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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瑾在心里裂成了一個碩大的=口=。 這番話簡直槽多無口! 什么叫嚇得只顧關注她了,什么又叫想起來是她親手盛的才喝? 你清醒一點啊你是男配!不是來感化惡毒反派的圣母女主!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還是也被綁定了什么系統任務,讓你不得不這么崩人設? 穆瑾非常想扶著戎鋒的肩如此咆哮一番,最后還是理智硬生生壓住了這份沖動。 她心中又太多的槽想吐,對著角色本人又不能吐,憋得臉色都出了幾分紅,神色卻異常冰冷。 ——其實是因為她已經木了,根本不知道還能做出什么反應。 穆瑾就如同一個機器人一樣,艱難地將自己的目光從戎鋒的注視中拔了出來,僵硬地轉動脖頸看向又覆上一層雪的湖面。 戎鋒見她不給回應,神色依然坦然,似乎早已料到由此結果,他所想做的,只是向她傳達,而不是逼迫她回應。 此時見穆瑾鼻頭凍得有些紅了,剛要開口叫她回去添些衣物,突然一聲尖銳的脆響從不遠處傳來,一點光暈從宮外的某個點沖上天空,隨即遽然炸開。 絢爛耀眼的煙火在飛雪中盛放,仿佛這盛世盛開的花。 斑斕的色彩映在穆瑾白皙的臉上,讓那張一貫陰沉蒼白的臉染上了明艷的色彩,也讓她在這一刻看起來不再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 穆瑾不知道戎鋒正望著她,她看著這綻放的煙花,微微失了神。 她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上也有煙火,因為在內務府留存的禮制中,沒有燃放煙火這一項。 興許這是宮外才有的慶賀。 這煙花看起來璀璨而精致,和穆瑾的時代放出的也沒有明顯的不同,在這一刻仿佛由煙花做引,將她所歷經的兩個時代,將她的前世今生串聯了起來。 讓她一時分不清今夕何年,身在何處。 她在看煙花,煙花底下的人在看她。 潔白的雪被渲染上煙花的顏色,周圍的世界如幻境般旋轉起來,穆瑾感覺站在身邊的人不是戎鋒,而是任何一個存在,他陪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站在世外看著這一切。 這時,一聲輕聲的呼喚打斷了兩人之間的靜謐。 “瑾兒?” 穆瑾沒有回頭,她還沒從前世的恍惚中反應過來,倒是戎鋒回頭望去,面對穆瑾時柔和的眉眼露出了犀利的容色。 這反應落在后面的人眼中,就變成了她心懷芥蒂,不愿回身面對他的表現。 顧傾沒有看向神色不善的戎鋒,身穿太醫朝服的他大踏步地走過來,止步于安全距離之外。 他凝望著穆瑾的背影,“瑾兒,我遍尋你不得,原來你在這里。” 穆瑾心底一顫。 一個戎鋒還沒有打發走,怎么又來了一個顧傾? 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為什么大年夜的,別人都在吃宴會,而她卻被迫加班。 顧傾就見穆瑾緩緩地回過身,神色漠然而平靜,仿佛已經全然不在乎站在她面前的人,就和面對任何一個普通的宮人沒什么不同。 他的心臟緩慢地抽搐了一下,剛才想說的話也就咽在了嗓子里。 “顧太醫。”穆瑾是真的有點不耐煩,這一個兩個就不能不在大年夜的給她添堵,“你找我有事?” 聽到她的稱呼,顧傾神色間露出一絲痛色,看到戎鋒若有所思的表情,又勉強維持住云淡風輕的風度,只是聲音比平時更冷了些。 “你前幾日病得厲害,方才又面臨如此緊張的局勢,我擔心你高燒復發。”顧傾望著她沒有絲毫波動的臉龐,“……特來看看,沒想到卻是有約了。” 穆瑾敏銳地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自從經歷過其他人對她和段榕榕的誤會之后,她對這方面突然開了竅,一看顧傾看著她和戎鋒的眼神,瞬間就察覺到他心里恐怕已經產生了某種錯誤認知,忍不住露出了慘不忍睹的神色。 只是她此時頂著原主絕艷明靡的臉,無論露出任何難看的臉色,也只會讓人感受到她的不悅而已。 顧傾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出現不受她的歡迎,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戎鋒卻皺起了眉,自然地握住了穆瑾的胳膊讓她面對自己,“你前幾日病了?還高燒得很嚴重?” 穆瑾都快瘋了,這男二還嫌誤會不夠大嗎在這動手動腳! 她一把甩開戎鋒的……甩……沒甩開。 從剛才扣住她的腰時就看出來了,她的力氣比起戎鋒來說,比之螞蟻也強不了多少,見自己的努力在他面前如此微弱,穆瑾不禁真急了。 “放手!” 她的話剛說出口,另一只手從一旁伸了過來,用力掰住了戎鋒握住她的那只手。 這只手和戎鋒的寬厚粗糙截然不同,纖長秀雅,還泛著淡淡的藥香。 順著太醫朝服的袖子向上看去,顧傾神色冰冷,盯著戎鋒漠然道:“宮闈之中,拉拉扯扯的恐怕于理不合吧,請戎校尉自重。” 戎鋒這才分開一道眼神瞥向他,同是冷笑一聲,“這話轉回給顧太醫,恐怕也未嘗不可。” 穆瑾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夾在兩個比她均高出一個頭的男人中間,覺得自己就像只脆弱的小雞仔。 顧傾的指節有些發白,可以看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我是大夫,為病人診治,恐怕不需要取得戎校尉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