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主公。我們隨你去?！蹦绿m說。

    他們下了船。這時。朱厚照看到碼頭上立了一塊很大的木牌子。上面寫著：“道不行。乘搓浮入海。人之患。束帶立于朝?！?/br>
    朱厚照一邊看。一邊想。這人真是個人才。只是估計這人和自己最后還是要刀兵相見。因為從他的所做看來?？隙ú粫艞壦囊恍┫敕ǖ?。

    這時。眾人來到了大寨的一間大廳。進得大廳。只見一個人已經在里面等他們了。

    朱厚照看到這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面微黑。但是有些氣概。雙眼銳利有神。但是有一絲憂郁之色。

    當朱厚照一行來到之后。他先開口了。

    “明子姑娘辛苦了。各位辛苦了。我就是汪直。”汪直說。

    “汪先生。汪先生雄才大略啊。明子佩服了。”明子說。

    “哪里。哪里。我不過是沒辦法而已。無路可走。只有漂泊海上為生。在此暫住。不過是茍延殘喘而已。讓明子見笑了?！蓖糁闭f。

    “你還茍延殘喘。如果先生是茍延殘喘。那天下英雄都不要活了?！泵髯有α?。

    “明子姑娘真會說話。不愧是將軍之女啊”汪直說。

    “哪里。我只是說大實話而已?！泵髯诱f。

    “嘿嘿。對了明子姑娘。你此刻去了中原。聽說遭遇很獨特。能給汪直說下嗎。我想知道最新的情況?！蓖糁闭f。

    “汪先生想知道啥?！泵髯诱f。

    “明子姑娘。你們這次遇到了明軍的進攻。具體情況如何。”汪直說。

    “哦。我原本是去玩的。結果到了中原我就遇到了這事。無意碰到了明軍圍攻無名島。來自平戶長崎的隊伍在那里遇到了明軍的圍攻。我沒看清楚細節。只是看到戰船很多。包圍住了無名島。明軍的炮火也很猛。就這些。后來我們就逃了出來?！泵髯影凑罩旌裾战趟恼f法來說。

    “哦。是這樣。他們的炮火很猛?！蓖糁闭f。

    “對的。他們的戰船炮火很猛。好像島上的那些房子很快就被轟平了。”明子說。

    “哦。你們是如何逃出來的呢。他們有沒有攔截你們呢?！蓖糁眴枴?/br>
    “開始他們攔截了。后來我們告訴他們。我們不是海盜。我們只是作生意的商船。讓他們上來搜查。我們說。我們回去可以給他們傳話。就說大明的軍隊武功厲害。讓大家不要再來大明。估計他們是覺得這樣的話可以可以利用下我們。他們把我們帶的貨物搜走后。就放我們走了?！泵髯诱f。

    “哦。原來是這樣的。我知道了。你們辛苦了。大家辛苦了。待會我做東請大家?！蓖糁闭f。

    “汪先生客氣了?！泵髯诱f。

    “對了。這位是東方先生?！蓖糁闭f。

    “汪先生好?！敝旌裾湛吹酵糁睂ψ约赫f話。他回話說。

    “東方先生初次到東瀛。還覺得好吧?！蓖糁闭f。

    “還好。坐了很久的船之后感到很新奇。海上顛簸的人?？吹搅岁懙亍？偸怯X得充滿了希望。然后就看到了汪先生的風采。真是讓人仰慕?！敝旌裾照f。

    “哈哈。好說。好說。今日得見東方先生。很是欣賞。先生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此次到東瀛打算玩多久啊。”汪直說。

    “哈哈。我反正是生意人。到處漂泊之為錢財。這次機緣巧合來到東瀛。正好考察下生意。歸期倒不是很急。”朱厚照說。

    “那好。東方先生如果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們的船隨時往來東瀛和中原。”汪直說。

