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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一下子拔高了許多,身下的馬兒也不如城墻般穩固,踢踢馬腳甩甩尾巴,穆瑾坐在上面晃晃悠悠,心驚膽戰地抓住了韁繩。 她將目光移到下面,對望著她的仲如道,“你還在等什么?” 仲如:“屬……我可以和你同乘嗎?” 穆瑾:啊啊啊啊啊你一定要問出來嗎你個木頭! 她別過頭,“若你自信輕功能追上馬兒,那也未為不可。” 話音剛落,她就感到身后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勁瘦的小臂探到她的身前接過了韁繩,將她牢牢地護在了這雙臂彎的范圍中。 仲如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胸腔的震動。 “我的確可以追上馬兒,但是為了節省些力氣,還是多謝阿瑾的體貼。” 穆瑾:“閉嘴,出發。” 仲如看著她瑩潤通紅的耳朵,鼻尖滿是她發間的清香,眼底劃過了一絲笑意。 他再不耽擱,雙腿一夾馬腹:“駕——” 想要前往安佛山,需經過城西的地界。 穆瑾他們一路策馬疾行,路過城西時也不曾停下,穆瑾從仲如的臂彎間探出腦袋,仔細地看了看這曾經被疫情的陰云籠罩的地方。 和其它街道沒有什么不同,絡繹的行人,叫賣的商販,酒樓里飄來的香氣,是最平凡的日子,也是最難得的幸福。 穆瑾的眼中不由流露出幾分欣慰。 “唉,可惜這么大個燕京,竟然沒有出現個流氓惡霸強搶民女什么的。”穆瑾心情好了,就開始回憶起曾經電視劇里看過的那些橋段,“這景象好是好,就是普通了些。” 她嘟囔得極為小聲,本以為不會讓后面那人聽見,卻在她說完之后,在后面傳來了語氣古怪的聲音:“這里是燕京,還有騎兵團的鎮壓,如何會出現……你想象中的那些。” “?!”穆瑾沒想到被聽見了,噎了半晌,才不服氣地道,“異黨都能有,有幾個紈绔子弟流氓惡霸怎么了。” 仲如就不說話了,不知道是否對她過于無語。 知道了他的聽力這么好,穆瑾也管住了自己的嘴,不在把心里嘟囔的東西說出來。 不知道為什么,她似乎特別容易在仲如面前說漏些什么,明明在其他人面前不是這個樣子。 似乎冥冥之中,他們出于意料地對彼此十分了解一樣,無論她說什么,仲如都能立刻領略意思,而她也能從仲如那張面癱臉上,看出幾分他的情緒。 一路無話,兩人來到了安佛山的腳下,從山腳處起就有身著飛魚服的人在駐守著,是江延的人。 根據計劃,他們不打算和飛魚衛發生正面沖突,仲如挑了個隱晦的地方下馬,并再次握住穆瑾的腰,將她從馬上抱了下來。 舉重若輕的模樣讓穆瑾懷疑地看了眼他的胳膊。 這看起來也沒有戎鋒的壯碩啊,哪來這么大力氣。 仲如早就踩好了點,這個據點正面看上去易守難攻,但是在背面卻由于懸崖的存在,時常疏于防備,憑借他的輕功,帶一個人過去輕而易舉。 由于距離異黨被清剿已經過去了幾天,江延似乎覺得不必再浪費過多的兵力在守衛一個已經空了的房子,出了山腳下的那批人之外,一路走來竟然沒再見到有人。 兩人順利地摸到了屋子里。 屋內果然已經被徹底搜查過一番,翻倒的桌椅和地面上的血跡昭示著這里曾發生過一場鏖戰。 穆瑾走過狼藉的大廳,直奔后面的臥房而去。 仲如一路緊跟在她的身后,警惕的眼睛向周圍打量著,此刻見她進入臥房,疑惑道:“這里早已被多方人馬搜查過,現在再進來,能找到什么?” 穆瑾頭也不回,“你最近似乎問題很多啊。” 察覺到她話里的冷意,仲如沉默下來。 穆瑾瞥了他一眼。 即使仲如忠誠可靠,也不能再拿出之前那套禮賢下士的老板風度來,她可不想再培養出一個張明旭。 她下令,他執行,這就夠了。 穆瑾在臥房中簡單巡視一番,“這間屋子,曾經是誰住的?” 仲如道:“屬下不知,這間臥房乃是所有房間中距離大廳最近,也是最為舒適的一間,也許是異黨首領所住。” 穆瑾輕輕搖了搖頭,仲如不解地看向她,張口想問什么,想起她方才的警告,又默默地閉上了嘴。 穆瑾左右看了看,將目光鎖定在梳妝臺上,“那異黨首領是女的?” 仲如:“男的。” “那就對了。”穆瑾咕噥了一句。 她大步走到梳妝臺前,拉開抽屜后里面放著一個造型精致的妝匣,內部值錢的東西早已被掏空,穆瑾拿出來后臉上卻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仲如一直停在原地看著她,要問的問題在腦中謹慎地轉了一圈,確定不會引起穆瑾的反感,才道:“這妝匣,是何重要物證嗎?” 穆瑾這次沒有嫌他多嘴,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在妝匣內摸索著。 隨著輕微的啪嗒聲響,妝匣內彈出了一個暗盒。 一張紙條靜靜地蜷縮在里面,即使經過了幾番搜查,也不曾被人發現。 仲如那張僵硬的臉上露出了點驚訝的神色,“這是……” “你可知,這批異黨是何人?”穆瑾問。 仲如:“似乎是西羌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