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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榕榕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事情一旦涉及到了穆瑾,她比自己出了事還要著急,“這怎么辦!你們也不好好看著,早不死晚不死,怎么偏偏在新歲宴當天死了?” 她好歹不算蠢到家,立刻意識到這魚死得不同尋常。 如果是不適應京中的環境,那早在剛運來時就應該展現異常,負責看管的人也會及時上報,穆瑾有充足的時間聯系北方,讓他們再送一條過來。 但是這魚偏在當天死去,擺明了不給穆瑾反應的時間,讓她偏向誰都不好,只能硬生生擔下個辦事不利的罪責,在燕皇面前里外不是人。 何況這年代,一個人的命比不上一條魚尊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誰知道當皇上怪罪下來,落在每個人頭上,又是多嚴重的罪責呢。 “段姑娘,你這可就冤枉我們了。”那太監道,“我們的人對待這幾條鱘魚,可比對待自己的親娘還要金貴,只是今天早上換班的時候他突感腹痛,去了趟茅房,這回來之后就……” “只怕是暗箭難防。”穆瑾冷笑道,“這宮里有誰和我們過不去,你還不清楚嗎?” 那太監:“穆總管,您這懷疑對象可就太多了。” 穆瑾:……打擾了。 還是段榕榕沒有對原主的印象,在她的認識中,會對穆瑾下手的只有一個人,憤然道:“吳嬪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長了吧,在后宮里搞風搞雨也就算了,還把手伸進大膳房來了。” 穆瑾沉思著沒有說話。 段榕榕說得沒錯,吳嬪再怎么囂張,也只是個普通嬪位,沒道理能影響到大膳房,在她的后面,要說沒有幫她的人,穆瑾不太相信。 但如今事情已經發生,再過多糾結也無意義,吳嬪想讓穆瑾栽跟頭,也得看她的腿夠不夠結實。 “你現在回去,務必告訴底下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穆瑾鳳眼陰冷,涼颼颼地射向可憐的太監,“如果鱘魚死去的消息被傳出去了,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那太監猛地打了一個哆嗦,當場指天誓日,一定不會讓這個消息泄露出去半分。 他看著穆瑾絲毫不見慌張的臉色,又小心翼翼地問:“那穆總管,這鱘魚該如何上菜?” 穆瑾沖他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那太監戰戰兢兢地湊上前來,穆瑾傾身湊到他的耳邊,細細說了幾句,“……明白了?” 那太監眼露擔心:“這……可行嗎?吳嬪畢竟是皇上面前的當紅貴人……” 穆瑾似笑非笑地,愈發顯得媚眼如絲,比之整個后宮也惶不遜色:“你覺得,她在皇上面前再紅,能紅得過我?” 那太監立馬面露敬畏。 穆瑾瞥了身邊懵懵懂懂的段榕榕一眼,心道:對不起了,再借你的男主用一下。 至于拉宇文睿出來狐假虎威,穆瑾現在已經駕輕就熟,對他本人則沒有絲毫愧疚之心。 那太監匆匆離去,去做穆瑾交代的事情,段榕榕茫然地看向穆瑾,“穆總管,你都交代了什么啊?這關真的能過嗎?” “一條魚而已,想以此來給我找麻煩,手段還差了些。”穆瑾抖了抖袖口,將淡然沉著演繹到了極致,“她也就這點能耐了。” 段榕榕眼睛里冒起崇拜的星星:“不愧是穆總管,不愧是我喜歡的人!” 穆瑾一個哆嗦,差點沒維持好裝x的氣場。 怎么好好的說著說著,又告起了白?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前來赴宴的王公大臣與各宮娘娘都陸續到來。 新歲宴的設宴地點定在了乾清宮,這個在穆瑾的歷史上用作重要政務處理的宮殿,在大燕國類似于專門擺設娛樂節目的一個場所,上回的百花節也是在此舉行,穆瑾也是頗為熟悉了。 天剛擦黑伊始,乾清宮的宮門兩旁就亮起了貼著“福”字的宮燈,房檐之下設有韶樂隊伍,人們陸續到來之時,繁盛的絲竹管樂之聲逐漸響起,彰顯著大燕國力強盛,天下太平。 殿內則分為兩道儀仗,一道為大臣貴族,一道為后宮嬪妃,當今皇上沒有立后,更沒有太后,于是正中的明黃金龍大宴桌上,就只設有一張席位。 穆瑾作為總管,在如此重要的宴席上自然不能渾水摸魚,她立于金龍大宴桌的旁側,縱觀著全局,看著手下們將各方貴人都引領至自己位置。 這種時候再帶著段榕榕未免不合規矩,她只能暫且將她安插在宮嬪一側的伺候宮女行列中。 索幸娘娘們謹防暗算,各自都帶著自己的慣用宮女,也用不著她上前伺候,穆瑾把她放在那,也能稍微安心。 穆瑾看著各方落座,斜睨著余光瞥向段榕榕所在的位置,見她瞪著大眼睛驚嘆地望著大殿上的各方人馬,心里涌現出些許笑意。 即使是安排她做伺候的宮女,穆瑾也不是閉著眼隨便安排的。 宴席還未開始時,到達的都是一些官階較低的官員,以及品階不高的嬪妃,段榕榕面前的桌子上也早早坐上了一個人。 穆瑾移動視線,和一直盯著她的一道小狼崽一樣的目光對上了。 安河公主獨自一人端坐在宴桌前,旁邊代表惠貴人的位子則是空著,穆瑾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如今和顧傾鬧僵,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關注惠貴人的病情,在年過完之后,就去看看她吧。