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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里,爹爹是因為被流放寧古塔,在山野里一個小山村歇腳,恰好染上了時疫…… 難道,命運真的逃不過? 不,她可以改變的! 她沒有如前世一樣被褫奪封號,被誣陷唆人行兇…… 回了拂月閣,楚長寧支開其它人,只留下夏竹商議事情。 聽楚長寧說要去豫州,夏竹自是拍著胸脯保證:“縣主,奴婢一定護你周全。” 天色還未完全黑透,在梳妝臺留下一封書信,夏竹運著輕功偷偷將楚長寧帶出公主府,二人找販子買了馬,出了城門,回身一望,楚長寧轉過頭去,雙腿一夾馬肚,噠噠噠地馬蹄聲,往豫州的方向遠去。 翌日一早,驛站里走出兩位面如冠玉的少年,此二人正是楚長寧與夏竹。 夏竹還托堂叔找了可靠的鏢行,楚長寧就是他們的鏢,只要暗中保護她的安全即可。 吃過早飯,一行十幾人又開始趕路。 與此同時,長公主去求太后問皇兄要一隊人馬去豫州,被太后禁足在慈寧宮,哪里也不能去。 太后派了御林軍看守長公主,搖頭嘆息:“一個兩個做事只憑喜好,不叫人省心。哀家當年吃了許多苦頭,對女兒外孫兒便格外驕縱了些,說來說去,都是哀家的錯。” 驚絮寬慰道:“縣主身邊的小婢女武藝高強,想必定能護住縣主周全。” 太后心里平復些許,捻了捻佛珠:“但愿如此。哀家這便去拜拜菩薩,好庇護長寧一二。” 第41章 烈焰奔去 (二更)藥了么 兩日后, 一行人趕路來到驛站,越是靠近豫州地界的縣城,街上流民越發匯聚得多了, 且治安極差, 時不時就能遇見偷盜搶掠等行徑。 楚長寧和夏竹束了胸,做男子打扮, 卻仍是與真正的男子有些許差別。 一路上, 好幾道視線明目張膽地朝這邊望來, 卻不敢朝她下手。 原因嘛,有楚長寧身邊跟著十幾個壯碩魁梧的男子,也有她們身上衣衫都是綢緞面料, 細皮嫩rou的矜貴模樣,非富即貴, 這種情況下還敢往豫州跑, 顯然是有靠山的人物。 楚長寧刻意這種打扮, 一路上果然少了很多麻煩,唯有今兒這伙人一直綴在身后,不遠不近的距離。 夏竹活動活動筋骨:“他們到底要做什么?縣主, 要不奴婢跟他們單挑。” 楚長寧攔了她一把:“先看看再說。” 進入到豫州地界,往洛陽的方向望去,一眼望不到綠色。 到處堆積的枯樹殘枝, 尚未掩埋的牲畜尸骨散發著惡臭, 有蟲蠅在上面打轉兒,空氣里混合著動物尸軀腐敗與腐爛的植被混合在一起的氣味, 怪難聞的。 黃土高坡,一大片的坑坑洼洼,植被全部被挖去了根莖, 連樹皮也被扒完,叫人望之,觸目驚心。 行了一段距離,聽到前方有兵器碰撞的錚鳴聲,夏竹去探了探,回來道:“好像是押送藥材的商隊被流匪圍攻。” 楚長寧當機立斷:“現在豫州緊缺藥材,這些都是救命的東西,咱們去幫一把。” 見楚長寧往前面走,綴在身后的一個小團伙都懵了,有人困惑開口:“旁的人遇到這種事情,躲命還來不及,這兩個小娘子還偏偏上趕著去送死。大當家,還要跟上去嗎?” 潘魯一揚手:“去,怎么不去,老子還怕了不成。” 楚長寧讓夏竹和其他人去幫下面的商隊,人數上占據了優勢,流匪團伙很快落了下風。 對方的領頭人注意到騎在馬背的楚長寧才是這支隊伍的核心,抓起大刀,想要挾持楚長寧。 趕來的潘魯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 視野里閃現一道黑影,從暗處憑空冒出一名佩戴無臉面具的黑衣男子,輕而易舉接下一招。 面具人抬起一腳將張三踢開,立在楚長寧身后,高瘦筆挺,衣擺在風聲里簌簌作響。 張三一陣心悸,又看到潘魯帶著一伙人趕到,頓時破口大罵:“道有道規,潘大當家這么做不太合規矩吧!” 潘魯狠狠“呸”了一聲:“誰跟你一路的,我潘大當家只劫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和惡貫滿盈的富戶,劫的是不義之財,可不像你們連普通商隊也燒殺搶掠。” 被兩面夾擊的張三高聲道:“既是潘大當家看不上,那還杵著不走?” “老子偏不走,畢竟這里有老子瞧上的壓寨夫人。”說著,潘魯往楚長寧的方向掃了一眼。 楚長寧睨了一眼那個叫囂著占她便宜的山匪,挪開視線。 見潘魯不肯走,張三不敢再耗下去,立刻撤了人。 等人走,商隊管事的人過來向楚長寧道謝,離得近了,略驚訝了句:“清平縣主?” 楚長寧亦覺得此人眼熟,從馬背上躍下:“你是……” 那人拱了拱手:“我是許大人身邊的管家,聽說豫州緊缺藥材,我家大人派我運送了幾車過來。” 楚長寧目光一掃,堆了整整七個車馬的箱子,如果這里面都是藥材,那可以救多少豫州的百姓啊! 楚長寧唇含微笑:“你們大人有心了。既是同路,你與我們一起走,這樣沿途也有個照應。” 管家欣喜萬分:“如此,極好。那在下先謝過縣主。” 楚長寧百感交集,朝面前眾人拱了拱手,真切:“不,該是我替豫州百姓向你們道謝,一路血雨腥風,諸位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