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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鵬不自覺多看兩眼,噙了噙嘴角,掩不住幾分陌生與思念。然后對徐嘉說:“我的事你少管,我自有分寸。” 徐嘉可不聽話,她比徐鵬只小了一歲,自認同齡人。噘嘴揶揄道:“自有分寸就是瞞著爺爺啊?一邊說著等時機成家,一邊可好,和人女孩子睡過就分。” 徐嘉說,網絡上的那些八卦和照片她都看過了,而且這次回老家Y城,也聽爺爺和徐鵬的兄弟們說起。兄弟們說漏嘴,把一夜’情、玩包養啥的都一塊說了,這可是徐鵬嚴令禁止他們提起的。爺爺那邊老人家則高興,說沒準能等到你大哥的喜糖之類的,甚至已在打算拿出私藏的金磚,去找名師打制婚禮首飾。Y城結婚,新娘子都要戴很多金的,金飾多而精美,亦代表誠意與看重。 和家族的其他支系比起來,爺爺這一房的人丁少,尤其哥哥徐鵬,從小伯父伯母不在世,就他一個人。見慣了哥哥成長中的冷酷與寡漠,難得如今臉上有溫暖柔情,徐嘉當然巴不得他能找到相愛的人結婚了。 就是不知道徐鵬這家伙的脾性,雋雅中夾雜著幫族大佬的做派,能不能最后說服女孩兒心動。 噴泉旁陳不念正在與女伴閑聊,眼角余光捕見一道身影,她轉頭尋了尋,起先覺得是錯覺,又轉頭看,竟然真的就徐鵬站在那邊。 結束關系半個多月了,再見到卻忽然近在咫尺。男人穿著筆挺的杰克維克深色西裝,內搭簡潔襯衣,領口扣子敞著,有一種矜貴的紈绔和倜儻。她看他,他也正看向自己,交匯的眼神中似有什么在溢動,卻又不挑穿。原本就有些斯文的邪勁,每次這樣一本正經的裝束,能一下子就把人迷惑。 陳不念自然是有思念徐鵬的,但想到如今已知他的身份,她又覺得陌生,還會對之前和他做過的那些,生出莫須有的羞恥感。 她最近隨心所欲、自由自在不被念叨的生活,可都得益于與他分手呢。此刻眾目睽睽,還得堅守矜持。 陳不念便執拗地收回眼神。 徐鵬斂眉,他是知道陳不念的,她不理自己,大都因著他是徐氏繼承人。便也不急不緩,掏出手機給她發微信:“寶貝,也在?” 陳不念屏幕亮起,本不想回應,纖白的手指卻摁道:“和jiejie一塊來的。徐總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絕情的丫頭,還對他這么生分。 徐鵬語音說:“本來沒打算來,開了兩天會,昨晚原準備去S市,臨時改主意過來看看。”嗓音低沉磁性,話里意思是因為陳不念在,他才決定來的。這個男人表露感情一向直白而干脆。 那他也半個多月沒聯系自己啊。 陳不念的心突突地跳了好幾下,忍不住又回頭凝看徐鵬。卻發現了他身旁坐著的徐嘉。 她自然不認識徐嘉,只見是個風韻獨特、女人味十足的大美人。看兩人的相處與言談,不僅十分和諧,就連五官和表情都那般相怡自然,仿若老夫老妻才能有的某種默契。這是之前的何宋,或者沈曉葉都無可比的。 而那個女人顯然也看到了自己,陳不念這般看過去,女人竟目光窕窕地回視過來,像眼里有星辰瀲滟,且并不嫉妒。 如此好像就可以解釋他最近的了無聲訊了。想想自己對徐鵬這男人的了解也的確甚少,誰知道在他過去的幾年光陰里他過著怎樣的生活,紅顏知己也未嘗沒有。 陳不念就冷哼哼的,如果自己只是別人默契中的插曲,這感覺讓心里有股道不出的悶嘔,轉回頭打字說:“哦,美人美酒相伴,的確挺好的呢。” 徐鵬莫名其妙,低頭看看徐嘉,這才算明白過來。呵,小醋包,家里的照片堆得滿柜子不是沒看過,誰的醋都亂吃。想到‘家’的定義,心里又愛她。 偏卻按捺著不想解釋,只說道:“想什么呢,我的整顆心都是你。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先過去應酬幾個朋友,走的時候叫一聲,我就來。” 他就總有一股霸道的毒性,仿佛他的出現,就是為了照拂她安排她,讓她舒心愜意與享受。 被邀的客人們陸續到齊,園子里漸漸熱鬧,李惠和李棠去了另一邊招呼朋友,陳不念正與幾個相識的小伙伴在攀談,她就不耐煩:“今晚我來的目的是相親,沒空搭理你。” 徐鵬也被激起了醋意,蹙眉發送:“若敢看上別的男人,今晚你走不出這園子了。” 【與你無瓜。】陳不念發了個表情包。 徐鵬等她片刻沒話,便摁掉了屏幕。 徐嘉在旁邊瞧著,批評道:“既然心里喜歡,有誤會干嘛不解釋?”很少見堂哥這樣,跟個女孩聊天能嘴角上揚,仿若回到了青澀萌動的青春少年時期。而且這么一觀察,發現陳不念也是鐘情她哥的,心里就挺欣慰。不枉今晚跑來一趟。 徐鵬低頭對她說:“她氣我的時候你是沒看見。”語調里有故縱的寵溺,難得扳回一局。 徐嘉算明白了,一物降一物罷,她哥自己喜歡。 兄妹兩個用著方言說話,徐鵬又囑咐道:“爺爺那邊你可先都別說,我心里有譜。彼得在家等你,讓你早點回去。” 彼得是徐嘉的老公,一個外籍自由職業作家,兩人去年底剛結婚,徐嘉愛玩,彼得喜靜,所以自己出來消遣了。 徐嘉就回道:“知道了。” 這廂徐鵬往角落涼棚下的幾名男士走去,陳不念看著男人雋挺的側影,還有剛才他跟徐嘉打情罵俏的一幕,心里就醋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