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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頭下的視野,闖入一雙黑靴,楚長寧不說話,只是把臉別開。 程玄都能想象蓋頭之下一張明艷的臉蛋,傲得跟只小孔雀似的。 “朕額外命人弄了些膳食,先墊墊肚子,外邊還有些應酬,不會叫你等你太久。”邊說著,程玄把小路子手里的食盒放到長條案上。 黑靴退開,等喜房被合攏,楚長寧迫不及待扯開蓋頭,夏竹掀開食盒蓋,驚呼:“清蒸蟹粉獅子頭,糖醋里脊,豆腐羹,都說縣主愛吃的。” 伺候著楚長寧用完飯食,夏竹才跟著用了些。 門窗染上墨色,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走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房門拉開,那雙黑靴再度闖入視野,空氣好像一瞬凝固,楚長寧交疊放置身前的手,摩擦著輕握了下。 “你們還不退下?” 被新姑爺那么一掃,夏竹朝自家主子清瘦的身段看去,只得走出喜房。 房門再度被合攏,那雙黑靴停到楚長寧面前,蓋頭輕輕滑開,那廝彎下腰來,細細瞅著面前新婦,明艷似枝頭的石榴花。 “酒不醉人人自醉,從前只當是說書人的夸大其詞,朕的皇后,如陳釀美酒。” 聞著一身酒氣熏天怕是喝了不少,楚長寧道:“皇上喝醉了。” “朕沒有醉。”他飛快在她嬌軟的雙唇輕啄一口,摟著面前的美嬌娘滾到床榻里。 楚長寧哎呀一聲,原是頭上鳳冠磕到床頭。 程玄懊惱一拍腦門,手忙腳亂幫著卸下鳳冠,及那些礙事的滿頭珠翠。 二人對坐,瞧著面前滿頭烏發(fā)散開,朱唇紅潤的楚長寧,程玄心湖蕩漾,一圈又一圈。 他情不自禁捧著楚長寧的臉,密密麻麻的熱吻落到她的唇瓣,輾轉(zhuǎn)吮吸。 楚長寧發(fā)絲微亂,后仰躺在床榻里,覆在身上的一具軀體移開,蓋上綢被,身側(cè)人兩條手臂緊緊捆住她的身子,如兩條鐵鎖般。 她微訝:“做什么?” 程玄將下巴往她肩胛處挪近:“睡覺。” 楚長寧:“這就睡覺?” 洞房花燭夜,這混球平日沒少偷香竊玉,這時裝什么裝? 程玄掀起眼皮,古怪望她:“你還想做什么?” 楚長寧咬了咬牙:“圓房。” 洞房花燭夜,仍是完璧之身,若是傳揚出去,她還要不要臉面? 不蒸饅頭,爭口氣。 扔下一句話,她翻身覆了上去,暴躁地解開對方的衣襟,隨手一揚,繼而俯身下去,紅唇惡狠狠咬一口那廝脖頸隆起的喉結(jié),激得身下人三魂不見七魄…… 第103章 如她所愿 皇后腦袋瓜子里胡思亂想些什…… 他幽深的瞳孔茫然一瞬, 心馳神曳間,脖頸處的喉結(jié)被尖牙輕輕啃咬,微疼和酥麻交織一起的奇妙感官。 突覺一股子熱燥從下腹竄升, 程玄莫名舌燥口干, 喉結(jié)上下滾動,目光灼灼盯著坐壓在自個兒勁腰上的人。 她烏發(fā)丹唇, 眼波流轉(zhuǎn), 一個眼角輕輕掃來, 立時叫人酥了半邊身子。 隨著她俯身臂屈伸,領(lǐng)口幽深延展出一片牛奶白的肌膚,散落肩背的如瀑青絲, 流光輕瀉至前襟,遮掩住那抹山巒迭起的風光。 楚長寧沒有再去咬人, 目光從他緋紅的面頰, 巡視地落到那紅得似要滴血的耳尖兒。 她眨著眼睛, 好奇地捏了捏:“耳朵好紅啊,皇上害羞啦!” 程玄臉頰如火燒云一般guntang,捉住她四處煽風點火的手指, 入手微涼,輕而易舉,便能將之包裹得嚴實。 望進楚長寧含著秋水的眼眸, 程玄拐回正題:“那接下來呢?” 聽得問話, 她回望身下人眼角眉梢蕩漾的春意,氣若聲嘶, 仿若溫順綿軟的小羊羔,毫無抵抗能力,只能任人施為。 楚長寧亮出一排小白牙:“接下來, 當然是做一些今夜該做的事。” 她的食指抵住男人輪廓分明的下巴頦兒,眼神從他俊朗的眉目滑下,移至僅著大紅內(nèi)衫的衣領(lǐng)。 因著剛才的撕扯動作,領(lǐng)口大敞,露出鎖骨,及一大片緊致隆起的胸膛。 與那片光潔的皮膚形成對比的,是一條狀似小蜈蚣般扭曲的疤痕,泛著淺rou粉色。 這個位置,似乎是從大理寺出來,路上遇到伏擊的那次,程玄舍身替她擋了一劍…… 那時她雖滿腹疑團,也不是沒有瞧見對方紅著眼眶,泛著點點水光。 可到底是仇恨占據(jù)上風,她狠心將他拋在大街,任由其自生自滅。 掙開程玄的大掌,動作輕柔分開他的衣領(lǐng),掃過他身上交錯的傷痕,除了刀劍,另有累累鞭痕。 在白云觀山道遇劫,山洞里,她也不是沒看過他后背的疤痕,那時心情復雜,此時此刻,卻是連分開他衣襟的手指,都在顫抖。 究竟是害怕,還是心軟,亦或者別的什么,她分不太清。 “你是不是一直很恨我?” 程玄迷離恍惚的眼神,順著她的目光落到自己胸膛的猙獰疤痕,并不覺得委屈:“恨,恨不能把你時時捆在身邊,哪里也去不得。” 室內(nèi)氣溫極速攀熱,緊貼的男性軀體仿佛炙熱的炭盆,感受到一雙手臂擒住她的后背腰肢,令楚長寧散發(fā)的神思收回,那一點爭強好勝的粗暴舉止,變得和婉輕柔…… 頭頂喜帳散下,影影綽綽映著兩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