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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玄心里流淌著雀躍,忍不住將她緊緊摟在懷里。 楚長寧濃密的鴉羽眨了眨,她比程玄更希望有個孩子。 若是日后鬧翻,沒有皇子,便是成功謀得李姓江山,到底是篡奪,名不正言不順。 若是有了皇子,可扶持皇子繼位,自己做太后,豈不美哉? 越想越美,累得四肢無力的楚長寧,就這樣睡過去。 次日用過早膳,消了會兒食,楚長寧哈欠連天,爬上臥榻睡個回籠覺。 迷迷糊糊,有人掀被鉆入,裹挾著一身涼意襲來,楚長寧睡眼惺忪地睜開:“什么時辰了,是不是該用午膳?” 她雖未開口抱怨,程玄心細如發(fā),注意到瑟縮發(fā)抖的動作,抬手輕敲一記她光潔的額頭:“成天凈想著睡覺吃飯。” 楚長寧美目瞪他一眼,抬手揉了揉腦門,試圖從被窩里爬出。 程玄跳下床榻,忙忙去取架子上的外衫,伺候著穿衣。 楚長寧本想打斷,想說不合規(guī)制,可瞧著這廝就不是安分的主兒,索性這里是后宮內(nèi)院,那些口誅筆伐也管不到這兒。 便也由著他去了。 因近年關(guān),依祖制從臘月二十六便會舉行封寶禮,玉璽朱筆放置寶盒里,皇帝有充分理由能名正言順的罷朝休沐,與民同樂,是以近日各地外放官員的奏折如流水般涌來。 用過午膳,程玄又該回御書房處理公務(wù),他戀戀不舍攬了把楚長寧的腰肢,食指細細撫摸她下巴頦兒:“聽說大長公主時常給駙馬書房送湯送水,怎的不見你給為夫送送?” 楚長寧輕拍開他作亂的手指:“曉得了曉得了,皇上去忙公務(wù)吧!” 得到撫慰的程玄走出兩步,停住回身:“怎么覺得你在趕朕走?” 楚長寧“啊”一聲,眨了眨眼睛:“皇上發(fā)現(xiàn)了。” 程玄氣哼哼,不甘心回來在她朱唇輕啄一口,放言:“等著,晚上看朕怎么教訓你。” 目送那道高挺如松的背影消失在長廊,楚長寧轉(zhuǎn)頭吩咐小廚房熬些川貝雪梨湯。 進入十二月,寒風肆掠,直往人骨頭縫里鉆兒。 夏竹提著食盒,春梔捧著件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披到楚長寧肩上,囑咐:“外頭天寒,主子小心凍著。” 領(lǐng)著夏竹一塊兒來到御書房,立在殿外的兩名帶刀侍衛(wèi)瞧見了楚長寧,畢恭畢敬行禮:“卑職拜見皇后。” 楚長寧頷首:“平身。” 兩位侍衛(wèi)瞧皇后沒有踏入御書房,而是身后的大宮女遞出食盒。 這二人常年在宮里當場,若是些個腦子蠢笨的,哪里能做得天子近臣,眼力勁兒非常人,哪里敢伸手代勞,只垂著腦袋,盯著自個兒腳尖:“路總管吩咐過,娘娘還是自己送去吧!” 這御書房,是機密重地,各地奏折、典籍,以及邊防圖,一般后宮女眷沒有皇帝召見,不得入內(nèi)。 踏入殿內(nèi),挑開簾子,一股熱浪襲來,不多時,楚長寧后背沁出熱汗。 書案上的年輕帝王翻閱奏折,英俊無匹五官仿佛得上天的格外偏愛,精雕細琢,龍袍金冠,抬眼時,烏黑的眼眸因深邃,給人一種無形之中的壓迫感。 皇位穩(wěn)固,這兩年里他周身叱咤風云的威勢漸重。 他抬眼時微微怔愣,狹長漆黑的眼眸似潺潺春水,和煦如春日暖陽,擱下筆墨,快步走來:“寧寧。” 楚長寧從夏竹手中接過食,放到一盤的書案,從里取出一只瓷盅,用勺子舀了一碗出來:“這是臣妾特意命人給皇上熬的梨湯。” 程玄接過梨湯,拿勺子攪拌了下,有些遲疑。 楚長寧不由分說,從他手里瓷碗,送一勺子進嘴。 程玄沉默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誤會自己,想要解釋,聽楚長寧吩咐:“夏竹,再幫皇上盛一碗。” “朕只是不愛食川貝,并非疑心于你。”說著,他拿走她手里的碗勺,送了一口進嘴里。 楚長寧想要阻止,也來不及:“可這是臣妾用過的?” “好甜。”程玄不太在意:“你我夫妻一體,為夫還能嫌棄你不成。” 楚長寧試探地說:“那下次不放川貝了,皇上不喜歡,還是別勉強自己。” 程玄捏著鼻子一口灌下:“皇后對朕一片心意,朕怎敢辜負。” 楚長寧:“……若是無事,臣妾便不打擾皇上辦公。” 她要告退,皓腕被一只大掌拉住,程玄一臉無辜:“朕一個人呆在御書房看了幾天折子,煩悶得很,如果這時候有一位美人紅袖添香,必然勵精圖治,治國修身。” 聽這廝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楚長寧嘴角抽搐。 看這架勢脫不得身,她只好應(yīng)下。 一旁的小路子心里苦,他一個大活人杵在御書房,陪著圣上,圣上居然看不見。 見狀,小路子不好打攪主子興致,轉(zhuǎn)過身去,掃見夏竹丫頭,五指如鷹爪,將人費力拽出御書房。 來到門外廊下,小路子還不忘教導:“這伺候主子,要懂得察言觀色,啥時候該做什么事,要心中有分寸,別老杵在主子們跟前礙眼,咱家是為了結(jié)善緣,這才多說兩句,夏竹可不要怪罪。” 夏竹似懂非懂:“多謝盧總管教誨,夏竹謹記在心。” 話剛說完,身側(cè)一道黑影罩下,夏竹迷惑看去,望到身穿便服的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