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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腦海里閃過一些記憶片段,念念有詞道:“聽你這么說,阿娘以前就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見過。方才突然想起這馬奴的眉眼與當年才名冠絕盛京的沈貴妃有幾分神似。” 當初延春宮一場大火,沈貴妃與五皇子一起葬身火海,難不成這馬奴與已被滅族的沈家有什么牽扯? 長公主不信鬼神之說,可女兒以前也過分關注程玄,似乎不是空xue來風,她當機立斷拍板:“好,阿娘這就回去安排人?!?/br> 楚長寧攔了攔:“阿娘負責安排人,具體的實施方案,交由我去辦。” 第25章 左膀右臂 這書呆子,想必這回是真傷透…… 商量完正事,母女倆說了好一會兒話,臨走前,倚翠拿了一只花籃子進來:“奴婢瞧著外面過道里有這個?” 一夜過去,竹籃子里的花朵離了根,都已經蔫巴了,無精打采地垂著小腦袋。 楚長寧瞧了瞧,眼神落到隨意放在長條案里的一枝朝陽花,用下巴指了指:“都一塊兒拿出去扔了。” 倚翠同長公主的目光一道探究地看來,見楚長寧不說話,也不解釋。 長公主抬了抬帕子,笑言:“是衛寺正來過了吧!” 楚長寧下意識追問:“阿娘怎知道是他?” “這送花的招數,當年你爹爹也使過。”話頓了頓,長公主贊許地點點頭:“公主府花團錦簇時,他不巴結不討好。眼下公主府陷入水深火熱,旁人都避之不及,唯恐跟著受牽連,他也不避諱,還每日來探望于你。衛寺正有一顆赤誠之心,這樣好的男子世間可不多見,你且好好思量思量?!?/br> 目送母親離去,楚長寧坐回長條案前,陷入沉默。 衛青云的確是個不錯的男子,一身書卷氣,相貌堂堂,身量高挺,連素來以貌取人的楚長寧都對他挑不出錯來。 這幾日間的相處談話,不難看出他是個溫潤儒雅的性子,說話有條有理,雖然面對她時總是紅著一張臉,說話也結結巴巴,可瞧著也怪有趣的。 他這樣的好脾氣,未來必定與妻子相敬如賓,琴瑟和鳴,的確是一位良配。 如果最近沒有發生這么多事情,或許她會聽從父母之命,覓得一位良配,與之共度余生。 可如今公主府還要面臨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能不能保住公主府都很難說,楚長寧更無心思去考慮其它。 幽深的過道傳來清晰的腳步聲,楚長寧抬眼望向窗外,約莫快到晌午用飯的時間,每日衛青云都會這個時間來。 她捻起面前盤子里的一塊芙蓉酥,剛放到唇邊咬下一口,果然聽到衛青云的聲音:“縣主?!?/br> 只是他今兒的聲音與往日不同,虛喘著,好似上氣不接下氣。 側身望去,楚長寧就見穿暗紅色官服的青年男子一頭熱汗,壓了壓不穩的氣息,他故作神秘:“縣主要不要猜猜,下官今兒給你帶了什么?” 楚長寧見他將手背在身后,如一只高傲的孔雀,淡漠地別開臉去:“沒閑心,不想猜。” 衛青云眼里的光亮黯淡了下,又很快打起精神來:“昨兒縣主問有沒有茶花,下官聽說城東辦了一場百花展,果然找到了茶花。” 說著,衛青云從身后拿出一大束茶花,花瓣嬌艷,艷而不俗,看得出是剛采摘下來的。 據楚長寧所知,城東到城西相隔的距離,就算乘馬車也要一炷香的時間,看茶花心蕊里還有尚未干透的露珠,也不知這個書呆子一路是怎么跑回來的? 楚長寧疏離道:“本縣主今兒又不想看到茶花?!?/br> 衛青云愣了愣,死腦筋地堅持道:“縣主喜歡什么花,下官立刻去尋來?!?/br> 楚長寧睨了他一眼,所幸將話說開,免得耽誤人家:“衛寺正幾次三番討好本縣主,可是有所求?看在你為本縣主解悶的份上,只要力所能及的,都可以答應你?!?/br> 昨日相處融洽的畫面,還記憶猶新,衛青云沒料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好像他對她的好,是別有居心,是為了一己私利而刻意接近。 雖然,他確實是有別的私心。 他的私心,與楚長寧所想的私心不是一回事。 “許是下官做錯了什么,惹得縣主不快?!毙l青云拱了拱手:“下官別無所求,唯求縣主平安喜樂,展露歡顏時,偶爾回顧下官一眼罷了?!?/br> 他拱了拱手,將一大束茶花放在過道,便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楚長寧心想:這書呆子,想必這回是真傷透了心。 也好,快刀斬亂麻,越拖下去,傾注的感情越多,越傷人。 卻說大理寺卿梁秉拿到人證與證詞后,除了身邊信得過的心腹,誰也沒有驚動,連刑部那邊也給瞞著,唯恐事先走漏了風聲。 在征詢了長公主和清平縣主的意見后,大理寺并沒有立即放人。 關于這點,楚長寧也樂意配合。 長公主移交了孫二,大理寺將丫鬟紙鳶也一道帶回大理寺的地牢,并且對外封鎖了消息。 孫二與他小妹紙鳶哪里見過這種話大陣仗,蹲了牢房,聽到外面犯人鬼哭狼嚎聲,還沒等上刑,兩人跟倒豆子一樣把人給出賣了個干凈。 利用孫二引蛇出洞,抓到了背后慫恿的人,錢忠。 根據大理寺查來的信息,錢忠經常出入一間盛京最出名的綢緞布莊,而這間鋪子的幕后掌柜,正是榮國公的左膀右臂魏勇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