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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睿哥,你怎樣還好嗎?”柳小嬌卯著嘴說。 “沒什么。”江晨睿淡漠地關掉了朋友圈,今晚陳不念在朋友圈也發東西了,他說思念,她就說想念與從前無關,新煲的粥更美味。 他看著紅燈,忽然就不耐煩,半站起身拉開前面的代駕大哥說:“草,讓老子來開。” …… 清早六七點鐘的交警大隊,江家大公子江晨昊和妻子何葶趕到這里。休息室的椅子上正坐著眼窩發青的江晨睿,一個身穿黑色小短裙的柳小嬌守在一旁。 酒后駕車,亂闖紅燈,前頭撞上了護欄,該干嘛干嘛。 現年三十九歲的江晨昊,已與父親管理江夏集團好多年,原本以為弟弟學業歸來,可以共同分擔,豈料江晨睿不肯,定與陳家那個小千金一起組建公司。 看著此刻弟弟這副焦灼的模樣,不禁皺眉數落道:“搞什么,像什么話!幸虧半夜沒人,你自己不要命,傷著別人呢,怎么辦?” 江晨睿被兄長說得面色也赧然,但酒意還沒十分清醒,畢竟被罰著坐了一夜,又冷又乏。 便喑啞道:“喜喜,她在外面有別人了。” 喜喜,有別人? 江晨昊與妻子何葶對視了一眼,明白是說的陳不念,便轉向柳小嬌,示意她出去買個早餐。 印象里陳不念那個小丫頭,不十分熱絡,偶有小脾氣,但是又很好說服。工作上亦很有一套,思路條理分明的,就乖矜而嬌蠻,怎么可能會有別人? 江晨昊圓場說道:“有事不能好好說,非拿喝酒性命開玩笑?這件事要說錯的在你,別以己度人,你自己跟個什么小喬惹出端子,如果真的愛她,后悔了,那就去把她追回來。他們陳家,就算她jiejie陳玲珊不幫著,她爸爸和她繼母,也是不可能不促成的。你喝酒撒氣頂何用?” 雖然江家的產業和垨耀集團相比,如蟻之于巍然,判若云泥,但如果把大股東徐家的除外,和其余幾個股東比較,江家還是有些實力的。這些年,陳家想靠江家充底氣,江家也想借陳家搭著垨耀這座大金山。不管怎樣,以陳啟適的作風,他家二女兒都是要跟自己弟弟在一塊的。 江晨睿頹唐地說:“說得輕巧,怎么再追,她都跟別的男人在一塊了。一個小島上的土地主,開輛賓利有個幾百上千萬的,她根本不是膚淺,就是故意亂來!不信大哥翻她朋友圈,她自己都說了新的好。” 大嫂江葶寬撫道:“先別瞎說什么,喜喜那樣講究的人兒,也不是誰都能看上的。莫說偏安一地的暴發戶了,就算是幾家股東里的其他男人,也沒見她對誰動心過。” 話雖是這么說,江晨昊還是隨手打開朋友圈看了看。他工作太忙,一般很少看這些,不料劃了兩節屏幕,就翻到昨晚陳不念發的那一條,原本只是一碗粥沒甚稀奇,但卻看到了下面的一條評論:“吵什么,在我老婆朋友圈底下胡鬧。” 垨耀集團徐總。 前面的評論自然是一片空白,朋友圈只有共同的好友才能看到。于是江晨昊關于“守耀集團徐總”的備注名,就赫然一條突兀地顯示在那里。 江晨昊的心里頓時打了一個咯噔。 徐氏控股創辦的守耀集團,開山老爺子徐垨,家里長子早逝,二公子開拳館,海內外忙碌,一應的家產全部都交付給家族的獨孫子徐鵬來打理。 徐家在某些方面有著不可說的背景,勿論資本或身家都是旁人輕易無可觸及的。徐鵬作為守耀的唯一繼承人,乃是人人渴慕的金龜良婿。英雋綽爾,年已三十過,平素冷若冰霜,不近人情,氣場蔚然,是個謀略擔當的狠人。當年據說還曾出過車禍,險些站不起,這些年行云如水,很是風云叱咤。身邊卻多年沒有女人,聽說就是有女人抱在他跟前給他口,也不見他蹙眉動過心的,可見冷鷙。 江晨昊與他工作上打過交道,有加過私人的號,平素無事基本不聯系,有事便直接對話。 但是……陳不念,這兩人怎么會扯在一塊? 要知道,守耀據說有個不成文的傳統——絕對董事的大股東,不參與其余幾家股東的親系姻緣。看陳家的反應,這徐總若破天荒扯上了他自家的閨女,不該是這種反應啊,該是天都要震起來了。卻一點也看不出來,陳啟適和他夫人甚至在給晨睿勸和。 那么,顯然幾家還是不知道的了。 江晨昊扶了扶方框的眼鏡,瞇起眼眸思考,這些年守耀放權給底下幾家股東,讓從中挑選代理事。而身為絕對董事的徐鵬,一般一個季度都會來回兩三趟。上次說好的四月,還有個活動亦有江家的參與,卻一直遲遲拖著沒來。 算算時間,也就是陳不念置氣離家出走的那段時間。 他便問弟弟:“你確定是在一個海島小城上?” 江晨睿當然確定了,陳不念自己在留言里回復,還幫著宣傳旅游。 哼,頹然地應道:“你去刷她DY號,再耗下去,老子也別玩了。”想到昔日的朝夕共處,只覺世界一塌糊涂。 呵,徐氏的家底也的確在海島小城。 但徐氏尤其是徐鵬,是萬般得罪不起的人。江晨昊只得老成地勸道:“這些事,你先不要再說什么。過段時間等她人回來了再說,切記別多嘴沖動。” 走出大隊的休息室,正要去找工作人員辦理事宜,看到柳小嬌提著兩份早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