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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華這話并不是貶低裴佩,人的差距從一出生就注定了,霍澤那樣子一看就是好人家里養出來的孩子,言行舉止和她們這些普通人一看就不一樣。 這個世界上都是鳳凰配鳳凰,哪有鳳凰能看上野雞的?那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那你就不怕咱們裴佩喜歡上那小子?”裴佩年紀也不小了,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呢,那小子長得那么好,李蓮華就當真不擔心? 這一點李蓮華還真不擔心,她知道自己女兒心里有數。 裴佩回到家里,嘆了一口氣,點了書桌上的臺燈,拿了作業出來做,做累了抬頭,一眼她就看到了霍澤送給她的那副畫,那副畫畫得實在是好,裴佩一直沒有扔,搬家時也搬了過來,就放在了自己的書架上,她拿筆頭去點點那幅畫,關了臺燈上床睡覺。 這一晚上她做了個夢,夢到了自己被人堵在了廁所里,一個特別高大的女生抓著她的衣襟不知道再說些什么,她倔強的看著高大女生,一言不發。 她的樣子觸怒了高大女生,她將裴佩的衣領放下,一巴掌打在了裴佩的臉上,她的狗腿子一擁而上,開始對她拳打腳踢。 這是裴佩上輩子第一次挨同學打,她蜷著身子被護著腦袋,被人足足打了十分鐘,等到上課鈴響了,那些施暴者都走了,裴佩看著夢里的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拍干凈身上的灰塵第一次逃課回了家。 原本想回家告狀,卻沒想到她回到家接到的是父親被撞的驚天噩耗,她那時候只覺得天都塌了。母親這時候站了出來,做了家里的頂梁柱,她已經很累很累了,裴佩覺得自己不能再拿那些小事來增加母親的負擔了,于是便將那些事兒都瞞了下來。 她也知道她不能再軟弱了,等那些人再次來欺負她的時候,她學乖了,人家打她她就還手,她只抓住一個人來打,不要命的打,自己身上受再多傷都沒關系。那些人被她身上的狠勁兒下住了,不敢再找她麻煩了。 后來她母親去世了,她的心就更加狠了,誰都不能欺負她了。 裴佩從夢中醒來,覺得自己臉上有些涼涼的難受得很,她伸手一摸,臉上有些濕潤,她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從夢里哭著醒過來了。 冬天的夜晚冷的很,裴佩擦干眼淚躺回去繼續睡覺。卻怎么也睡不著,她甚至特別想沖到霍澤面前去問霍澤,知不知道她被人校園暴力,為什么那個時候不去幫她? 可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注定沒有答案了,上輩子她想問的時候霍澤已經不在他們學校了,甚至在她最早期遭受校園暴力的時候就已經不聲不響地從蓉城走了,聽蘇元說霍澤出國去了。 這輩子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她去問霍澤干什么呢?假設嗎? 其實上輩子的事情又哪里能怪霍澤呢?是她先管不住自己的心,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在遭受校園暴力的最起初不知道反抗,只知道逆來順受,也不懂得服軟,助長了施暴者的囂張氣焰。 在第一步的時候,她就已經錯了。 這輩子,她不會再對霍澤動心了。 裴佩下定決心,第二天一早,她才剛剛起床,她家的房門就被敲響了,裴佩跑去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喬老太太,她手里提著一個大蛇皮袋,站在門口氣喘吁吁。 裴佩趕緊把她扶進屋:“奶奶,你怎么來了?” 喬老太太在沙發上坐下,打量了一下房間,道:“城里吃點青菜都得買,我看你們昨天過來也沒帶多少,就給你們拿了點菜來,都是今天早上從地里摘出來的。對了,你爸媽他們呢?還沒起床?” 裴佩去給喬老太太倒了碗熱水,特地在碗里放了一小勺白糖,喬老太太這一輩過來的老人家,就愛在喝水的時候放點白糖。 聽了喬老太太的話,她把水放在喬老太太的面前:“我媽她們去店里了,一會兒我帶你去看看,奶,你先喝點水。” 喬老太太端起水來吹了一口,然后喝了,皺著眉頭道:“這水不夠甜。” 裴佩也是無奈了,重生后她和喬老太太的關系親近了很多,這段時間說話也更加隨意了些:“奶奶,你忘了醫生跟你說的話了?說你血壓有點偏高,高熱量的和油膩的都得少吃點。” 喬老太太撇撇嘴,倒也沒再說什么了,她又問道:“你媽租這個房子多少錢啊?” 喬志民買房子的事情他并沒有說給別人聽,要搬到城里頭住對外的說辭也是租的房子。他不想讓人知道他買了房子。誰家親戚誰知道,喬志民要是敢說他在城里頭買了房,那不出半個小時,他家屋里必然會出現好幾個來問他借錢的人。 喬志民煩透了這樣的應酬,李蓮華更是煩躁,親戚之間借點錢沒什么,有借有還的再借就不會困難,可喬家那些人是真的是來借錢的嗎? 不,他們只是打著借錢的名義來要錢而已。借錢的時候好聲好氣的捧著,借完錢了就是另一種態度了,真是應了那句話,借了錢的人是大爺。 一家人早也統一了口徑了,裴佩道:“三百塊租的。” 喬老太太吸了一口冷氣:“三百塊!就住這個房子?三百塊?” 喬老太太務了一輩子的農,現在日子好過了,一年到頭地里的收成也就七、八千一萬塊錢,這三百塊錢租一個月,一年就要花三千六,這還不算水電費,這就去了大半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