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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白白便宜那個侍衛小子么! “皇上,這事怪不得公主?!崩罡P煨斓溃骸叭舨皇邱€馬無情,公主怎會招幸一個侍衛?要怨,就得怨駙馬,既然不心悅公主,又何必迎娶?迎娶了又不善待,豈不是打了皇家的顏面?!?/br> 簡短的幾句話說進了宣昭帝的心坎。 “此言有理,到頭來還是這江伯爻不厚道。當初朕并未逼迫過他,反而想讓他表態不想迎娶公主,是他自己放棄了,怪不得別人?!?/br> 李福頷首,“如此,公主招個陪侍更無傷大雅?!?/br> “朕就覺得,區區一個侍衛配不上朕的愛女?!毙训勖媛恫粣?,倘若瑛華開口,從一些貴族子弟里選幾個也不是不可。 李福笑道:“恕老奴斗膽,只要公主喜歡,侍衛又何妨呢。能陪在公主左右,讓其不再孤單,又有何不可接受呢。” 李福在宣昭帝身邊待了三十幾年,幾乎變成了皇帝肚子里的蛔蟲,他說的話做的事,總能映襯宣昭帝的心意。 宣昭帝神色放松了一些,揶揄道:“怎么連你也如此慣著瑛華呢?!?/br> “老奴是看著固安公主長大的,怎能不疼呢。”李福蝦著腰,給宣昭帝遞上一盞茶,“固安公主乃皇帝皇后最愛的嫡長皇女,豈有委屈自己之理?;噬喜蝗?,就允了他們和離吧。” 宣昭帝聞言,眼光變得凌冽。 張伯爻如此對待公主,他恨不得立刻將其打入大牢,然而他身為天子的身份又不允許他意氣用事。 “后宮之事一向牽扯朝堂,皇子皇女們的婚事更是非同一般?!彼Z氣沉澈,沒奈何道:“現下江隱在朝中風頭正盛,若二人和離,朕肯定得好好斟酌,找一個最佳時機,以免惹人非議?!?/br> 畢竟,當初是瑛華上趕著要嫁給江伯爻。 “前些時日,不是有官員參了江隱一本嗎?”李福小聲提醒。 “這還不夠啊?!毙训勐仃H上眼,“你替朕去一趟公主府,見見那個夏澤?!?/br> 從太極殿出來,瑛華又到了坤寧宮找了汪皇后,用過晚膳后才離開。 前些日子,她生病的事汪皇后一直被瞞在鼓里,宣昭帝怕她婦人之仁哭哭啼啼,就沒敢告訴她。 出宮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街上熙熙攘攘,夜市的小販們開始出攤了。賣什么的都有,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瑛華挑開馬車的簾子,夕陽的斜暉傾灑在樹梢,留下斑駁樹影打在她的臉上。 她輕抬烏睫,眼神落在那些嬉笑的人群身上,有些空洞般的失焦,腦海里全是這一天的所見所聞。 雖然父皇答應她會好好想想,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他不允許和離,那以后的日子該怎么辦呢? 雖然江伯爻在公主府待的日子屈指可數,可一想到自己跟他還掛著夫妻名分,頭都要裂開了。 原來討厭一個人竟然是這種感覺,以前聽到江伯爻的名字就忍不住悸動,而現在只會厭惡至極。 回到府邸,瑛華就急不可耐的派人將招募護衛軍的布告張貼出去,隨后換了一身舒適的粉荷繡花枝的薄紗羅裙,支開旁人,把自己關在了寢殿。 她閉著眼斜靠在窗邊的香榻上,白皙酥肩微微外漏,神色有些萎靡,一下又一下的摩挲著手里的菩提珠子。 到天色已黑,她才緩緩起身,來到寢殿西邊的側廳。 樂安宮有三室,除去正廳,東側是寢房,西側則是一間小書房。里面擺著一張桌案,墻邊靠著一個巨大的紅木博古架,上面擺著各種精雕細琢的擺件。 瑛華走到博古架前,纖細的手指摸向最下排第二欄里的白瓷小兔,揪著耳朵輕輕扭動了一圈。 伴隨著喀嚓的響聲,書桌前的地板忽然向下打開,很快漏出一條冗長的樓梯,直通地下。 瑛華端著盞燈,面色平平的走下樓梯。 樓梯并不長,盡頭是一間規整的方形密室。 她把四周的燈燃起,整間密室登時被照的如若白晝。 這間密室是建造公主府時特別設計的,其后連接著一條密道,可以直通城外。 然而上一世,江伯爻不聲不響的殺進公主府時,她沒來得及從這里逃跑。 密室的東西并不多,只有一張擺著茶具的桌案和幾個碩大的箱子。箱子里頭裝的是金銀細軟,她并不感興趣,唯獨桌案上的一個長條狀的錦盒吸引著她。 瑛華凝著這個錦盒看了許久,上面已經布滿了灰塵,烏漆漆的,讓人分辨不出它原本的面目。 閃爍的光影下,她眼波流轉,雙手打開了錦盒的象牙盤扣。 只見里面鋪著明黃帶祥云紋的絲綢,有一柄輕巧而精美的寶劍躺在上面。 瑛華將寶劍取出,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讓她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跟在宣昭帝后面習武的日子。 這柄劍是十歲時宣昭帝送她的生辰禮物,由皇家最好的兵器師傅專門為她打造。精鋼輕薄,開刃鋒利,便于攜帶,非常適合女子使用。 當時瑛華非常喜歡,經常配在腰間,行走如風,宛若一個明艷絕倫的江湖俠女。 可惜自從她對江伯爻一見鐘情后,這柄劍就被塵封在了這間密室,細算一下已經四年之久。 “老朋友,又見面了?!?/br> 伴隨著瑛華溫柔的話語,利劍在燈火下出鞘,明晃發亮的劍身如若鏡子,照出一汪如水般清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