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他在酒后盯著江南柳看,江南柳有些羞紅。 她發現,自己喜歡這個人看自己。 只是,自己是不能讓別人,隨便看的。 因為,她的身份是蒙古的郡主。 蒙古郡主貼木心,此刻正在大明朝的心臟,北京。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是幾歲就離開了自己的故鄉。那條有著一條河流的故鄉。那是草原上的一條河流。 她只記得,她立刻的時候,幾個哥哥都喊“貼木心,貼木心,你要去哪里呀!” “我不知道呀,叔叔和爸爸要帶我去的!” 貼木心回答,那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離自己的故鄉,已經是幾千里的距離。 她不知道要去多遠,只知道,一路上,都是顛簸。 她記得,自己的母親,送自己一起去的。 她記得,母親的樣子,和其他的蒙古人不一樣,母親是苗條的身材,白白的皮膚,瓜子臉,水汪汪的眼睛。 貼木心,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美人。 她也知道自己的爸爸是這個汗國的右賢王王,自己就是納蘭郡主。 可是自己在很小的時候,被父親和叔叔,送到了江南。母親送自己到了以后,將自己安頓在了外婆親戚的家里,然后,母親就含著眼淚,離開了。因為爸爸需要她回去。 貼木心只能自己在江南長大。 她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回到那天蒼蒼野茫茫的大草原,她渴望聽到那草原上的風,也渴望看到那遠處的大山,也渴望看到那一望無際的駿馬。 只是在江南,只有小橋流水在陪伴她。 她天性喜歡奔跑,喜歡狂野,可是此刻只能在那石板路上,每日的來回走呀,然后就是在那彎彎的小橋上,看橋下的水。 “傷心橋下春水碧!”這是貼木心學到的第一句漢人的詩句。 她在那個彎彎的石橋上,看著春水,反復的想這句詩句。在漢人的詩句里,她覺得自己像個漢人了,雖然,mama是個漢人。 她開始學彈古箏,學習很多漢人的書籍,當然,也學習武功。 每個明月高懸的日子,她都總是想起草原的那些敖包,想起那些月光下的草原風光。 可是,此刻是在江南。 是杏花春雨的江南。 她慢慢的,也學會了江南人的傷春悲秋。 只是,她知道,她是個蒙古人,當然,這點,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她的武功,是一個漢族高手教的,那個高手,其實是蒙古汗國的第一高手,韓進。 他擅長的是劍法。他的劍,號稱“一劍飛霜!” 江湖上傳說,他的劍,只要一出劍,就是一片的寒霜肅殺,整個的幾丈之外,都是一片死亡的氣息。 貼木心就是在這樣的武功熏陶下長大。 然后她的性情,也染上了一點肅殺的味道,當然,那是她后來的工作,必須的。 可是,她的漢族名字,又是江南的味道!江南柳。 江南一葉下,楊柳自依依! 她在江南長大,琴棋書畫,都是必須修習的。 然后,她來到了北京,潛居在這個金鳳樓上。 她的身份,是這里的老板的侄女。 她每日,彈琴,作畫,寫詩。 這是白天。 晚上她就會按照汗國交代的任務,帶領著手下去完成。 當她這天在屋子里彈琴的時候,她聽到了屋頂有人在仔細傾聽! 第13章有暗香盈袖 當她這天在屋子里彈琴的時候,她聽到了屋頂有人在仔細傾聽,她隱約有知音的感覺,因為,她的朋友不多。 可是她又知道,這上面的人應該不是一般的人,應該是特殊人物。 本來她可以選擇回避,可是她還是選擇了迎上去。因為她對這個知音是有些的期待。 所謂高山流水,一個人,哪里有比尋找知音更重要的事情呢。 