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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讓人覺得,這樣一張臉配不上他的氣質。 穆瑾默默地想,幸好他不是經常習慣笑的,不然這來回形象差別太大,還真有點驚悚。 她聽見仲如道:“若說功夫,屬下可能不及梅君,但若是論起輕功,屬下斗膽妄言,還沒見過能攔住屬下的地方。”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穆瑾再遲疑,倒像是看不起人。 何況她真的很想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于是她點頭道:“帶回我想要的消息?!?/br> 仲如默默點頭,整個人如一只騰飛的大鳥,悄無聲息地在黑夜中,化成一道沉默的影子。 沒有了穆瑾做累贅之后,他的輕功才真正顯現出卓絕的一面,三兩下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哪怕穆瑾眼睛不眨地追著他的動作,也在幾息之間失去了他的蹤影。 “……隨便撿的小弟,還真有兩把刷子。”穆瑾嘟囔道。 她極目遠眺,看著軍營那邊的燈火一直沒有熄滅的意思,心開始漸漸懸了起來。 戎鋒到底怎么回事,平時看他又當飛魚衛首領又當大燕最年輕的副將的,明明厲害得很,怎么遇見個刺客就受傷了,還嚴重到要系統發布任務的程度。 穆瑾在心里嘟嘟囔囔,沒怎么感受到時間的流逝,也許過去了很久,也許只過去了短短一刻鐘,當仲如如去時一般,悄無聲息地回到她面前時,她還在盯著軍營的方向。 “梅君。” 仲如在一旁看了她一會兒,直到不能耽擱了,才開口引起她的注意。 穆瑾回過神來,略顯焦急地看向仲如:“情況怎么樣?” 仲如在不長的時間里跑了這么遠的距離,回來后卻連粗重的呼吸都沒有,他躬身道:“戎將軍受傷確有其事,屬下看到有大夫進入主帳中。” 穆瑾的心尖緊了緊。 她默默握緊了拳,讓方才還有些焦灼的目光反而平靜下來,再開口時也不帶情緒,似乎只在詢問一個客觀的事實。 “離死還有多遠?” 明明擔心得不行,卻故意問著難聽的話,她以為這自欺欺人的態度,能瞞得過除她自己之外的人嗎? 仲如目光沉了沉,答道:“回梅君,剛剛出現過刺客,此時主帳外有層層嚴密的守衛,屬下不敢冒險探查。” 他還記著穆瑾是偷溜出宮的,比起探查戎鋒的傷勢,他更注重隱藏蹤跡。 穆瑾知道他的顧慮,對他沒有帶來確切的消息并不怪罪,只是盯著遠方的軍營,目光沉郁。 仲如待了片刻,沒有等到下一步指示,見她一身霜色在寒風中屹立,破有傲然蕭瑟之感,擔心她身體瘦弱會感染風寒,于是不顧可能會遭到訓斥,主動開了口。 “梅君,恕屬下多嘴?!彼nD一下,看穆瑾沒有要發怒的意思,才繼續道,“戎將軍的傷勢,自有大夫診治,我們還是趁早回宮為上?!?/br> 穆瑾是內務府總管,有一天沒有出現還情有可原,如果明天還不能在眾人面前露臉,恐怕會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仲如的提示點到為止,穆瑾也未嘗聽不懂,但她頂著一個偌大的支線任務,哪能就這么把人拋下走了。 “他好不了?!?/br> 穆瑾說得斬釘截鐵,如果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她和戎鋒有什么天大的仇,要這么詛咒他。 他當然好不了,如果好得了,系統會舍得浪費一個支線任務嗎? 系統從開始到現在,發布的任務雖然不多,但是個個都有著推進劇情的作用,既是對偏離的劇情做出盡可能的修正,也為她指明了一段方向。 而到現在為止,用到“瀕死”這個詞的,也只有上次挨打的段榕榕。 穆瑾也不管仲如會怎么想,一轉身就向下坡的方向走去。 仲如眼里閃過一絲什么,他沒有停留,立刻跟上了穆瑾的步伐。 他看出來穆瑾是朝著軍營的方向走去,在無法暴露身份的現在,他們在風聲鶴唳之時貿然接近,恐怕會被當成東川探子被當場擊斃。 但是他目光沉定,對此沒有分毫不滿,似乎穆瑾所指的方向就是他的終點和歸途。 只待一旦有事,以命相護罷了。 穆瑾當然沒打算當場找死,她在接近軍營的范圍后就放慢了步伐,大大方方地靠近。 他們理所當然地被放哨的人所發現。 數只冷銳的箭頭瞬間對準了他們,仲如抬起眼,看似瘦弱的身軀里,悄然凝聚出一股爆發性的力量。 可是穆瑾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一支小隊迅速從軍營中沖出,將兩人團團包圍住,仲如上前一步,將穆瑾護在了身后。 包圍中當前走出一人,眉目儒雅,臉上帶著盡力壓制的焦灼。 他剛要上前,就被身旁一名士兵攔住:“軍師小心,謹防是東川的探子。” “不會?!蹦侨寺暰€略帶些疲憊的沙啞,“這二位舉止落落大方,沒有絲毫隱藏蹤跡,縱使真是探子,也值得杜某以禮相待?!?/br> 隨即他轉向在打量著他的穆瑾,施禮道:“在下杜尚,敢問二位是何身份,為何來此?” 穆瑾乍見到這么多冷兵器對著自己,后頸的汗毛條件反射地炸起來了一瞬,但好歹她也不是剛穿過來的小菜雞了,好歹磨練出幾分原主的氣勢,此時即使站在仲如身后,也不顯得弱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