 就當是為了挑撥她和蓮豈的關系,從她這里得到蓮豈的秘密。 “你還站在那里做什么?本王最討厭別人從高處看著本王。”洛承軒終究是沒有追究她的口不擇言。 何翩翩怔了怔,望了他良久,眉頭皺了又松,松了又皺,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咳咳。”一陣冷風吹過,洛承軒喉嚨發癢,忍不住掩唇咳了幾聲。 何翩翩立刻憂心忡忡道:“王爺您沒事吧?我看您還是回去吧,夜里風冷,您身體還沒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本王還沒死呢你就咒本王?咳咳咳……” “……王爺您千萬不要太生氣,您的小心肝受不了。” 洛承軒白了她一眼,從袖口抽出一條斯帕,掩唇咳了好幾聲,深呼吸了幾口才勉強止住了咳意,待他緩過勁來,就發現何翩翩正望著他手里的絲帕發呆。 上次就覺得這條絲帕不對勁了,但很快被轉移了視線,所以沒能發現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但這次……何翩翩抬眸古怪地看著洛承軒:“軒王爺,你這帕子……是我的吧?” 洛承軒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帕子,恍然大悟。 這帕子自然是她的,是那次在軒王府時她親手遞給他的,卻不曾想一直留到了現在。 本想過丟掉算了……卻一直帶在身上沒有離開過。 洛承軒沉默了。 何翩翩有些不解,可現下也沒心情追問手帕的事,苦著一張臉望著湖面,心有戚戚。 洛承軒卻忽然開口來了句:“你平時有什么嗜好?” “……?”錯亂了吧? “錢?” “不……” “酒?” “不……” “權?” “不!” “那你喜歡什么?” 何翩翩很認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時做得最多的事,然后看著洛承軒的眼睛真誠地吐出兩個字:“撒謊。” 洛承軒愣住了。 ……撒謊? 是的。 似乎從遇見蓮豈開始,她就整天在昧著良心說話,劫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