那種感覺是一種心靈的愉悅,因為心靈是需要交流的。 特別是在每日的殘酷的行動中,她更是有些對知音更渴求。 其實,也許是她二十歲的芳華,應該有的正常的渴求吧。 只是今晚,這個知己,看起來,卻不是一般的人,江南柳姑娘在反復的想。 他吃飯,說話,都和其他人不一樣。 那是一種透露著一種高貴,別人說自己有高貴的感覺,可是,這個人呢,看起來,更是一種習以為常的高貴,他是一個貴族子弟嗎。 只是,是貴族子弟,為何要穿著夜行衣,和這個錦衣衛在一起呢。 江南柳認識那個叫東方木蘭的姑娘,她知道,這個東方姑娘,就是昨晚在王老夫人府中,讓自己計劃失敗的人。 只是此刻,自己必須小心行事。 他們三個,彼此笑盈盈,其實,都在相互研究。 當酒喝完一壺的時候,他們已經有些微微醉了。 對著明月,美人,美酒,朱厚照有些說不出的快樂,他覺得,這比皇宮里好多了。 “真美的美酒,好酒,如果你們是兩個兄弟,我們就在這里在這個樓上”他指著樓頂,”喝一輩子的好酒!“ “難道是女孩子就不能一起喝酒?那我們此刻在做啥?”穆蘭也有些微微醉了,她雖然記得自己的任務,可是這個千年醉確實好喝,她也進入了開心的狀態。 “如果是兄弟,此刻,就可以豪情滿懷,談論天下大事,可是,你們是姑娘,總不成給你們談降虎伏豹的事情吧!” “嗨,你以為你是當今皇帝,據說,我們這個皇帝,就是曾經去降虎伏豹,不過,大哥,你也可以去試試,我陪你去,我給你當保鏢!” 穆蘭喝得有些過了,說話也有些胡亂說了。 江南柳看著他們,覺得好笑了,感覺酒后的人,真可愛。 這時,她也不把穆蘭當做敵人了,雖然防備還是在繼續。 “走,我們到上面去!” 朱厚照看著她,笑了,說“真的,你如何上去呢,要不要東方姑娘抱你上去呢!” “哥我看你想抱是吧!”穆蘭總是忘不了朱厚照讓她脫衣服的事情,總是當他是個大色狼。 “哪里,哪里,不是的,不是的!我沒那個意思,江南姑娘天姿國色,我是不敢褻瀆的,不敢!“朱厚照笑了,只是他看看自己的手。 江南柳也笑了,她說,”好了你們抱你們自己吧!“ 說完,她就拿著一壺酒,一疊菜,躍出了窗戶。 穆蘭知道,那是一種極厲害的輕功,并不亞于自己的師父傳給自己的。 她提醒自己,得小心。 于是,她也拿著自己的酒杯,一躍而出。 朱厚照的輕功當然差于他們,可是,他還是能上到屋頂,他躍起的樣子沒她們輕盈。但是,也是高手指點過的。 當他們在明月下,屋頂上,對坐的時候,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今日我們好似劉關張,桃園結義時!來,我們喝個痛快,兩位兄弟!“ 朱厚照說。 ”好,東方兄,請!“ 三人又在那里,一杯杯的喝。 喝到痛快,朱厚照唱起歌來,兩位姑娘都打著拍子給他和。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高處宮闕,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這首前朝蘇大學士的詞,在此刻,明月之夜,是如此的合景。 他們越喝越快樂。 不知不覺,都醉去了。 當他們三個,都醉在屋頂的時候,這時,下面小紅在輕輕喚,“小姐,小姐!” 江南柳的眼睛,馬上睜開,好像,沒有醉的樣子。 原來她沒醉。 她輕輕的喊“東方兄,東方妹子!” 那兩個,還在喊,“好酒,再來一杯,我們三個一起。喝上個五十年!” 江南柳笑了,她躍下了屋頂,小紅剛要說啥,她做了個手勢,阻止了,然后,拉著小紅去旁邊說話了。 這時,朱厚照和穆蘭,都睜開了眼睛。 他們的樣子,也不像喝醉的樣子。 他們對視一下,彼此點頭。 “我下去看看,你這里等我!”朱厚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