    “好呀。到時想回去了。一定找王先生幫忙?！敝旌裾照f。

    “我看東方先生如此人才。倒想邀請東方先生一起共謀大業呢。先生可有意不。”汪直說。

    “要是沒有生意所累。東方倒是想和汪先生一直做大事呢。只是師父年事已高。對東方有培養之恩。我必須得為師父做事。如果他日師父百年。東方一定來找汪先生。一起做大事。”朱厚照說。

    “哈哈。東方先生真是爽快之人。聞君一語。真是大快我心啊。走。我們去餐廳吧。”汪直說。

    大家來到了餐廳。朱厚照看到這里有一個大廳?？梢宰仙习僮?。容納上千人一起吃飯。如果加上餐廳外面的空地。如果那里擺上桌子。數千人都可以一起聚餐。

    汪直安排大家來到餐廳專門的雅間部分。進得這間雅間來。這里裝飾華麗。一切的裝飾都是江南的風格。景致雕刻的屏風和隔扇。紅木花雕的桌子和凳子。墻上掛著江南風景的水墨畫。

    雅間的窗戶打開。看的見遠處的大海蒼茫。又提醒大家這里是在海上。不是在江南。朱厚照有些恍惚。

    入座之后。汪直開口了：“謝謝大家來到了我的地方。這里原本是借居。條件簡陋。大家見笑了。今日有明子姑娘光臨。又幸運巧遇東方先生。真是很開心。人生最大的開心就是他鄉逢故知。來。今日大家吃菜喝酒。一醉方休才是?！?/br>
    “謝謝汪先生。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相見。方知汪先生雅致。來。我先敬先生一杯?！泵髯庸媚镎f。

    ”謝謝明子姑娘?！蓖糁闭f。

    “汪先生。來我敬你。汪先生能建立如此基業。實在不容易。東方佩服?！敝旌裾照f。

    “謝謝了東方兄弟。祝東方兄弟財源廣進。招財進寶。哈哈”汪直大笑著說。

    “謝謝。那得汪兄大力幫助了。等我去考察了東瀛的古玩市場后。有空再好好的和汪先生談合作?！敝旌裾照f。

    “好的。東方兄弟。來。我們干了?！蓖糁闭f。

    第31章大海盜的心事

    朱厚照和明子他們和汪直在飯桌就賓主盡歡。

    朱厚照其實從汪直的眼里和言談里還是感受到一種深深的寂寞。這種寂寞只有自己才能感覺得到。

    “道何時行。何時不行。汪先生。我看你在碼頭上立的牌子。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敝旌裾照f。

    “這個問題嘛。道何時行。那自然是看時運了。想我汪直才華絕世。也曾埋頭科舉?？墒呛髞碛X得那個實在不適合我。我渴望在風里雨里去顯示身手。你看我曾經遠赴海上和呂宋等國做生意。現在又和東瀛做生意。也算是馳騁海上了。可是卻無法得到傳統意義上的承認。東方兄弟認為我的道是行還是不行?！蓖糁闭f。

    “汪兄的意思是。要朝廷承認你的貿易合法。承認你的才能給大明帶來了好處。”朱厚照說。

    “如果那樣當然最好的。起碼不像現在這樣被喊成倭寇。以后的命運不知在哪里的好?！蓖糁闭f。

    “可是汪兄當初為何不繼續努力為爭取入仕顯示才華呢。難道就是汪兄說的。人之患在于束帶立于朝廷?！敝旌裾諉?。

    “是呀。我當初使勁讀書的時候。內心郁悶。當時就覺得自己應該去大海上闖蕩。我從小就喜歡大海。那種幾本書就讀十幾年的事情確實我覺得很郁悶。當時下海的時候?？吹侥切┏写蟪悸德禑o為。只知道為烏紗而忙碌。那種生活實在不適合我。我覺得那種做法也不能為百姓做事?！蓖糁闭f。

    “可是。朝廷選官。不從科舉里來又從何來呢。那些大臣雖然很多碌碌無為?？墒钱吘购芏嘁彩亲隽撕芏嗍虑?。不然這樣大的國家又如何能讓它井井有條呢。雖然個別的人才能是不錯?？墒侨绻麄€人不融入一個團隊。又如何能顯示他的才能呢。自古以來想做事的人。入仕道路是任何人都是不能避免的。古代的大臣盡管遭受無數次的貶官?？墒且廊荒茏龅叫脑诔⒃趪以诶杳瘛Ｔ趪蚁氲剿麄兊臅r候。依然能使用他們的才華。他們叫做忠臣。范仲淹說‘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啊。屈原遭受冤屈。還心系國家。最后聽到國家滅亡而沉江。后世永遠緬懷他?？梢娭揖龕蹏前傩招闹械挠肋h的衡量標準?！敝旌裾照f。

    這時。風中燕和穆蘭對朱厚照有些擔心。覺得他不該說這樣的話。萬一汪直多疑就會很麻煩。她們看著朱厚照。

    可是朱厚照依然慢慢的說完。因為他覺得。既然到了這個時候。不說實在是遺憾。說了也許對自己和汪直。這輩子都不遺憾。只是此刻對話不是一個海盜和君王的對話。而是大海盜和古玩商人的對話。

    “東方兄弟真會說。東方兄弟覺得是我錯了嗎。”汪直說。

    “也不是錯了。我只是覺得汪直兄是個英雄。和你一起把酒言歡中覺得你有深深的寂寞。就隨口說出心里的話。你肯定一直心里覺得有冤屈。我幫你把話扯完。也許你就心里平和了。以后的路當然是你自己走。只是有些道理你得知道。就如我自己。我讀書讀厭倦了。我就去學做生意。鑒定古玩收購古玩。如果不是這個生意。也不會遠赴大海見到汪先生你。只是我們畢竟是中國人。有些道理是藏在心里的。我們其實都知道是非曲直。其實你自己也知道?！敝旌裾照f。

    “唉。其實你說的道理我也懂。都是讀過圣賢書的人啊?！蓖糁闭f。

    “嗯。東方兄對我以后有何建議嗎。愿聽高見”汪直說。

    “汪兄。我也是商人。話都會說。可是現實還得繼續。我就是不斷的為生意奔波。汪兄呢現在有這樣大的事業。何去何從肯定得汪兄自己拿主意。只是凡是不要做絕。都要留有后路才是。”朱厚照說。

    汪直此刻看著朱厚照。他的心里覺得朱厚照不簡單。很不簡單。只是此刻汪直在想自己的事情。也沒有精力去想朱厚照的事。他只是在想朱厚照的話。

    “來。東方兄弟。我們干。明子小姐。各位朋友。來喝酒。”汪直對大家說。

    “汪先生。請?！贝蠹遗e杯。

    酒進了肚子了。汪直對朱厚照說：”有些事。我也知道。當初只是和呂宋諸國做生意。后來又和東瀛各個諸侯做生意?？墒歉鱾€諸侯最缺的又是槍炮。就開始做槍炮生意。這個生意一做吧。又常遭遇橫行海上的海盜。我就在想我為啥要受海盜的欺負。所以就建立戰船護航。我手里這樣多的火炮槍支。那些海盜哪里是我的對手。后來我的護航隊伍越來越大。我得招人手。各種各樣的人都來了。包括很多原本做海盜的。他們很多人都不滿足自己得到的錢。就提議做大生意。后來我也同意了。到中原沿海去做大生意。唉。就這樣一步步的走來的啊。”汪直說。

    “唉。如果他們不去沿海劫掠?？赡艹⒉⒉粫娴膶δ阌泻艽笠庖?。說不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敝旌裾照f。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要維持下去。就得要錢啊。手下嘗到了甜頭。又收不住了。你說我該如何辦呢?！蓖糁闭f。

    朱厚照看著汪直。因為喝酒過多的關系。他的眼睛此刻紅紅的。朱厚照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他的。此刻也不是去說服的時候。汪直的性格就是如此。他內心也許有悔意。可是他的好勝心太強。他是不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而且汪直那樣多的手下。他是無法完全掌控的。汪直的掌控手下就是靠讓手下得到利益。如果那些手下得不到利益。汪直也是無法控制得住的。

    如果失去眼前的一切。估計汪直也是不愿意的。

    朱厚照嘆息一聲。他看著眼前的汪直。心里想。以后多半還是會兵戎相見。

    只是此刻在這個異鄉。朱厚照看到這個創立了一個輝煌事業的人。這個梟雄。朱厚照也是心里有敬意的。雖然朱厚照對他搶掠沿海的行為很憤恨。

    第32章前世秦朝往事

    “來。汪先生。干杯。其實東方也是酒后說酒話。汪先生不要計較。人的命運都是飄浮不定。今日不知道明日的事情。我明日還不知道該在哪里呢。我很佩服汪先生的雄才。來。我們干了這杯酒?！敝旌裾照f。

    “東方兄弟是高人。雖然兄弟你也為生活四處奔波?？墒切睦镞€是很有理想。不像我。早沒有理想了。余下的就是不斷的奔波。而且還有些身不由己的奔波。”汪直說。

    “哈。汪兄言重了。來。喝酒?！敝旌裾照f。

    “來。東方兄。喝酒?！蓖糁闭f。

    他們舉杯相碰。甚是開心。

    “今日一見。我們兄弟真的是有緣。希望能常見到東方先生。另外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東方先生能否答應?！蓖糁闭f。

    “汪先生請講。在下能做的盡量去做到。”朱厚照說。

    “好。在下拜托個事。東方兄弟答應我。如果他日我不幸落到朝廷的手里。身死東市。東方先生能否去為我收尸埋葬。我估計那時我的部下親屬都幫不上忙了。今日和東方兄一見如故。故有此相托?！蓖糁闭f。

    朱厚照一驚。他看了汪直的樣子。此刻汪直雙眼紅紅。眼神迷離。估計在想到很多事情。

    朱厚照知道汪直是沒有辦法的。此刻他是無法回頭了。

    他嘆息一聲?！巴粝壬鄳]了。汪先生雄才大略。你完全可以不去中原的。不就沒事了。”

    “唉。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啊。東方兄能否答應我。”汪直說。

    “好。我答應你。真有那樣一日。我幫你。只是兄弟有一事也相求。”朱厚照說。

    “你說。東方兄弟?！蓖糁闭f。

    “我看到那些東瀛人搶劫沿海的時候。殺人強jian。擄走男人做工。掠走女人蹂躪。我想汪先生既然和他們是同胞。既然你無法做到停止劫財。能不能做到少殺人。不強jian和掠走男女。如果能做到。我就覺得汪大哥是真的英雄。”朱厚照說。

    “東方兄弟。我答應你。其實我的手下他們很多不嗜好殺人。也少強jian和掠走人。只是隊伍里良莠不齊。多少也有喜歡殺人和干那個事的人。以后我一定會嚴加管束。盡量只求財。”汪直說。

    “如此這般。我就敬大哥。以后我們就真的是兄弟了?！敝旌裾照f。

    “好。東方兄弟。我認你這個兄弟了?！糁闭f。

    “只是東方兄弟。朝廷說的倭寇成分很復雜。我也只是約束的我的人而已。那些東瀛人和其他的海盜組成的倭寇。還是會繼續那樣做的。那就是我管不了的?！蓖糁闭f。

    “我也只是覺得那樣做很不人道。有些傷天害理。我們求財的。但求心安。這次有汪兄的承諾。我已經很開心了。覺得自己心可安一些。我常年在外。總是信報應之說。希望這次汪兄做到承諾。兄弟我會增加福德。不遭受橫禍。謝謝汪兄?！敝旌裾照f。

    “哈哈。兄弟原來信佛。信報應因果。”汪直說。

    “嘿嘿。如何能不信呢。”朱厚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